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由明亮,慢慢的轉灰,壽王府偏房,樸長英抓著他的手背,將他牢牢的禁錮,兩個人嘴唇張張啟啟,還在議論著。


    樸瑾風說的口幹舌燥,已經很明確的說改稱唿了,樸長英就是不放他走。


    終於,樸瑾風喊了他一聲大哥,樸長英愣了愣,有些失神,握著他的手也鬆開了,樸瑾風忙站了起來,他的臀坐在椅子上,又酸又麻。


    “我隻是叫一聲,你不至於激動成這個樣子吧。”樸瑾風轉過腦袋看著他,他似乎被定住了一般。


    “你剛才叫我什麽?”樸長英及其嚴肅的問道。


    樸瑾風心中不由暗想,你這是在得寸進尺嗎,他看似乖巧的又叫了一聲“大哥。”


    這一次樸長英的反應沒有那麽大了,而是表情平淡,深深的“嗯”了一聲。


    “我明天想要去紅塵客棧吃飯。”


    “我派人保護你。”


    “我覺得……”


    “我不要你覺得。”樸長英輕皺著眉頭,微微抬臉,眼神下撇,聲音充滿不容他人反抗他話語的威嚴。


    “隨你。”樸瑾風留下一句話,轉身離開了,出門一看天色,太陽已經下山,天地一片的灰色。


    隱秘的牆角有兩個人,肩膀靠著肩膀,看來有一點昏昏欲睡的感覺,一個穿著白色連帽衣裳,一個穿著墨綠色衣裳,正是王府人,介笙和諸葛上智。


    “醒醒,小少爺走了。”介笙推著靠在他肩膀上,閉著雙眼的諸葛上智,諸葛上智被他搖晃著睜開了雙眼,看著樸瑾風離開的模糊身影,不由一下子站了起來,口中道:“終於結束了,我都要以為我們今晚真的要在這裏過夜了。”


    二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朝著偏房見樸長英,樸長英坐在椅子上,目中無神又自帶劍光,深邃如古潭紋絲不動,不怒自威,二人朝著他行了一個禮,然後站直了身體。


    未等二人開口,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的驕傲,道:“做人就應該霸道,你們講是不是。”


    “啊?”


    “看見我的成果了嗎,他叫我大哥了。”


    “恭喜小王爺。”介苼微微頷首,諸葛上智瞪著眼睛,微微的張嘴,還是一副驚訝,介苼拽了他一下,他別扭的頷首,口中說著恭喜,心中不免有一絲的抱怨,小王爺什麽時候變得家長裏短了。


    “找了嗎?”驕傲的語氣一下變得嚴肅。


    “迴稟小王爺,找到了,在安魁城東麵,五百裏處,日月相交,奇山秀水,靈氣最旺。”


    “帶幾個沒有身世背景,家中沒有父母兄弟的人,去挖。”樸長英道。


    “是。”


    “此事不能讓樸瑾風知道,明日讓他自己挑選一人作為貼身護衛,我再派一人跟在他身邊。”


    “小王爺擔心他會站在皇室那一邊嗎?”


    “哼,他誰的一邊也不想站,他是一個不喜權利的人。”


    “那小王爺所擔心的事情是?”


    “他會維持平衡,阻止我行動,他不知情,當改朝換代成為現實,他不得不接受。”


    “他迴來的目的是什麽,單純的看一眼楚澤南真的死了沒,然後單純被我們的人抓迴來了?”諸葛上智深思道。


    “我們暫且當他單純,看他接下來的行動是什麽。”介苼道。


    第二日,天色大亮,樸瑾風起床,舒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床頭的桌子上放著嶄新的衣物還有裝飾品,樸瑾風拿起來,在手中端詳。


    “穿上著衣裳,活生生的富家子弟呀!”他自我調侃一番,下床來,穿上了衣裳。


    門口傳來一陣的敲門聲,樸瑾風隨口便讓他進來了,來人穿著一身黑衣皮裝,相貌堂堂,五官端正,身姿直挺挺,腰間掛著一把寶劍,手中端著一盆冒著熱氣的水,盆邊掛著毛巾,走了進來,放在了架子上。


    “你看著眼熟。”


    “我與少爺交過手。”


    “哦,我想起來了,都是因為你我才被發現的。”


    “少爺嚴重,小王爺比屬下先發現。”


    “就是你來監視我的嗎?你叫什麽名字?”樸瑾風想要抄著水洗臉,那人拿了一個牙刷,意思他先刷牙,樸瑾分接過牙刷,將牙刷了刷,才將手朝著臉盆力去。


    “是保護小少爺,屬下名叫李布玄。”他板正道。


    門外走進來一道白色的身影,朝著樸瑾風問候,樸瑾風擦了臉一看,是介苼。


    “你上次是故意的。”樸瑾風一看見他,就脫口而出。


    “那一次?”


    “你力量那麽強大,完全就能保護我不被樸長英打疼。”


    “原來是這件事情,少爺記性真是好。”介苼虛弱的誇獎道,樸瑾風不理會他,隻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小少爺,小王爺說除了李布玄,你還要自己挑選一人,作為你的貼身護衛。”


    “我都不認識幾個人,你讓我怎麽選?”


    “那我叫他們集合,供給挑選。”


    “不用了,太麻煩,那天給我披風的年輕人是誰?讓他來吧!”


    “你說的是那天抱著你的披風走了一路的傻木,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換別人。”


    “他怎麽樣,我就舉得他挺好的,很細心。”樸瑾風道。


    介笙沉默了一下,開始介紹著:“他是一位軍長的兒子,兩歲的時候被人拐賣,八歲的時候,才被他的母親找迴,當時他滿身汙穢,已經顯得癡呆。


    過了三年正常的生活,由於安魁與北佗的戰爭,軍長重傷不愈英勇捐軀了,傻木的母親幾個月後改嫁軍長的副手,據說當時已經有了身孕,景戎將軍暗中要女醫檢查,發現女人的身孕,是在軍長將死之時,也就是說女人在軍長臨死的時候,懷了他戰友的孩子。


    念及軍長忠勇,便不追究了,又過來了五年,傻木的後爹成了逃兵,中途被敵軍亂劍砍死了,他同母異父的弟弟成為名副其實當家人,將癡傻愚鈍的他趕了出來,他的母親也早已嫌棄這個傻笨的兒子,為了另外一名聰明能幹的兒子的豢養,她跟傻木斷絕了關係。”


    介苼又道:“後來,他流落街頭,一天景戎將軍與蕭隊長在街上散步,他認出了來過他家中的景戎將軍,拿著乞討來的半塊雜糧餅,拉著將軍的衣擺,請他吃,景戎將軍很是開心,得知這是他手下軍長的後裔,被他母親與弟弟趕了出來,很是生氣,憤怒的找上門,將一對母子揍了一頓,咳,迴來之後,還揍了傻木一頓,好像因為他為他的母親與弟弟求了情。”


    “這是頑猴子的風格。”樸瑾風道。


    “景戎將軍教導了他一年之久,他還是老樣子,帶他上戰場打架就是送死,便送來了壽王府,交我們小王爺照顧,他腦子不是很好,學東西慢,反應也慢半拍,怎麽樣的培養都是浪費資源,便給他一個差事,讓他有事可做。”


    “我就不喜歡聰明人,就他了。”樸瑾風看著他說道。


    “諸葛上智還可以了。”介苼有些反駁道。


    “要我明言,我說的是你嗎?”樸瑾風盯著他友好的問道。


    介苼牽動了一下蒼白的嘴角,迴道:“我這就去把人找來。”說完,他頷首一下,轉身離開了。


    樸瑾風看了一眼李布玄,心中暗想,壽王府真是不簡單,臥虎藏龍,那他的兄長樸長英豈是泛泛之輩,昨日與他交談,總感覺他有著一點反骨的氣質,那是以前不從有的,但是絲毫不遮掩,是在告訴著自己什麽嗎。


    “是該放鬆了。”樸瑾風看著一臉沉默李布玄說道。


    過了不多久,樸瑾風正坐在椅子上,把玩著一本無聊的書,介苼將傻木帶了進來。


    那人一進來,就直勾勾的盯著樸瑾風,然後緩緩的跪在了地上,低著自己的頭。


    “來的路上,我都交代好了,少爺若是不滿意,讓他迴去就好。”介苼道。


    樸瑾風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人,讓他站了起來,他呆滯了很長時間,才慢慢的站起來。


    “你可以走了,不送。”樸瑾風看著介笙正色道,介笙溫笑著點了一下頭,退了下去。


    “你叫什麽名字?”樸瑾風看著傻木。


    “他們叫我傻木。”


    “你姓什麽?”


    “金。”


    “那我叫你金木好嗎?”


    “好。”


    樸瑾風站了起來,朝著他走去,抬起自己的手,摸著他的頭發笑道:“你真是乖巧的讓我不忍欺負。”


    金木不明所以,眼中帶著一絲的茫然,點了點頭。


    “布玄,多拿一點銀兩,我們好出發。”


    “你要買什麽盡管買,迴頭叫他來王府取錢就行。”


    “我想一手交錢,一手拿貨。”


    李布玄轉身離開去拿錢,樸瑾風也跟了上去,李布玄讓他在此等待就好,樸瑾風說要見識王府的金庫,李布玄沉默著,朝著賬房而去。


    看著這麽多的金銀,樸瑾風拒絕用儲蓄袋,隻讓李布玄背了一大包。


    李布玄繃著一本正經的臉,將一大袋子很重的金幣銀幣放在了背上,麵不改色,任由樸瑾風胡鬧,跟在樸瑾風的身後,朝著街上去。


    路上,金木看著街上的小吃攤子,不由頷首咽口水,樸瑾風直接走到一個賣著烤雞腿的攤子,買了三包的雞腿,遞給了金木一個,遞給李布玄一個,金木僵硬的拿著,樸瑾風淡笑著讓他吃吧,他才慢慢的往口中送,小心翼翼緊張的吃著,不敢大口咬,不敢大口嚼,控製著自己不發出聲音,不占到自己的嘴旁,隻敢細嚼慢咽,李布玄堂堂王府一等護衛,怎麽會當街吃這玩意,便一臉正色的拿在手中。


    樸瑾風攘道:“你怎麽不吃。”


    “我幫你拿著。”李布玄迴答他的問題道。


    “我要你吃。”


    “請少爺不要強人所難。”


    “就吃一口嘛。”


    “就一口。”李布玄道,舉起雞腿咬了一口,在口中慢慢品味,卻是人間美味,辣,香,脆,嫩迴味無窮,樸瑾風問他好吃嗎,他迴了一個好字,樸瑾風道:“那就全部吃了吧,你要我吃你的嘴頭嗎?還是你要浪費我給你買的辣香雞腿。”


    “屬下不敢。”他說著,也不顧自己嚴肅幹練的形象,啃起了雞腿,麵無表情,眼中銳利,警惕之心絲毫不降,口中津津有味的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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