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暗霞如血染一般紅豔,美中帶著森森的恐怖感,與地上慘狀互相對應,讓樸瑾風心中一陣難受。


    景戎見他眉頭輕鎖,想必是麵對這樣的場景似乎有一點不適應,他果然不適合呆在戰場,於是拉著二人換了一個幹淨一些的地方交談。


    景戎身上的鎧甲已經染血破損,披風疲憊無力的晃動著,他的臉上有血漬有灰土,看起來十分狼狽,但也退了稚嫩增添了幾分的剛毅。


    “小春我幫你按住他,我軍法處置他。”突然,景戎語氣冷硬,說著就要去按住樸瑾風,就地執行所謂的軍法。


    “念在我給你們療傷,將功補過,原諒我這一次吧。”樸瑾風忙躲開了他,被他抓住打板子,開什麽玩笑,太恐怖了。


    “以後隻能我去找你,你不許來,很危險的知不知道。”景戎也沒有窮追猛打,而是站在一旁正色道。


    “知道了,我走了。”雖說這次是沈沁雅壯烈了,自己心裏也跟難過,可一次兩次的被下逐客令,讓他的心情更加悲傷和不舒服,也不想多說一句,馬也不遷了,踩在沙土上,向迴走去。


    “看他樣子很委屈,你越來越有義父的風範了。”高昂春看著樸瑾風的背影喃喃說道。


    “看的多了,迴憶多了,也就像了,他不適合在這裏,他是很好的朋友,卻不適合當我們的戰友,我們迴去吧。”景戎高昂春二人上馬,景戎手中順手牽了一個敵方的馬匹,調轉馬頭向迴跑,雙腳輕輕一蹬,噠噠馬蹄聲響起,灰土輕揚。


    天邊的太陽泛著暗淡的光輝,風一陣一陣的唿嘯而過,塵土從地上起飛,在空中打旋。樸瑾風心情黯然,對於景戎的改變他很心痛,沈將軍與雅將軍是他最親的人,如今一個又一個的離開他了。


    走著走著,隻聽身後響起馬蹄聲,越來越近,靠近他的時候,馬蹄聲漸漸的變的輕緩,一溜煙的功夫就停在了樸瑾風的前麵。


    樸瑾風停了下來,看了看他們。


    “上馬。”景戎沒有多餘的話,隻說了兩個字。


    聞言,樸瑾風跳上馬匹,腳輕輕的打了一下胯下戰馬,馬緩步而行,三人一路上沉默不語,並肩同行。


    走了一會,景戎聲音沙啞道:“快馬加鞭吧!”


    三人同時使勁打著誇下戰馬,戰馬如同疾馳的雷電一般,腳下發出霹靂雷聲,驚起一陣塵土飛揚,奔向顯霸之地。


    看見他們迴來,眾軍不免向他們聚攏,戰況可想而知,小將軍與副將活著迴來,就是最好的戰果。樸瑾風剛一下馬,就感覺七營有一人老是盯著他,當樸瑾風迴看他的時候,那人不好意思的地下頭,樸瑾風深唿一口氣,自覺的離開了。


    景戎與高昂春剛下馬,就被眾軍包圍著,二人討論與分析戰況,讓眾人從他們的言談中了解狀況,二人根本沒有多餘時間去理會樸瑾風。二人說著,眾人聽著或是提出疑惑,不一會就有其他營地的將領,前來聽景戎講話,他們也顧不了樸瑾風,在他離開的時候,掃了他一眼,似乎是默認他的離開。


    一個少女半蹲在小溪邊,看著水中的自己,頭戴簪花珠釵,麵容皎白,畫以黛眉,嘴塗朱紅。她抄起水將自己的妝容洗去,露出一張清秀略嫩的麵容。


    樸瑾風本想坐在小溪邊歇一會,誰知看著一個姑娘在這裏卸妝,頓時沒了心情,輕歎了一口氣,在姑娘未發現他之前,轉身悄悄的離開,前往安魁城東小樹林練功。


    姑娘隨手拈起旁邊的一朵黃花,站起身子,邊走邊把玩著,卻是心不在焉,不一會就一副愁眉不展失神的樣子。


    月朗星稀,小風陣陣,天邊太陽毫無征兆的探出腦袋,樸瑾風這才察覺自己一練就一夜多,造成太陽又提前升起,雨露侵在身上有些潮濕,黏黏糊糊的異常難受,他想著現在迴家不合時宜,有諸多麻煩,不如到常生家的聖泉泡了一躁,洗幹淨換一身幹淨的衣服,然後前往後院去拿舍迴丹。


    後院,布局端莊雅典,地上多以白花點墜,翠綠的草作著陪襯,鏤空的花雕也是淺淺的銀色,四腳樓台,雕刻著祥雲與獨角獸,淺淺的紫色泛白的薄紗掛在樓台上,輕柔的風一吹,薄紗便輕柔起舞,飄飄然朝著空中飛去。


    亭子中常生瑜優雅的張開手,舍迴丹便緩緩的從他的手中裏向上飛去,隻見舍迴丹暗淡無光以赤金色紋路顯眼,以動態氣流包裹著,讓舍迴丹始終保持最好的狀態,防止手上空氣中的汙穢侵入丹身。


    “記住我說的話。”常生榆將舍迴丹放到了樸瑾風的手中,再次叮囑著。


    “放心。”樸瑾風將他握在手中,嘴角淺笑,微微行禮。


    “做事情要幹淨利索一些,別婆婆媽媽的,要快一點迴來。”吉叱樂再次化身人形,走向樸瑾風,手微微握拳,舉起來對準樸瑾風。


    “嗯。”樸瑾風看了她一眼,握拳伸手與他碰了一下。


    “你有一次直接見我的機會,但地點是不確定的,務必慎用,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會在那裏。”常生瑜將一個錦囊交給樸瑾風道。


    “好。”樸瑾風接過錦囊,將他揣在懷中,向常生瑜微微抱拳,然後轉身離去,踏出常生府。


    “大白,你有沒有覺得樸瑾風總是獨來獨往?什麽也不說,別人很難進去他的世界,總有一道坎,將別人拒之門外,你要不是神機妙算的常生家主,他會找你嗎?”吉叱樂看著樸瑾風早已經消失不見的背影說道。


    “這樣嘛!”常生瑜喃喃道。


    “他明明是在跟你親近,但是總是感覺看不透他,簡單說吧,兩個人近在咫尺,卻感覺心在天涯。”


    “可能是你太開放了,所有他跟你產生距離了。”


    “這是什麽鬼邏輯,明明就是他不把我當朋友,哼。”吉叱樂氣憤道。


    “男女有別,這是防線,還需多磨,隔膜破了,就能成為夫妻。”


    “什麽夫妻?你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我跟她隻是普通朋友,我隻是想和他的關係再進一步而已。”


    “女朋友,就是夫妻。”常生瑜淡淡道。


    “你談過戀愛嗎?”吉叱樂正經問道。


    “我不與人談戀愛,今天是破例。”所謂談戀愛對他來說就是討論戀愛這兩個字。


    “怪不得你這麽沒有情趣,看你長的跟一個白瓷精靈似的,就很難接近。”吉叱樂說道。


    “我收你為義女吧!”半響,常生瑜開口道。


    “啊?你這分明是占我便宜,你看起來這麽年輕,不是,咱們看起來差不了幾歲。”


    “我五十三歲,做你爺爺不為過。”常生瑜說道。


    “你為什麽要收我做義女?”


    “這是第二次,我想保護別人。”常生瑜眨了一下眼睛說道。


    “義父已經過時了,我認你做大哥吧,常生大哥,小妹吉叱樂,請多多關照。”吉叱樂笑著道,伸出自己的爪子。


    常生瑜一雙白色琉璃眼睛看著吉叱樂純粹單純的大眼睛,淡淡的“嗯”了一聲。吉叱樂收迴自己的爪子,直敲打著桌子,臉上掛著溫笑。


    “吉叱樂。”常生瑜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常生小哥!我在!”吉叱樂笑著道。


    “白昂神宮在找你。”常生瑜微微抬眼看著天說道。


    “找我幹嘛?不會是要吃白骨肉吧!”吉叱樂一嚇,瞬間變成白虎形態,跳在桌子仰頭看著常生瑜。


    “你的思路真是獨特。”常生瑜道。


    “說嘛,急死人了。”


    “你的軀體來自白昂神宮,他們尋你動機不明,你要小心。”


    “還有身體版權糾紛,真是不幹不淨,你怎麽敢使用。”吉叱了動了動嘴巴,有一點咬牙切齒的樣子,一雙大眼睛瞪著常生瑜。


    “它死過一次,是我救活,自然歸常生家所有。”常生瑜語氣淡淡,眼中在說我說的不對嗎。


    “有道理,有點怪,但是我說不清楚。”吉叱樂撓了撓頭腦說道。


    “你先去修煉吧!”


    “差點就忘了,迴聊。”一溜煙的功夫,吉叱樂就竄不見了。


    常生瑜坐在亭子中,白眼中帶著一點沉寂,抬頭看著遠方,不知所想,卻是帶著一絲的憂鬱。


    將要出安魁城門時,忽見一道熟悉的身影,一席白衣如雪,繡上大把白色薔薇花,纖細的腰間係著淡黃綢帶,掛著鉑金啞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金光。但是腦袋空空就是想不出來,本以為會擦肩而過,沒想到那少女竟然先開了口,叫出了他的名字,樸瑾風。


    樸瑾風一愣,轉過身來,盯著她看。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蘇碧萌嗎?可以請我吃一杯嗎?”蘇碧萌笑著道。


    “是你呀”樸瑾風似恍然大悟,將她帶著他往迴走。


    最近的一家醉情樓,樸瑾風不想帶她去,想要帶她去有象征性的安魁客棧,沒想到,蘇碧萌直接拉著樸瑾風走了進去。


    醉情樓,一醉有情,留戀不舍,酒色香醇。樓台高坐美人撫琴,醉美酒,醉佳人,醉珍饈佳肴。樓內掛有紅色燈籠,紫色薄紗從樓頂傾瀉而下,窗外吹進輕風,薄紗舞動,給人一種飄然朦朧的美幻。


    二人選了一個座位坐下,醉情樓的就有熱情的夥計將菜單子遞上。


    “小二,有什麽好吃的推薦一下。”蘇碧萌漫不經心道。


    “客人,我醉情樓的飯菜都好吃,請問你要一樣來一點嗎?”夥計笑著道。


    “綠豆糕,芙蓉糕,蜜餞青梅,桂花魚條,豆腐開花,西紅飄雪,玉兔白菜,五彩盤絲,就這些吧,樸瑾風你要吃些什麽?隨便點。”蘇碧萌眼睛瞥的飛快,然後覺得差不多的,將菜單子遞給樸瑾風。


    “小哥,給我一個鳳雞餛飩,鴻運辣雞,謝謝。”樸瑾風點了兩個菜,湊夠十個菜。


    “好嘞,鑒於貴客表現,醉情樓將免費為你切上一壺普洱茶。”夥計一臉笑意,接迴菜單,然後去備菜。


    “你來安魁就是讓我請你吃飯嗎?”樸瑾風問道。


    “遇見你純屬偶然,我來找人而已。”


    “找誰,我或許能幫上忙。”


    “不用,我知道他在哪裏,你就安靜的陪我吃一頓飯吧。”


    “好。”樸瑾風淡淡道。


    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蘇碧萌擦了擦嘴,笑著說一句再見了,然後起身離開。樸瑾風的筷子還沒來的極放下,蘇碧萌已經不見了蹤影,欲放下的快子,再次拿了起來,夾了一塊蜜餞放在嘴裏,起身去賬房那裏結賬,結完賬單之後,走到門口,剛才給他們菜單子的夥計,包著一包東西,送到樸瑾風的手中。


    “這是贈品醉蜜糖葫,歡迎下次再來。”店員笑著道,說完之後,跑迴去繼續招唿著客人。


    樸瑾風看了看手中的東西,然後前往十八淵,快要出城門的時候,隻見迎麵走來一人,正是梁鴻夫。


    “要離開了嗎,找你的澤皇。”梁鴻夫說道。


    “與你無關。”樸瑾風聞言停了下來,說道。


    “澤皇陛卿,對於泰皇頒布新證兵法,造成天楚軍隊普遍羸弱,你有什麽想法。”梁鴻夫笑問道。


    “你自己心裏清楚,何必問我。”樸瑾風冷冷道,想要快一點擺脫此人糾纏。


    “因為你我皆是陛卿。”


    “籍口削弱兵權老兵,也可以說沈將軍的死在你預料之中。”


    “以弱示強,讓敵鬆懈,精銳在後,出其不意,大獲全勝。”


    “新皇掌權,想要換血。”樸瑾風眼神淩厲道。


    “猜到一半,澤皇陛卿。”梁鴻夫神情嚴肅,眼中冷寒帶著一絲殺機。


    “我還有事,告辭。”樸瑾風說道,轉身離去。


    樸瑾風過了城門,走進林子,想要禦劍飛行,又聽見有人叫他陛卿。他現在想去十八淵,顯得有一絲不耐,轉身一看,是一個端莊正派的青年人,黑眉大眼,鼻子挺拔,嘴唇微厚,一身的粗布麻衣,掩飾不住渾身沛然膽氣。


    “你?”樸瑾風有些疑惑的看著他,腦海中對這人並沒有什麽印象。


    “澤皇陛卿,民有禮了。”來人十分恭敬,向他彎腰拱手。


    “不用多禮,你是誰?有何事情?”樸瑾風問道。


    “民一介布衣,天楚章台人士,昭雀,想作陛卿門下客卿,為國效力。”青年抬頭看著他,吐字清晰道。


    “說一說。”樸瑾風沉思一刻問道。


    “連天楚在內,一共有七國,東初華乃是神秘大國根基穩定,南萬福擅長毒蟲巫蠱多奇珍異草但是人員稀少,西百利多產金石玉器多礦物,也是北佗金連年進攻的國家,以顯頹勢北佗金之人個個都是野蠻強壯好戰之人,於國是不溫不熱風小國,婀麗是女人之國,隨時個國想要的香餑餑,但是攻擊她隻會讓列國取笑。


    各國各自有自己的章法與獎賞製度,但是天楚章法有太多的漏洞與不公平,元之力人之力各自為尊,不奉朝堂。江湖門派眾多,殺客肆意橫行,不負國法,三皇製度更是荒唐。官員相互包庇,拿國家俸祿不辦事,百姓不敢言,民怨四起私鬥不止,看不見的地方死傷無數。子承父爵,無功無祿,占用國家官位,有才之士受到貶壓,心中難展抱負,心寒之下荒廢學業。律法太亂太雜,有頭無緒,太過鬆散,懲罰過後,仍然有恃無恐……長久下去,天楚危已”昭雀激昂道。


    “天楚當權者現在是泰皇,你應該找他。”樸瑾風沉思一刻說道,來人底細不明,不知是自願請命,還有背後有人指使。


    “哈,哼,用官為兵矯正貴族官宦風氣護民之說隻是籍口,一是為了除去異己,二是為斂財,你以為小將軍是衝動嗎?不是有人教唆?沈將軍帶領赤峰二營其實就是奉旨送死,他的死是注定的,以他的死換北佗十分之六的軍士,雅將軍功高蓋主,泰皇欲娶她為妃,雅將軍自是不從,所以才會在北佗寶甲到手之後,身死北佗軍營,再說文書大人,他不是腳滑而死,而是被身邊人將椅子踢倒,然後將他的身體猛然下拽,讓繩子壓斷喉嚨而死,有多少人的兒子是真正戰死沙場,而不是被同伴推到敵人的劍尖上?”


    “你意思是泰皇坑殺天楚百官貴胄嗎?”樸瑾風眼神一冷,疾言厲色。


    “泰皇太蠢,再蠢也不會如此作賤臣子,陛卿太陰,欺君罔上心狠手辣,有他輔佐,天楚忠良枉死屍骸可以堆滿天楚皇宮。我暗中觀察過澤皇陛卿你,是明事理有仁德之人,相信澤皇不差,民願意追隨幫助,一展宏圖偉誌,讓天楚成為強盛之國,讓澤皇成為天楚帝君。”昭雀鞠躬道。


    “你說出天楚大多弊端,但大多數的人都清楚這些,你與他們有什麽不同,說什麽大話?”樸瑾風多少從近代史中了解國家分布狀況,他所說的天楚弊端,他也有多多少少的了解,在別的地方也見識過,弊端誰都能深究整理出來,可關鍵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是很難拿出來的。


    “民敢找陛卿你,當然是有備而來,心中已經有了強國大綱,隻盼明君明卿。”昭雀嘴角不由一笑,澤皇陛卿不是盲目之人,一沒有瞧不起他這個庶民直接趕走他,二沒有隻因為他三言兩語就相信他的能耐,展現國之陛卿的風度。


    樸瑾風沉思,他是明卿嗎,國家局勢也是用三個多月的時間才了解差不多的。


    “你主張休戰內整?”樸瑾風問道。


    “是,可以說再打下去天楚必贏,贏則必衰,北佗是強橫之國,更是其他國家的心頭刺,而我們打敗天楚,是不是就成為其他國家的心頭大刺,他國勢必針對我國,時刻關注我國的動向,那我國豈不是很危險。”


    “那振國將軍與眾多英勇將士白白犧牲了?”樸瑾風微微皺眉道。


    “是必要的犧牲,昭雀敬重他們,但國強才有能人異士入朝堂,國嚴,才能約束天楚各方勢力私殺,國富,百姓才能過的幸福,民相信英魂泉下有知,定能瞑目大笑。”昭雀朗聲道。


    “先生,這是陛卿薦賢令,有直接麵見帝君同等以下的權利,澤皇當政你可一試。”


    “民謝陛卿,有一問,澤皇當政陛卿不在?”昭雀雙手恭敬的接過陛卿薦賢令,小心翼翼的嗬護著。


    “澤皇陛卿同心同德,請不要質疑。壽王府小王爺宅心人厚,你可前往一見,我還有要事處理,先行告辭。”樸瑾風語氣略微恭敬,向他微微拱手,然後離開,有無真才能幹,日久便見真章,他現在的正事是去十八淵,而不是驗收門客。


    “天楚是大國大家,我等皆是天楚人,為國強盛,民皆有責,有才不報國,不配為人,天楚需要大變法才能繁榮富強,上下一心,我昭雀願為力鏡第一人,身先士卒。”昭雀在背後慷鏘有力的說道,帶著雄心壯誌,彰顯自己的決心,亦然轉身迴安魁。


    他的言語在樸瑾風聽來卻是另外一番滋味,天楚人,無國心,不配為人,如同一根細小的針紮進他的心口,久久不能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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