孔子曰也惱了,一把扯下衣服,將其團成一個球,狠狠地砸向百裏嵐那張已經石化了的臉!然後,踩下裙子,跺上兩腳,揚起下巴,推開擋在門口的百裏鳳,隻穿著自製的半罩杯胸抹和短褲,赤著腳,仰首闊步地走了出去!


    百裏嵐攥著手中破碎的紅衣,一點點兒收緊了手指,終是無法相信,柳兒嫁給自己時所穿著的嫁衣,會遭遇此等對待!


    百裏鳳望著孔子曰的背影,覺得她就像是一朵長在懸崖峭壁上的奇葩,迎著陽光,如此醒目,天生叛逆,那麽與眾不同!


    孔子曰感覺到背後那道火辣辣的視線,瞬間轉迴身,衝著百裏鳳比出了中指。


    百裏鳳不明白孔子曰的意思,以為那是她打招唿的方式,於是也學著孔子曰的樣子,衝著她豎起了中指。


    孔子曰那雙黑金色的眸子一眯,卻是笑了,覺得自己有點兒自作自受的意思。轉身,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百裏鳳暈乎乎地笑著,覺得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在冒著粉紅色氣泡。而且,每個氣泡裏都是孔子曰,有她的臉,有她的腳,有她的背影,有她的胸部特寫……


    完了,鼻血奔流了!


    。。。 。。。。 。。。 。。。。 。。。。


    孔子曰迴到自己的屋子後,一邊翻找出另一套婢女服換上,一邊暗罵自己不冷靜。她現在是小白人兒一個,怎麽就有勇氣和百裏嵐對著幹?再者,百裏嵐對她有恩,她不應該被他三兩句話就氣糊塗的。子曰,你要淡定啊淡定!


    不過話說迴來,既然王妃已經辭世那麽多年,又何必讓她的衣服放在那裏落灰呢?百裏嵐為毛就不能大度一些,讓她這個活著的人也享用一些王妃級別的待遇呢?真得,她這人沒啥潔癖,不會嫌棄撿些已故人士的衣物地。


    哎……如果今天沒有遇見百裏嵐就好了,那麽她就可以“借”用一些已故王妃的衣物,全當江湖救急了!


    孔子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不讓自己多想。她發現,她現在一想多了,腦袋就疼。看來,她已經習慣了當老虎時的簡單思考方式,一時間有些不太適應人類的複雜情感。


    她轉身走出房門,恰巧遇見了小寶兒。


    小寶兒仰著粉嫩嫩的小臉,問:“子曰,你要去哪兒?”


    孔子曰牽住小寶兒的手,“走,陪我去找李管家要月錢去!”


    兩個人穿過林蔭小路,繞過後院池塘,終於在賬房門口堵住了李管家。


    孔子曰非常自然地將手一伸,“李管家,我來取上個月的月錢。”


    李管家微怔,先是給小寶兒請了安,然後沉了臉,擺出管家的威嚴,說:“七天前,發月錢的時候,你沒來取。上個月的賬目已經結算清楚,不能因為你而破壞了規矩。你自己記著點兒,下個月準時來取吧。”


    孔子曰這一個月零一天以來,一直表現得非常好,幾乎可以說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更別提與人爭執了。所以,沒有人知道孔子曰的厲害,隻當她是小寶兒帶迴來的丫頭。雖小寶兒喜歡往她那裏跑,但嵐府的大主子百裏嵐卻不待見她,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兒。也因此,嵐府裏的下人們也都不把她當迴事兒。今天,她突然跑到李管家這裏要上個月的月錢,李管家不但不會給她月錢,反而會給她一個下馬威!


    孔子曰見李管家不肯給自己月錢,倒也不惱,仍然笑嘻嘻地圍著李管家轉悠,說:“李管家行個方便吧,我實在需要錢買些用品。實在不行,您就借我一些,等下個月發月錢的時候,您直接扣下,就成了。”


    李管家麵露不耐,抬手轟趕道:“去去去,一邊涼快去,沒看這裏忙著呢嗎?你整日遊手好閑,當這嵐王府是養閑人的地方嗎?要不是小主子收留了你,像你這樣的女子,早晚會被賣入青樓!做人要知道感激,你……啊……你竟敢打我?!”


    孔子曰掂了掂剛才順手操起來的木棍,再次毫不客氣地向著李管家砸去!


    既然她已經得罪了百裏嵐,又怎麽會怕李管家?既然她早晚會被趕出去,又何必對李管家客氣?先打一頓出出氣再說吧!


    這年頭,委屈了誰,都不能委屈了她自己啊。


    真得,她壓抑太久了,需要爆發,需要極度的暴發!各位啊,你們就忍著點兒吧。好人有好報,早死早投胎,他奶奶地,看招!


    李管家在孔子曰的棍棒下嗷嗷慘叫,一邊捂著腦袋躲閃,一邊還不顧顏麵地哇哇大叫:“救命啊,救命啊!打人啦!打人啦!”


    孔子曰將木棍掄得虎虎生威,鍥而不舍地追在李管家的身後,眼見著李管家躲到了聞訊而來的百裏嵐身後,她忙快跑了兩步,又狠狠地敲了李管家一棍子後,這才住了手,將木棍往地上一戳,搶先對百裏嵐說:“李掌櫃不但不給我上個月的月錢,還出言侮辱我。王爺明鑒,如果你認為他做得對,那他的這頓打,我負責。上個月的月錢我不要了,給他留著看病吧。”說完,將木棍一扔,轉身就往外走。


    小寶兒見孔子曰要走,忙抱住她的腿,奶聲奶氣地問:“子曰去哪裏?別走,別走,陪小寶兒玩吧。”


    孔子曰輕歎一聲,伸手摸了摸小寶兒的腦袋,無比心痛地感慨道:“為師這一去啊,怕是日後無緣相見了。你好自為之,切勿學習那些上不了台麵的下流勾當。你要知道,男兒要有男兒的擔當,千萬不可以懷著齷齪的心思,做一些不尊重女子的事情。例如,要求女子當眾寬衣解帶。等你以後成為一家之主的時候,也要記得為師今日所言,不可以欠人錢財,克扣月錢不給。要知道,那都是勞動人民的血汗錢啊!”


    百裏嵐聽著孔子曰的指桑罵槐,氣得腦袋發脹,臉色越來越不好。他已經不記得,他何時生過這麽大的氣!而今,一天之內,他被孔子曰氣得險些吐血,差點兒炸肺!


    百裏嵐試著平息自己的怒火,不讓自己與一個女子一般計較。他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冷靜!要!冷!靜!


    可是,他冷靜得了嗎?


    孔子曰那張豐潤的唇畔,在一張一合之間吐出得都是不帶髒字的惡毒!字字刺激著他的耳膜,讓他如何能做到聽而不聞?


    就是這個女人,她不但在他生病的時候騎在他的身上想要強行交歡,而且還撕毀了柳兒的嫁衣,隨心所欲地教導小寶兒!是可忍孰不可忍!


    新仇舊恨疊加到了一起,縱使好脾氣的百裏嵐也無法繼續保持那該死的君子風度!


    在李管家的哭天抹淚中,百裏嵐收緊了冰涼的手指,吩咐道:“把這個女人關入柴房,餓她三……餓她五天!”


    孔子曰瞬間轉迴身體,挑眉看向百裏嵐,嘖嘖道:“王爺,你這個決定未免太武斷了吧?第一,我沒有賣身給你們家;第二,我又做過什麽錯事,值得‘您’張嘴懲罰?”孔子曰故意咬重那個“您”字。


    百裏嵐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一點兒聲音。想他驚才絕豔,滿腹經綸,今天卻被孔子曰問得啞口無言!真是……丟人啊!


    百裏嵐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休要狡辯!你今天偷偷摸摸地溜進王妃的屋子裏,難道不是想要偷東西?”


    孔子曰抖了抖自己的衣裙,“我是看那間屋子沒有人打掃,所以去擦擦灰。像我這種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少了。”


    百裏嵐上前一步,逼問道:“既然是去打掃,為什麽還將王妃的衣服穿在身上?”


    孔子曰比比劃劃地無賴道:“我是看那些衣服放在木頭箱子裏要發黴了,所以拿出去曬曬。為了把衣服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上上下下都曬到,我不得已,才將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如果是我曬衣服的方式出了問題,那請王爺你告訴我,應該怎麽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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