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掛在空中,湛藍的天空上遊蕩著厚厚的白雲,白雲上有的還帶著灰藍色。


    底下的樹林鬱鬱蔥蔥,太陽高高在上,射下一道又一道的金光,為樹木披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薄紗,不時有幾隻彩色的小鳥撲哧著翅膀,發出悅耳的叫聲。


    在往前進五十裏的路,有一塊很大的麵積,有三四間茅草屋,茅屋門前有著碧玉的草微微的搖晃,襯托著五顏六色的花,就像是一個紳士一樣。


    花兒開的嬌豔欲滴,花香陣陣,沁人心脾,幾隻漂亮的蝴蝶翩翩起舞,誘惑著花兒與它一起玩鬧。


    斑駁的木門緩緩的打開,輪椅上坐著一個少年,如水墨畫中的神仙少年,皮膚白皙,樣貌俊美,額頭上的劉海微微的晃動,後腦的長發絲柔飄逸,一身白色的衣裳,手放在輪子上,向前推去,發出‘咯吱’的聲音,碾壓在在小草上的身上,輪子過後,被壓的趴倒的小草,又直起了身子,輪椅停在一朵嬌豔的紫紅色的花身旁,坐在上麵的人眼睛東看西看的,似乎在尋找著什麽東西。


    見四下無人,他不由扶著輪椅,想要下地。突來一聲怒吼,阻止了他的行動。


    “你的腿還沒有到時間,你給我乖乖的坐迴去,快一點。”


    青年長得眉目清秀,留著一撮的頭發在前麵,垂到肚臍,被握在手中擺弄。


    “葉醫者,我的腿真的好了。”少年手中拿著一個暗紅暗淡的劍穗,坐在輪椅上麵帶溫笑,語氣中帶著一絲的無奈。


    “不聽葉神醫的話,可是要吃大虧的,三年的治愈時間一天不能少,第一年是長骨頭,第二年是鞏固,第三年是內外融合,我算的清清楚楚,現在才過了一點,你想讓我這一年來的辛苦付諸東流嗎。”


    “我有著超乎常人的治愈力,所以我的腿真的已經好了,你放心,你的付出不會付諸東流。”


    “什麽力呀,真是討厭,到底你是醫生,還是我是呀,我跟你講,從前有一個少年,他從高空墜落,將腿骨摔碎了,名醫為他治療,療期是三年,可是這個少年一點麽也不配合,一年剛過就以為自己的腿痊愈了,不聽名醫的話,最後呀,你猜怎麽著了,墳頭草呀就跟你做的輪椅一般高了。”


    “……我覺得你意有所指。”


    “是,傻子都聽出來了,我在預測你的下場。”


    “葉醫者。”


    “叫我葉神醫。”


    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就是從雲中翼隧道下來的樸瑾風,不知道怎麽迴事,通道產生一股極其強大的排斥力,他的身體重如千斤的巨石,猛然的向下墜去,腿砸在了山石刺上,昏迷了幾天,一天狂風大作,將他吹向一個石房子。


    當時候葉神醫葉安,一邊烤著一隻雞,一邊煮著鱷骨毒芙蓉,這種藥是用來腐蝕野獸身上的皮肉,當藥灑在野獸的身上,鱷骨毒芙蓉就會滲入到皮膚裏麵,與骨頭接觸,再由骨頭與鱷骨毒芙蓉摩擦發力,將皮肉與骨頭脫離,然後慢慢的腐蝕,當露出森森白骨,鱷骨毒芙蓉也會慢慢消散,他就可以取骨製藥或者隻是製作其他的用具。


    樸瑾風隨狂風而來,降落的時候打翻了鱷骨毒芙蓉,讓鱷骨毒芙蓉盡數灑在了他的雙腿上,為了救樸瑾風,葉安將樸瑾風腿上的骨頭打碎,防止鱷骨毒芙蓉的藥進入皮膚,然後依附在完整的骨頭上,內外揮發,將皮肉都腐蝕了去。


    打碎骨頭,鱷骨毒芙蓉就會失去該有的效應,徘徊在他的碎骨之中,無法接觸肌膚。


    葉神醫,名叫葉安,曾經在安魁居住任職,同時是仁醫館的掛名醫學士,也是壽王府的禦用醫者,這裏位於安魁東麵,靠近九陽峰,是他的老家,家中還有一個八十歲的奶奶,由於他的奶奶年事已高,又不想離開老家到城裏去生活,所以他就請假迴家,照顧奶奶。


    那天他正開心的烤著美味的肥雞,然後隔著老遠煮著鱷骨毒芙蓉,沒想到會有人從天而降,還倒黴的打翻了他的毒水,並且盡數灑在腿上,當時候他是真的不想救人,隻是這一次鱷骨毒芙蓉可謂是上天入地倒騰了三個月才開始製作,就被這個從天而降的人給毀了。


    他想可以將留在他體內的鱷骨毒芙蓉取出來,這樣就不用辛苦的上刀山下火海了,其實救人,也有一點麽出於自己的醫德。


    一顆參天大樹之下,放著一個木頭做的桌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將做好的飯菜放在了上麵,隻見她穿著碎花麻布衣,將白發打理的幹淨整潔,麵容慈祥,畫著淡淡的妝容,歲月的痕跡留情刻在她眼角的紋路,頭發雖然快全白了,但是他樣子看起來哪有八十歲的模樣,像五六十歲的模樣。


    他擺了四個菜三碗米飯,對著兩個還在爭論腿傷好沒好的二人喊道:“小安,小風,過來吃飯了。”


    聽到奶奶的叫喚,葉安瞬間停止跟樸瑾風講話,轉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噯,奶奶我這就來。”葉安不理會樸瑾風,率先疾步走了過去,樸瑾風聞到了炒雞的味道,不由抬腳下地,葉安猛然轉頭,把樸瑾風嚇的癱坐了迴去。


    “哼。”葉安冷哼一聲,折返迴來,到樸瑾風背後,推著他的輪椅急速的向飯桌衝刺。


    那老人家不由笑了笑,淡雅道:“慢點慢點,不急。”


    “奶奶。”樸瑾風禮貌喊道。


    “奶奶是你喊的嗎?那是我奶奶。”葉安不滿道。


    “小風呀,來,我做了你最愛的雞,快嚐嚐,是不是又進步了。”老人家無視葉安的話,抓著他的手將他往一邊推了推,將樸瑾風接過,推正在桌子前,將筷子齊放在他的飯碗上。


    “我倒是不像親的了。”葉安白了樸瑾風一眼,自顧自的坐在屬於自己的座位。


    樸瑾風嚐了一口,笑著道:“葉奶奶的視力不好,還能做出如此美味的紅椒雞來,真是佩服。”


    “等你能下地走路了,奶奶教你。”老人家一聽樸瑾風的讚美,頓時笑的合不攏嘴,眼角的皺紋並沒有讓她顯的老態而是更加的增添她的魅力,那爽朗的笑容仿佛又年輕了好幾十歲。


    老人家兩人放光,帶著少許的期待,樸瑾風微微的道謝,勉強的笑了笑,其實他並不想學。


    太陽的光線越來越強烈,這顆蒼天大樹始終籠罩著一片大陰影,讓樹下吃飯的人感受不到太陽的炎熱。


    他們已經吃的七七八八了,老人家開始收拾碗筷,葉安也微微頷首,幫忙收拾著,樸瑾風坐在輪椅上,什麽也沒有做,有一點的不好意思,兩隻手沒有交叉的疊在一起,就像是一個大家閨秀,老人家看著他,不知為何笑容滿麵。


    老人家奪過孫子手中整理出的碗筷,將他們拋下,然後獨自去水井處,將剩下的飯菜分開倒出在一個小桶中,然後拉井繩打水上來,倒在木盆裏,蹲下身子,一邊的刷碗一邊小聲的哼著曲兒。


    她看起來心情十分的不錯,她的手一點也不蒼老,手上的皮膚偏白棱骨分明,想著以前應該也是一個極少幹活的富家女子,要是外人在這裏觀摩他刷碗洗筷子,一定以為這是葉安的娘親,決不是奶奶。


    “葉神醫,我真的好了,所有的後果我自己承擔,你是要醫藥費,還是賠償,我會盡力而為。”蒼天大樹下,樸瑾風坐在輪椅上,看著翹著二郎腿坐在對麵的人。


    “哈,你覺得本神醫缺錢嗎,本神醫是為了那世俗銅臭救你的嗎?為什麽後果要你自己承擔?毒藥是我熬製的,我就是要對你負責,少年人就是浮躁。”葉安將自己留在前麵的長發朝著背後甩去,有一點的氣哄哄。


    “唉,這些日子謝謝你。”樸瑾風真誠的說道,手扶著輪椅,不顧葉安的勸阻,踩在了地上,隻覺得腿軟軟的麻麻的,站立不是很穩,也許是好長時間沒走路的原因,他慢慢的平衡自己的身姿,讓自己的腿能夠承受自己的力量。


    葉安見狀“蹭”的從板凳上跳了起來,跑到樸瑾風的身後,用手扶著他的身軀。


    “其實我好了,葉神醫對不對。”樸瑾風將他的手移開說道。


    “那又怎麽樣,”葉安瞥了他一眼,將兩隻胳膊纏在一起,又道:“都說了還有過渡期。”


    “我知道,但我有要事要辦,不宜繼續留在這裏。”樸瑾風覺得繼續待在這裏,他就要被悶死了,一天到晚坐在輪椅上,他真擔心自己有一天忘記走路了。


    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聲音告訴著她,她應該離開了。


    “我還嫌棄你呢,想離開就離開吧,反正腿長在你身上,我也打不過你。”


    “我還要謝謝你救了我,以後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我一定盡力而為。”


    “哦?是嗎?你學什麽的,職位是什麽,你父母是什麽名貴人物,還是你是個不得了的人物?就會說大話,打空頭支票,我告訴你,我是誰,葉大神醫,向你這種人我見多了,一去不迴,再無音信,哼。”葉安越說越生氣,他在老家行醫對於大病大傷一般都不大收錢,他也曾經救過一些武林人士,有的治好病之後,害怕承擔不起醫藥就偷摸著離開,說是灑脫,就是連一句謝謝也沒有的不告而別,害怕他收錢,有的堂而皇之的告別,說日後報答,然後他們家出事,沒有一個人伸出援手。


    “那我給你寫一張保證書?”樸瑾風眨了一下眼睛問道。


    “我不稀罕,你走的時候,不要跟我奶奶告別,我自有說法。”葉安甩了一下衣袖說道,將他扔在樹蔭下麵,闊步離開,他的身影漸漸的消失在樸瑾風的視線裏,隻留著一道虛掩的門,隱約聽見裏麵有劈裏啪啦的聲響,也不知道葉安又在房間裏搗鼓著什麽。


    樹葉恍惚,風輕輕的吹拂著他的發絲上,樸瑾風微微的推動一下輪椅,安靜的看著生活了一年的地方,眼中帶著一絲絲的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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