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心如止水


    無邊的壓抑,無盡的寂靜,伴隨著一股股邪意的氣息降臨在這冰山之內。


    小心前進,獨孤天眸中強行聚起精光,望向四周,除了那歲月之窟四字之外,沒有任何東西的存在,不由靜下心神緩緩前行。


    謹慎之至,周圍的一切景物都無法逃脫獨孤天的眸光。


    “這是什麽?”走了大約十裏,這冰壁之上開始出現了異樣,獨孤天停下了步伐,靜靜觀察,那冰壁之上出現一個字符,但不法理解,蛇形曲折,無法辨認,猶如梵文一般。


    “梵文?”獨孤天心頭一震,無鋒劍刹那間入手,凝心觀察,那無鋒劍血光一閃,那梵文一閃而過,獨孤天刹那間將那百餘個枯燥的梵文樣子強行記住。


    “這是什麽語言?”獨孤天心中暗道,將記住的梵文和冰壁之上的文字相比較,刹那間,獨孤天不由愣住了神,隨即感到無比震驚,不由一路走去,那一路之上字符不斷,短短十裏的路程,上百個字符刻在那冰山之上,這冰山極為妖異,以獨孤天之力催動無鋒劍隻能在這上麵留下幾點白痕,而這字符卻蒼勁有力,遊刃有餘,足以看出刻字之人強橫的修為。


    靜下心,《說地》之內的內容在腦海之中緩緩浮現,卻沒有找到關於這字符的一點線索,這字符隻怕是出現在無比久遠之前,以守閣老人的閱曆尚且不能了解。


    驀地,獨孤天停住了一切的浮想,心中一個想法格外強烈,那《說地》急速轉換,識海翻騰,定在了一頁。


    “太古之初,有三族,蛇,龍,凰,此三族每一人法力滔天,可鬥轉星移,龍,凰尚存,血脈稀薄,無數載之前,蛇不知原因,一日全族盡數被滅,蛇語從此消失人間,餘探訪多年,從一古跡,得三字符,觀之,其形如蛇舞,扭曲之至,餘無法辨之,以為蛇語。”


    “餘探訪四方,知之荒古蛇族,有一蛇尚存,其名吞天,餘尋之,卻為禁地魔王所阻,未能成功,幾經探訪,皆無功而返。”


    退出識海,獨孤天深深吸了口氣,這《說地》所言,這蛇語和冰壁之上以及無鋒劍之上的分文極為相似,難道這皆是蛇語?這冰山難道是蛇族大能的墓地?心頭不由大震。


    蛇族大能之墓,隻怕寶物無窮無盡,任何一個寶貝都足以讓無數人癡狂,但獨孤天卻是十分知趣,這等險地,自己連進入的資格都沒有,這寶物就更別說了,靜下心神,將石壁之上的文字盡數記住,以他的眼力,如今已經有了幾乎過目不忘的能力,盡管這文字枯燥難懂,但稍稍靜心,將這文字盡數記住卻也不是難事。


    記住之後,不再留戀,獨孤天踏雪尋梅踏出。


    走了近一日,那一望無垠的冰壁讓獨孤天有些頭痛了,一路走下,再也見不到那奇異的文字。


    獨孤天如今才知道,隻怕這洞窟之內中危險的不是怪物,他人,危險地恰恰是自己,前路無止境,哪怕是冰山這樣磅礴浩大的地方,從外看也有所止境,步入這洞窟之後,這一路平平坦坦,卻長路漫漫。


    人,在這種環境中,沒有聲音,景物枯燥,陰風颯颯,隻怕都會被憋瘋的,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隻能模糊判斷一天時光的過去。


    第一日,獨孤天皺著眉頭,強行前往,四下警惕,深怕有怪物來襲,可景物靜寂,沒有一點變化,那陰風颯颯讓獨孤天一再小心,全身的筋盡數繃緊,四下探查,卻沒有一點收獲,那警惕的心依舊堅持,那靈敏的六感查實著一切,心中那古井不波的心境也不由升起了些許煩躁之感。


    第二日,獨孤天眸中閃過幾絲血色,唿吸漸漸地加重,在這條永遠都是一片冰藍的世界中,警惕的心繃得太久,此刻也開始麻木,全身緊繃到了極點,那凹起的經脈,閃現點點青色,眸中閃現點點寒芒,此刻,無論出現任何東西,隻怕他都一定會一拳打出,神經敏感到了極點之後,稍有觸碰,便會爆發。


    第三日,獨孤天眼中已是充滿了血色,那瞳孔之中血絲蔓延,顯得猙獰可怕,那背後的巨劍已是來到手中,他想要縱聲長吼,偏偏壓抑在心中,那無鋒巨劍之上,妖異的紅芒顯現,暴虐的神色充斥著獨孤天的心靈,那景物依舊冰藍,在這個冰的世界,那晶瑩剔透的堅冰帶來的森森寒意,和那颯颯的陰風,無時無刻不撩撥著獨孤天的那緊繃到幾點的心靈。


    第四日,那血色到達了巔峰,獨孤天眸中無時無刻不閃過道道森森的紅光,此刻,他恍若瘋魔,瘋狂的奔跑著,每一步踏出,都發出極大地聲響,似乎想要用這種方法發出聲響,那喉嚨變得嘶啞,沒有縱聲長吼,隻是跑步前進,那無鋒劍上妖異的紅光更甚,仿佛要吞噬一切!


    第五日,那血色卻是稍淡,似乎那血紅的巔峰已是退去,理智重新迴到了獨孤天的眸中,一切變得平靜了些許,但時常可以從獨孤天的眸中瞥見一縷縷的瘋狂,那無鋒巨劍之上的紅光也稍稍收斂,那從未變換過的冰壁,在獨孤天眼中,雖依舊厭煩,但也失去了那使他瘋狂的基調。


    第六日,那眸中的血光閃爍,非常微弱,那冷靜已是重新迴到獨孤天眸中,凹起的經脈緩緩舒平,那緊繃著的心也換換放鬆,那無鋒劍在手中已是變得樸實無華,周圍那萬年不變的冰壁不再是那麽厭煩,一切的一切隨著獨孤天的心境轉變著。


    第七日,那眸中血光完全收斂,剩下的如同萬年冰山般的寒冷,那冷靜仿佛萬年不化,無鋒劍迴到背上,踏雪尋梅不再急促,緩緩踏出每一個步伐,每一步都踏的天衣無縫,仿佛雨點一般,疏而不漏,世間的一切仿佛無法動其心境,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仇人也無法令其激動萬分,剩下的是靜,是冷,閉上雙眼,感受著周圍的一切,不再注意時間的流逝,哪怕是這樣走下去,走到永遠,那暴虐也無法再次浮上心頭。


    漸漸地,獨孤天弓下了腰,那絲絲白發變得更加蒼老,隨著歲月的緩緩流逝,那寶體之上,泛起了點點波皺,眼角浮現了絲絲皺痕,獨孤天並不在意,依舊走著,冷眼旁觀,仿佛老去的不是自己的身體一般。


    靈覺在無盡的時空中變得麻木,無時無刻不注意著周身的一切,不再感覺疲倦,仿佛本來便該是如此。


    那身上的衣衫變得襤褸,隻剩下那輕甲依舊散發著光輝,不知為何,這在洞窟之外閃爍不停地光輝,在這裏,一日也就閃爍十下,那絲絲白發直直的拖到了地麵,那長長地胡須展開,拖到了腿部,獨孤天依舊不在乎,冷眼旁觀,急速行走。


    那蒼老的身體開始反抗,變得沉重,沒一步踏出,仿佛千鈞大山壓頂,獨孤天不知道如今過了多久,是一年,兩年,三年。。。。。。十年?這裏陰風颯颯,人蒼老的極快,無法按照自己的變換判斷歲月的流逝。


    眼前出現過無數岔口,閃著點點明光,仿佛便是山頂,獨孤天卻沒有進入,筆直的走著那幽暗的小徑,那衣服在歲月的痕跡下化作灰燼,那赤膊著的身軀,沒有一絲光澤,有的隻是蒼老,蒼老的可怕,那陰風颯颯,仿佛隨時都能吹散這風燭殘年老者的性命,唯一不變的卻是那眸中閃現的精芒!


    歲月的流逝,獨孤天心中卻是愈加的明亮,愈加的堅定,這一切都無法阻擋他的步伐,全身的酸痛他不知,渴了,他喝冰水,餓了,他生吞堅冰,哪怕這是某個人的墓地,他也不在乎,依舊走著,他堅信這樣走著一定會有出口!


    那道心在歲月的磨礪之下,堅定無比,仿佛映襯著什麽,那顆在海洋中隱卻的殺心,完全融入這道心之中,無法影響其神智。


    強者,必須耐得住寂寞,在這萬古不變,萬年不化的堅冰麵前,這悠悠流逝的歲月中,獨孤天練就了一顆耐得住寂寞的心,這顆心融入了他的道心,他的道心也仿佛化作萬年不化,萬古不變的堅冰,這寂寞無法撼動,這歲月無法動蕩,這道心比任何人教導的都來的


    堅定。


    那《說地》中的一切在這歲月悠悠中全部理清,全部深深印在腦海之中,那踏雪尋梅沒有突破化雨,但每一步的踏出都如同雨一般,變化無窮,柔時似雨絲,連綿不絕,環環相扣,烈時如暴雨,轟轟烈烈,雷厲風行!


    終於,前方一點光亮閃爍,獨孤天眸中閃現點點神光,卻並不著急,每一步踏的踏實,他的堅定,那弓下的腰緩緩抬起,那全身的褶皺如水波般流逝,緩緩地,那拖到數百米之後的絲絲白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收縮,那潔白的胡須緩緩上升,仿佛倒卷一般。


    踏出那明亮之後,那不知何時消逝在歲月之中的黑衣在絲絲黑線的交織下刹那間出現在獨孤天的身上,那全身的一切和剛剛進入這冰山之時一模一樣,唯一改變的,便是那精芒頓生的眸子中浮現出大海般的深邃。


    走出之後,周圍景物刹那間變換,身後是萬年不化的冰山,身前卻是那波瀾壯闊的仙靈洞天!樹林鬱鬱蔥蔥,那一片綠色映入獨孤天的眸中,那綠,那紅,那紫,那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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