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兒嘰嘰喳喳的叫著,隱秘無人的樹林中,劫法場的人將人放開了,粗著嗓子道:“以後別偷東西了。”


    “他們的沒有得到應有的製裁,我就還偷。”那人有一絲倔強道。


    “你若有證據,何不將證據放在皇帝的桌案,申門官員的桌案。”


    那小偷若有所思,摸著自己的下巴,道“這倒是一個好主意,但是沒有他們存在,那好多的人就要餓死了,說到底,還是天楚無用。”


    “那就將百姓的情況向上反映,有的時候不是他們不問,而是他們不知。”蒙麵人說道。


    “那我就試一試吧,話說迴來,你為什麽要救我。”


    “隻是覺得你不應該死。”蒙麵人道。


    “元力盟主。”


    “你怎麽認出我來的。”


    “啊,我隻是隨口一說,你自己承認。”


    “把偷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隻是想要知曉你的身份,摸索了半天,隻摸到一把劍穗,一塊布,還有一塊盟主令。”那人將從樸瑾風身上拿的東西拿了出來,板板正正的交到了樸瑾風的手上,一邊交,一邊道:“我覺得你不適合當盟主,應該當迴安魁當風皇,這樣我們的生活,才會更加美好。”


    “就算我迴安魁,也不能知道全天下的狀況,你高估我了。”


    “我知道,但是會有更多的人有好日過對嗎。”那人見樸瑾風沉默不語,又道:“得元力盟主親自相救,我萬分感謝,我決定了我不偷錢了,我要偷他們的罪證交給你。”


    “這,你還是交給天楚官府比較好,我們終究不是正規。”樸瑾風微微側身道,腦海中又想到了什麽。


    “你救了我,我就聽你一次,將罪證交給天楚當官的,若是他們不問,那我也隻好老本行了。”他說著,脩然轉身,不多會便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


    樸瑾風將手中東西一一收了起來,隻留下一塊布,那是吉叱樂留給他的,他拿下自己臉上的麵罩,沉默安定了一會,緩緩走動了幾下,他的眼中帶著沉思,一直一來,他都忽略了一個問題。


    天楚是一種製度,元力盟的外表也成為了一種製度,兩種製度,必然會變得矛盾棘手。


    三天後元力盟又有人被判刑,那是一名女子,所犯之罪乃是失德出牆之罪,將他推上正心台執行死刑的人,乃是整個村莊,原本是要浸豬籠沉湖的,村中有人是元力盟的人,提議此種女子應該公開處刑,讓更多的人看看她的嘴臉,他們怎麽樣對付這樣的女人。


    女人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那村中的人幹的,為了讓她看起來更加浪蕩,所以扯的,他穿著非常的稀薄,胳膊上臉上都是傷痕,低著頭,眼睛血紅,不停的流淌著淚水,口中喃喃自語,自己是冤枉的。


    “這種女人,應該執行火刑呀。”女人村子裏的眾人說道。


    “正心台隻執行砍頭,斷咽之刑。”元力盟眾人道。


    樸瑾風接到消息就往這裏趕了,他不知道元力盟什麽時候接這種案子,也不知道元力盟什麽時候成了什麽都不調查,別人要他殺誰就殺誰的存在,那與劊子手有什麽區別,跟正心有什麽關係。


    “那就砍了她的頭吧!”村民們道。


    “不,她是冤枉的,她什麽都沒有做呀,我看見是李強,李強強迫她的。”一個瘦小的少年,從眾人身後擠了出來,扯著嗓子道。


    “你這個野種,莫不是喜歡自己的嫂子,為他開脫。也不能冤枉我的兒子呀,明明是這個賤人勾引我的兒子,還跟另外一個男人不檢點。”


    “你們不分青紅皂白打死了江兜哥,你們都在偏袒村長的兒子李強。”那瘦弱的少年,睜大自己的雙眼,瞪著他們。


    “野種,別胡說八道,來幾個把他拖迴村中關起來。”


    “不要傷害小河。”台上的女子不由抬起自己狼狽的臉,朝著台下無力的喊著。


    “賤婦閉嘴。”台下眾人喊著,撿起地上的石子朝著她的臉砸去。


    女子的臉上頓時都是一塊青,一塊紅的,流淌著血出來。


    那瘦弱的少年終究是拉扯不過眾多五大三粗的大人,口中不斷喊著:“她是冤枉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沒了聲了。


    “好了,元力盟的諸位大人,快一點行刑吧!”村子裏的村長冷著一張臉,陰狠狠的說道。


    “好,準備行刑啊。”元力盟的人不由點了一下頭,大聲的喊著。


    女人披頭散發,抬頭看了看天空,眼中無神,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笑容,眼中不在是柔柔弱弱,不再是委屈哭泣,而是一種恨意,攝人的恨意,咬著牙齒,長大嘴巴喊道:“你們都不得好死,你們都是一條心的,你們都來害我這個弱女子,正義的元力盟,隻不過是虛名,與惡民勾結,我不甘心,我要化作惡鬼向你們索命,讓你們的女兒都背負這樣汙名。”她臉上帶著恨,眼中含淚。


    “你這個蕩婦真是狠毒呀!”眾人不由罵道,心中惶恐不安,不想要多看她一秒。


    “來人呢,行刑。”元力盟的人喊道,村名們不由仰頭去看。


    一人手中拿著劍,朝著女人走去,越來越近,樸瑾風趕到之時不由曆聲阻止,手中發起一道元力,將劍打到了一邊。


    “事情都調查清楚了嗎?”樸瑾風邁步走來,氣勢強大,問向眾人。


    “迴盟主都調查清楚了。”


    “你們調查什麽了,他們把人壓來,不過半天的功夫,你們怎麽樣去調查了。”樸瑾風問道。


    “盟主,你雖然厲害,畢竟年輕,這種事情還是不接觸的為好。”村民們道。


    “是那個野種嗎,是那個野種向盟主說了什麽,盟主,你別相信他的話,他對他的嫂子也抱有非分之想呀。”村民突然想到了什麽,又道。


    樸瑾風摘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了女人的身上,女人冷笑一聲,緩緩抬起自己的手,抓住披風,用勁的將它扔在了地上,元力盟眾人不由揮著武器對著她,心中想著她給臉不要臉,竟然給自己盟主臉色看,竟然扔了盟主的好意,當真是該死。


    女人不以為然,自顧自的笑著,自言自語,又像在嘲諷:“哈哈,全村人都被收買了,怎麽樣調查,怎麽樣調查?哈哈,你別虛偽了,結果都是我死。”她哽咽著嗓子,嚐著自己最苦澀的眼淚,充滿了絕望。


    樸瑾風一呆,台下村民不由起了暴動,手中握著拳頭,不斷的朝著天上搗去,口中大聲喊道:“處死她。”


    樸瑾風心中一沉,緊緊的握著拳頭,女人揚起自己的頭,哈哈哈大笑,笑的淒厲,笑的恐怖,她喃喃喊道“正心台真是肮髒,我不會放過每一個冤枉我的人,我要你們的女兒都不守婦道,下場悲慘。”她眼神怨恨惡毒的看著村民們,頭猛然朝著正心台磕去,“晃蕩”的一聲,血咕嘟咕嘟流淌著,蔓延開來,流到正心台的邊緣,朝著台下流去。


    她的頭在流血,她的眼睛睜的如銅鈴一般大,瞪著台下,非常的滲人。


    樸瑾風下意識去查看,女人已經沒了生息,台下的村名心有餘悸,那血腥恐怖的一幕,讓他們不安,不能釋懷,不由紛紛散去。


    “盟主,這個女人的屍體,應該綁上石頭,沉湖。”


    “她還有家人嗎?”樸瑾風問道。


    “他還有一個小叔子,叫小河,剛剛擾亂正心台,被村民們拖迴去關起來了。”


    “你去請他來給這位姑娘收屍。”樸瑾風道。


    “這……”


    “按我的話去做。”樸瑾風曆聲道,那人一嚇,立即去辦了。


    樸瑾風將披風撿了起來,披在了女人的身上,止了她的血,然後將她從正心台上抱了下來,離開了正心台區域。


    元力盟眾人看著樸瑾風離去的背影,不由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懷疑著樸瑾風是不是認識那個女人,或者是他們之間有什麽事情,不由感歎著英雄難過美人關呢,隻是怎麽看上這樣的貨色。


    樸瑾風當然不知道他們在背後的議論,隻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將女人放了下來,然後背過身去,獨自歎氣。


    以前還有著呂不凡,賀西北,薛瓊站在自己這一邊,現在一個也不剩了,心中莫名的寂寞與悲傷。


    四周一陣安靜,清風陣陣,樹木搖晃,樸瑾風抬頭看了看天。


    “我不想要再這麽繼續下去了,我有些累了。”他喃喃道。


    小河被人領到了這裏,看見女人的屍體,不由疾步跑了,跪在地上,嚎嚎大哭,口中喊著:“嫂子。”哭了很長的時間,樸瑾風也聽了很長的時間,聲音漸漸的小了,變成了小聲的抽泣。


    “將她好好安葬吧。”樸瑾風沉重道。


    “我,我沒錢,大家瓜分了我們家的地,占了我們家的房子。”瘦弱的少年一邊哭著,一邊擦著自己的眼淚。


    “這些錢我先借你,你安葬好她之後,再工作還我。”樸瑾風拿出一些銀幣遞給了他,他擦了幾下自己的眼淚,又蹭了蹭自己的手,接過了錢,朝著樸瑾風彎腰道:“謝謝你,謝謝你,謝謝你。”


    樸瑾風讓他起來,他起來擦了擦自己的眼淚,將樸瑾風放在女人身上的披風又裹了裹,然後抱著她的屍身踉蹌著腳步離開了,緩緩的消失在樸瑾風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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