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把他指引到一處,隻見一個像是男人的人坐在一張偌大的椅子上,手指粗壯,長相不醜,姿態隨意而又有一點的粗俗,周圍有兩三個像是村民的人低聲下氣的服侍著他。


    見樸瑾風來了,他豎起食指在嘴邊,發出“噓”的聲音,示意他不要講話,然後擺了擺手,讓身邊的都退了下去,他招了招手,剛才引薦樸瑾風前來的少年,快步走到那人的身後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給他按摩起來。


    “請問你是這裏的村長嗎?”樸瑾風看眾人態度,聲音輕柔問道。


    “噓!我允許你講話了嗎?”坐在板凳上的男子,享受著少年的按摩技術,將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小聲道。


    樸瑾風隻沉默不語,站在一旁等待,符小滿身形微穩,體內的毒無聲無息的運轉,額頭不由有一點的冷汗滲出。


    樸瑾風心係符小滿毒傷,又不敢貿然打擾眼前看起來在村子中地位很高的人。


    那人坐在板凳上閉目養神,輕輕的搖晃著自己的座椅,一副滿不在乎熟視無人的悠閑模樣。


    半晌,那人終於在一次的開口,聲音有意無意的緩慢道:“表現良好,說出你來這裏的目的。”


    “我來找人,百裏無音。”樸瑾風直奔主題,言簡意賅道。


    那人眼中冷意一閃而過,敲打膝蓋的手停滯了一下,隨即聲音不喜道:“這裏沒有此人,你離開吧!”


    “閻王禁言百裏無音,我找他,是為了給我的朋友符小滿療傷,他身中奇毒,需要百裏無音先生的特殊的療法,洗言神決之功以及他隨身攜帶的仙草。”樸瑾風一邊觀察他的神情,一邊說道。對方聽到這個名字,神情有異,嘴上說沒有此人,卻是反應極大。


    “離開。”那人微微的蹙眉,聲音輕曆,下著逐客令。


    “請問這裏的人為什麽都不言語?”樸瑾風轉移話題,好奇問道。


    “因為我討厭他們講話,所以他們都要作啞巴呀!”那人冷聲道。


    “可是先生下的禁言之術?”樸瑾風眼神犀利問道。


    “何以見得?就因為你進村以來,就隻聽見我一個人在講話?”那人抬手,眼神凝視著樸瑾風,感覺他似乎話中有話,他旁邊的那個少年將桌上的茶杯放在他的手中。


    樸瑾風想了想,有這麽一方麵的原因,淡淡的迴答道“是。”


    “小雙,跟他打一聲招唿。”男子不由輕輕的冷笑一下,抬了抬手示意身前的少年。


    “你好。”那被叫作小雙的少年放下手中的活,微微向樸瑾風走近一點,出聲向他打招唿。


    “你好。”樸瑾風微微向前兩步迎他,禮貌性的迴道,男子聽聞不由冷哼一聲,不屑一顧。


    “百裏無音先生,請你醫治我的朋友符小滿。”樸瑾風對著男人微微頷首,他已經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常生瑜給他的紙上內容,王厭語原名百裏無音,討厭別人講話,擁有禁言秘術和高超的醫術。


    與歡嘻村有所矛盾,所以禁言了全村的人,繼而奴役他們。


    “名字不可以亂叫,我叫王厭語,不叫百裏無音。”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一絲的正經,語氣冷冷帶著一絲壓迫。


    “是王厭語先生。”樸瑾風順他的意,再次喊道。


    “你真個人真是……”男人指了指樸瑾風,帶著一絲的怒氣。


    “先生與眾不同,氣度非凡,舉止優雅,身上帶著淡淡的香藥味,所以大膽猜測,先生是百裏無音王厭語醫生。”樸瑾風說道。


    “我與眾不同?”王厭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普普通通,也就比村子裏的人少了點補丁。“我氣度非凡?”他看了看自己做坐姿,一隻腳放在椅子上,另外一隻腳放在地上,甚至是可以看見自己的襠部。“我舉止優雅?”他看了看用五跟手指握住的杯子自問道。


    王厭語抬頭,看著樸瑾風道:“你是在誇你自己嗎?一看你就不擅長誇人,就不要誇人了。”


    樸瑾風有一絲的窘,微微頷首,那有人不受用還自損的。


    天上白雲緩緩飄動,偶爾飛過幾隻蝴蝶,翠綠的樹林隨風擺拂,樹葉的邊緣映照著金霞光,柳絮紛飛,輕風徐徐,地上的花瓣微微騰空,在風中飄舞。


    王厭語緩緩起身,走向符小滿,眼睛盯著他臉上的紅色梅花。


    符小滿感應靈敏,有些不適應頭微微斜著頷首。


    “你是誰?”王厭語看著他的脖子問道。符小滿的嗓子動了動,樸瑾風剛想解釋,隻見王厭語的手豎起兩指抵在他的喉嚨處。


    “是人為,是誰這麽惡毒,燙傷你的喉嚨。”王厭語收迴手問道。


    符小滿別過臉去,沉默不語。


    “雖然我心疼你,但是我喜歡啞巴,我該讓百裏無音來為你醫治毒傷嗎?”王厭語問道。


    “還請先生伸出援手,無論是什麽代價。”樸瑾風連忙說道。


    “他對你就這麽重要嗎,我想一想,就以你的舌頭為代價吧,奉上你的舌頭,百裏無音會考慮醫治他。”王厭語沉思片刻道。


    符小滿聞言連忙攔住樸瑾風,對他搖了搖頭。


    “你放心。”樸瑾風拍了怕他的肩膀,然後將符小滿推到一旁,手中拿出小刀道“一言為定。”


    隻見樸瑾風舉起刀,眼神堅定,放到自己的嘴邊,然後高高舉起,想要速戰速決。


    符小滿蓄勢待發,隨時準備阻止他。


    王厭語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然後奪過他手中的刀。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嚇人,我是那麽殘忍的人嗎。”王厭語猛然拍了一下他的手怒道,他的目的隻是在於試探,並不是真的想要他的舌頭,若是他是這樣殘暴的人,那麽全村人的舌頭還在嗎。


    “那你的意思是?”樸瑾風好奇道。


    “看你長得細皮嫩肉,衣料上佳有品位,那麽你就做我的跟班,供我驅使,我不讓你講話,你就不許講話。”王厭語上下打量一番,皮膚白皙,衣料上佳,談吐不凡,像是一個大家出來公子。


    他想著,這樣身份的人,能夠忍住很長時間不講話嗎,若是不能,直接趕走,也算是先禮後兵了。


    “凡是總要有個時限。”樸瑾風想了一下說道。


    “半個月。”王厭語道。


    “太久了。”


    “你在跟我討價還價嗎?”王厭語的語氣有一絲的不滿道。


    “符小滿的毒傷不宜拖延,你可以先對他進行醫治,期間我會供你驅使,事後同樣,直到月滿之後。”樸瑾風道。


    “七天,不能再少了。”王厭語眉毛微微上挑。


    “三天。”樸瑾風再次道,時間越少對於符小滿越有利。


    “我不醫治了。”王厭語冷哼一聲,別過臉去。


    “那就七天吧!”樸瑾風有一絲的示弱道。


    “別這麽無奈,我擔心你會承受不住,然後想不開做很危險的事情,三天就三天,我會讓你嚐一嚐,什麽是疾苦,哈哈哈,你一旦破功,就馬上滾出村子。”


    王厭語哈哈大笑轉身,坐迴自己的椅子上,眼神冷冷逼視。


    樸瑾風眼神堅毅,看不出一絲的害怕與退縮。


    小雙拍了拍王厭語的肩膀,王厭語眉頭輕輕一鎖,看向一處。


    隻見一個青年一身簡約的袍子,手中拿著一把折扇,站在遠處望著他,然後想著他走來。


    “怎麽又是你,我不是讓你離開了嗎?”王厭語神色不善道。


    “孩子是無辜的,請你放了他們吧!”青年向他走近,語氣中帶著一絲祈求。


    “我當你是一個好人,才沒有給你下狠手,別在得寸進尺了,不然我就真的不客氣了。”王厭語不耐煩道。


    “請你解了大家的禁言,我身為歡嘻村的教師,一定會好好的跟他們溝通,好好的教育孩子們,請你高抬貴手,解除禁言。”青年人再次求道。


    “給你二十四個時辰,離開村子,不然你就和他們一樣,甚至是更加嚴重。”王厭語冷聲道。


    “啊!”青年突然捂著胸口,然後掐著自己的喉嚨,看起來非常的難受。


    王厭語側目而視,冷哼一聲,揚長而去。


    “我叫樸瑾風。”見王厭語離去,樸瑾風就將視線轉移到青年的身上,隻覺得越看越眼熟,特別是他手中的扇子,樸瑾風一個畫麵一閃而過,那個可以操縱小型龍卷風,用扇子攻擊他的少年。


    “好久不見,樸公子,我是陸遠,不知道樸公子還有沒有印象。”陸遠觀他也有幾分麵熟,再聽他介紹,確定了他的身份,然後微微行禮,畢竟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平民。


    “出門在外,不用多禮,剛才聽你言辭,你是在這個村子裏當老師。”樸瑾風道。


    “是,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很好,遠離是非與烏煙瘴氣的地方,在這鄉野當一個教書先生,很好,雖然沒有以前錦衣玉食的生活,很辛苦很勞累,但是我樂此不疲。”陸遠說道。


    “你不想家嗎?”樸瑾風問道。


    “家?就是因為家不是家,所以我才選擇離開,那個男人嘴中說著為真愛入住陸家,母親是真歡喜,現在她不僅是有了自己的家,他們還有了一可愛的兒子,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很幸福,我這個多餘的默默離開,退出他們的生活,對所有都好。”陸遠說道。


    “陸遠!”樸瑾風將手輕輕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無聲的安慰著他。


    “不說這些,都是過去式,樸公子你怎麽會來著偏僻的村落,難道是安魁知道了歡喜村的情況,請你前來調查,然後除去始作俑者?”陸遠推開話題,問道。


    樸瑾風隻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


    “樸公子,你在給我一定時間,王厭語他本性不壞,隻是以前被村民傷害到了,現在觀念錯誤,導致他的行為有些偏激。”陸遠見他不言語,一陣深思的模樣,不由急聲道。


    “我感受到了。”樸瑾風喃喃道,他總不能說這是他個人想法,還沒有涉及到這一層。


    但是陸遠這麽一說,就等於把他推到了身為天楚皇室與陛卿的身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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