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皇殿中彌漫著灰蒙蒙的暗黃色,一陣的冷清,簾子無力的吹著,一副沉悶悶的模樣。


    沒有楚澤南來看望他,他的身體養的很好,沒事坐在衝著門的椅子上,看看外麵的風景,再不濟就在屋子裏隨便的翻翻書。


    泰守劍是沉影的遺物,他想要拿迴的時候,別人告訴他泰守劍掉進了熔漿裏,他隻能想著等自己恢複了力量,看有沒有可能取出來,也不知道沉影會不會很痛苦。


    皇帝被抓了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鬧得滿城風雨,而樸瑾風什麽也不知道。


    大臣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來找陛卿了,樸瑾風擺放好一個茶杯在桌子上,提起水壺朝著裏麵加水,突然背後傳來一聲“陛卿”,把他嚇了一小跳,因為除了小蓮子,就沒有人來找過他,這樣的稱唿他,他繼續著倒茶的動作,微微側著腦袋看去。


    那人身材高大不魁梧,臉上帶著暗青色的麵具,手上套著一副閃閃的銀絲手套,正舉起來朝著他拱手。


    樸瑾風將手中的茶壺放在了桌子上,問他是誰。


    “四大玄武將,其一,龍輔,皇帝被傲風所擒,我暫且效命陛卿。”他不卑不亢,微微頷首朗聲道。


    “怎會如此,你為什麽在這。”樸瑾風眼中閃過沉思,隨即眼神朝著他審視。


    “皇上吩咐,暗中保護你。”龍潛迴答道。


    “他……”樸瑾風欲言又止,龍潛又將皇帝的情況與大楚現狀都大概的講了一遍。


    此時沒有阻礙的文武大臣,邁著嘈雜的腳步聲,朝著樸瑾風的殿中走來。


    樸瑾風聞聲,不由變的有一絲的端莊。


    “我等見過陛卿。”他們微微行了一個禮,便自覺的起來了。


    “殿下的事情我有所耳聞,現在有多少人知道。”看他們的架勢,估計是已經傳來了。


    “滿城都知道了,已經封鎖不下去了,現在城中人心惶惶,索性傲風沒有再次猛攻。”一大臣說道。


    “陛卿,你要救皇上呀,現在已經有些諂臣開始謀劃擁護泰王了,還有的倒戈壽王府,你不能容忍,你要大義無情呀,盡快的想辦法救出皇上。”一個大臣苦口婆心的說道。


    “暫且按兵不動,將已經犧牲的士兵身上取出力免疫甲,讓大楚在前線的所有士兵都穿上,傲風不是每個人有首席的本領,力屏蔽甲對他們有一點的用處,傲風人少,我們人多,這是我們的優勢,你們可采用車輪戰術,不宜戀戰,打過就退,敵不動,我方便按兵不動,防止對方設下什麽陷阱。”


    “臣覺得應該要一位大將領軍領導,不然軍心不穩。”


    “聽說景戎在來的路上?讓他速速折返顯霸之地,如此大好機會,北佗之人隻絕對不會放棄的。”樸瑾風突然想到了什麽。


    “那我們安魁怎麽辦?”一臣疾聲問道。


    “你們信得過小王爺,泰皇嗎?”


    他們麵麵相覷,欲言又止,有些沉默,樸瑾風又問,他們信得過自己的嗎,他們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大楚我來。”樸瑾風有些無奈道:“我會找傲風宗主談一談,談不攏再做打算。”談不攏,他隻能找泰皇幫忙和樸長英了。


    “你走了,大楚朝堂怎麽辦,泰王他……”好像誰都忘了,楚澤南這個皇位是怎麽得來的,那三皇平等的輪流製還沒有輪完。


    “諸位,我會很快將皇帝救迴來的,各位不用擔心,請先迴去吧!”樸瑾風十分自信的說道,眾人互看了幾眼,心中好像有了底,微微朝著他行禮離開了,樸瑾風知道,這個朝堂已經四分五裂,剛才那幾個人是擁護楚澤南的人,沒有來找他的,心裏有什麽小九九他也不清楚,他能做的就是盡力的救出楚澤南,讓他來擺平。


    傲風與大楚的損失能降低多少就多少,車輪戰適合用於前期,後期就會匱乏,糧食裝備人力也會不足,既然傲風抓了楚澤南,又停止了進攻,那麽就有挽救的餘地。


    自古不斬來使,樸瑾風大張旗鼓的跟傲風宗主談,若是有了什麽損失,傲風一定要背上不好的名聲。


    傲風同意相談,樸瑾風肯定是不能單身去的,現在他的身體被龍封,實力非常的弱,若是受到刁難無法反抗,那丟的不是自己的臉,而是大楚的臉,所以他讓玄武將龍輔陪他去。


    一國的命運壓在樸瑾風的肩膀上,他感受到自己的責任重大。


    他穿著一身淺紫色的衣裳,帶著龍輔,走近傲風的境地,樸瑾風不由覺得熟悉,他控製住自己,讓自己不去看。


    傲風山下,自有人來迎接,是一個騎鶴的少年,麵孔很生,他臉色冷冷,騎在上麵飛,完全沒有要下來的跡象,隻讓他們跟著自己。


    其實不用帶路,樸瑾風也還能找到正殿的位置,不過,他總不能說不用帶路,我知道,我熟,便說了一句有勞了,跟著騎著白赫的少年走了,那少年故意飛得快,樸瑾風穩重的走著不去理會,反正他能找到地方。


    他看著發著白玉光澤的台階,仿佛迴到了當初,自己痛苦絕望,在周疏隱的陪伴下,一步一步的走上傲風,想著在傲風發生的種種,不由失了神,險險的被台階絆倒,他的心緊繃著,不敢再去胡思亂想,隻專心的走著台階。


    白磚鋪地如玉,牆壁上的雕刻的風神獸活靈活現,神采奕奕,銀瓦琉璃給人一種天宮的感覺,台柱高大頂天,雲裏霧裏屹然不動。


    他們一進門,就感受到數道不友好的眼神朝著他看去,傲風宗內三三兩兩身穿飄逸衣袍,冷著臉朝著他看去,有不屑有憤怒有睥視還有著無視……


    他熟視無睹,正視著前方,帶路的飛鶴少年飛的更加的高了,樸瑾風不想抬頭,便自顧自的走著,反正他知道路線。


    飛鶴少年冷不丁的問他“往哪裏走的。”


    “不是見你們宗主嗎?”樸瑾風好奇的問道,說的好像是自己這麽走理所當然。


    “一個傲風陛卿還想踏足正殿,偏殿。”飛鶴少年沒好氣道。


    “……”樸瑾風微微皺了眉頭,感受到了傲風的侮辱,他頓時生出了一種與大楚榮辱與共的感覺。


    人在屋簷下怎麽能不低頭,樸瑾風也不大在意偏殿和正殿,便自覺的拐著彎,飛鶴少年投來異樣的眼神,微微的瞪著他。


    “偏殿是走這邊嗎?”樸瑾風問了一句,以免對方多想。


    飛鶴少年冷哼了一聲,飛在前麵帶路。


    終於來到了偏殿,飛鶴少年報了一聲天楚陛卿已經帶到,便飛走了。


    還沒有到屋內,就感受道一股安靜壓抑朝著自己襲來,他瞬間不想踏進去了,但是又不得不踏進去。


    “商風”二字高高的掛在們門上,兩麵站著傲風的門徒,隻不善的撇著他們二人。


    樸瑾風帶著龍輔,先後踏了進去,正位上一個身穿白銀軟風甲的青年,臉上帶著風神麵具,正襟危坐,眼神清淡中帶著霸氣,微微抿著嘴唇,不怒自危,見樸瑾風來了,眼神毫無遮掩的直視著他。


    他的右斜方站的是眀庶殿溫渠,百融殿成赫,左斜方站的是圖涼殿夏箏。


    楚澤南平視著傲風宗主,並未去看其他的人,挺直著腰板,氣勢不凡,舉起雙手拱了一下,朗聲道:“大楚陛卿見過傲風宗主。”


    “我當大楚有什麽能人,盡是乳臭未幹的毛孩子,唉。”成赫抱著自己的胳膊,晃動著腰間的紅帶子,一副無語的模樣,口中發出嘖嘖,連連的搖頭。溫渠沉默打量,夏箏麵無波瀾的觀察著少年。


    “我不介意你換一個稱唿。”傲風宗主微微頷首,眼中不喜不怒,平靜的盯著他。


    “我覺得如此稱唿甚好。”樸瑾風冷聲道,他心中暗叫不好,他是來談判的,怎麽冷了起來。


    不過他還能換什麽稱唿,他還真的想不到。


    “不如我替你想一個更好的稱唿吧,尊敬得到傲風宗主大人,請放了我們的皇帝吧!你開什麽條件我都答應,就算是讓我給你做端茶遞水,洗衣洗腳吃屎喝尿的奴仆,爹也不認了就認你……給你做兒子做孫子伺候你……”


    “你能不惡心嗎?”夏箏雖是嗔罵,但是沒有責怪嫌棄的意思。


    不知怎麽的,成赫覺得傲風宗主的眼神冷了一下,對著他投來一道凜冽的寒光,他不由撓著自己的頭,摸著自己的腰帶,他想不通,他貶低大楚陛卿,把對方形容成他的兒子孫子,不是應該高興麽,為什麽看樣子並不高興,不由摸著自己的嘴巴,表示都別看我,我不想講話。


    樸瑾風的眼神也暗了下去,犀利寒冷的盯著他,心想著哪壺不開其哪壺,是不是知道他和傲風宗主的關係了。


    成赫不樂意了,砸了砸嘴巴,看向樸瑾風,得意洋洋道:“看什麽看,沒見過帥哥嗎。”


    “罕見。”樸瑾風有些咬牙道。


    “後麵兩句百融給你提的意見挺好的,不如你叫我一聲,我就給你談判的機會,不然免談吧!”傲風宗主的眼睛恢複平淡,嘴角微微上揚,成赫的瞳孔不由放大,這反轉萬萬沒想到,真真的刺激,不由豎起耳朵,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樸瑾風一張冷青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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