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首都安魁,便各迴各家。


    樸瑾風還未踏入壽王府,就迎來一個人,他看起來有一絲的瘋瘋癲癲,不修邊幅,頭發淩亂,那一雙眼睛清澈而又深邃,一眨也不眨直勾勾的盯著他。


    樸瑾風嚇了一跳,然後對方還是不停的盯著他,他想這可能是樸長英的門客吧,就繞過他,但他依然能夠感覺到,那雙眼睛赤裸裸的盯著自己,使他渾身不自在。


    近日,樸長英諸多事宜纏身,性情變的有些暴躁,樸王爺與樸王妃都沒有在家,家中也沒有其他的女主人,麵對樸王爺對自己的期望,樸長英隻有盡力而為的迴報,他知道樸王爺是在鍛煉他,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樸長英一個人操勞。


    要知道樸長英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他能處理多少事情?他還有很多知識沒有學會,他還要學習諸多方麵的知識,現在還要顧家,他的父王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建議他豢養門客,廣招天下有才之人,作為自己的心腹。


    樸瑾風離開家中數日不見蹤跡,多方打聽之下,得知他跟將軍之子飛羽世家蕭翼去了腦海遊玩,樸長英是又急又怒,要知道南海經常有人溺水失蹤。


    前些日子樸長英借助常生家處理了蕭翼的事情,近日又有兩名十七八歲的門客發生口角,大打出手,打碎了樸王爺心愛的收藏麒麟風雪瓶,他能怎麽辦,當然是自己擔著責任,原諒他們的過失,讓他們和好。


    他們表麵和好,背地裏鬥的更加的兇狠了,前天其中一名門客,被人以殘忍的手段殺了,眾人懷疑是與他發生口角的門客殺的,那名門客死不承認,要已死證明清白,最後樸長英以證據不足不得了之,隔天那被殺了的門客相依為命的母親就找上門要一個說法。


    這件事還沒有過去,樸長英就發現賬房賬本出現了異常,算賬的堅持說沒有做假賬,沒有算錯,樸長英說不過他,也揪不出明顯錯誤,就打算等父母迴來再說。


    不僅如此,他還撞見身邊家丁跟已婚丫鬟穿著極少的衣服抱在一起,樸長英什麽也沒有說,剛要離開,那丫鬟就一頭撞死在樸長英的麵前,她的老母親要討說法,那家丁祈求他不要說出事情的真相,他本著誠實品性,說出真相,那老母親當場犯了心髒病,癱瘓了。那丫鬟的弟弟似乎很是生氣,要求樸長英賠他家銀兩,樸長英覺得自己沒我做錯,就拒絕了。


    樸長英上午練武,下午讀書,晚上處理家庭事務。王府坐落首都安魁,但封地卻在西麵的胥都,樸長英要一兩個月的去查看一次,所收的稅務是不是合理,百姓之間有沒有大的矛盾紛爭,有沒有外城外邦人員搗亂等。


    樸長英越是深入,越是上心處理,就越感覺累,身心俱疲,再想著樸瑾風不僅不陪自己放鬆心情,還時常不體桖自己,還那麽不懂事,就覺得不公平。


    他有時候就恨不得樸瑾風沒有出生,這樣自己就不會分心牽掛他,於是在心煩意亂的情況下,發生了接下來的事情。


    正在氣頭上的樸長英,行使著身為小王爺的權利,看著樸瑾風當即怒道:“來人,把他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


    來了兩個家仆,站在那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樸長英,又看看樸瑾風,不知所措,十分為難的樣子。


    “您們耳朵聾了嗎?拖出去亂棍打死。”樸長英眼神犀利,似乎能迸射出火花來,用手指著他們,嚇的家仆把手不自覺的朝著樸瑾風去。


    “可是,可是他好像是你的弟弟。”家仆再次不確定的詢問。


    “你們是不是不想在這呆了?”


    兩個家仆拽著樸瑾風的胳膊,將他拖到刑場,以樸瑾風的力量,完全能夠掙脫,但是他非常配合的跟著兩個家仆走了。


    兩個家仆一路上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著。


    “他不是小王爺的弟弟?”


    “可能他們說的不是他,不然小王爺怎麽可能下這樣的命令,他可能是某個門客的弟弟,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我們小王爺。”


    “能把小王爺氣成這樣,也是個奇葩。”


    “再厲害有什麽用,命都要沒了。”


    “…………”


    樸瑾風一路上就像個啞巴一樣,也不說話,他倒是要看看,樸長英會不會真的將自己亂棍打死。


    “小王爺有令,將此人亂棍打死。”


    四個家仆持著棍子毫不留情的朝著樸瑾風打去,樸瑾風一聲不吭,身上火辣辣的疼,他咬著牙,握著拳。


    突然一個人的棍子在他腦袋上來了一下,頓時腦袋嗡嗡作響,鮮血從頭上流到臉上,不知道又是誰,很大力的朝著他的腿腕不停打去,使他的腿失去力量,剛要蹲下來緩衝,就被擁倒在地。


    棍子劈裏啪啦的落下,衣服浸上血漬,樸瑾風彎著胳膊護住臉,身體因為痛疼所以左右不斷的晃動著。


    “小王爺,已經按照你的吩咐,亂棍已經下了,事後屍體交給誰?”家仆平和的說道。


    “混賬。”樸長英一腳將家仆踹在地上,奪門而出,他的氣已經消了大半,正坐在哪裏打算喝杯茶壓壓驚,一聽家仆的報告,連形象也顧不及,吐水,水杯因沒有放好而倒落,踹家仆,一氣嗬成。


    衝進刑院,連忙嗬斥道:“都給我住手。”


    四個家仆散開,樸長英連忙將樸瑾風扶起來:“小風,你有沒有事?”


    “廢話,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沒事的嗎?樸長英你還真敢呢。”樸瑾風有些虛弱的說道,隨即暈了過去。


    不就是離開王府數日,瞞著眾人去了一趟南海嗎,樸長英怎麽會氣到這種地步,這讓樸瑾風百思不得其解。


    此時那個匯報的家仆也過來了,低著頭,見四個執行者就跟他們竊竊私語的剛才發生的事情,還下定義眼前這個被打的男孩,就是小王爺的弟弟樸少爺。


    “您們……”樸長英剛想開口責罰他們。


    “小王爺,這是你吩咐的。”家仆不給他機會,生怕他做出嚴重的懲罰,連忙為自己辯解,何況本來就是主子的錯。


    “您們有沒有眼力見?我那是氣話,幸好沒傷及性命,受的隻是嚴重的皮外傷。”半晌又道:“下次再聽我說這話,不要理會。”


    “是,小王爺。”家仆行禮迴答。


    “各自去領三十板子,扣一個月的錢幣。”樸長英甩下這一句話離去。


    “謝小王爺。”家仆心中慶幸,幸好他們的小王爺明事理,要是在別家也要一百大板逐出府去,或者販賣別家,嚴重的處死扔亂葬崗。


    樸瑾風受的是外傷,無法使用法術治療,隻能讓醫師開藥塗抹,等待著漫長的痊愈。


    樸長英心懷愧疚,所以待他比往日好些,親自端茶遞水送藥。


    “來,吃藥。”樸長英把藥放在桌子上,對著躺在床上的樸瑾風喊道。


    “你給我端過來,我身上的傷疼。”


    樸長英忍著氣,端在他的麵前,:“要不要我喂?”


    “嗬,我還沒有那麽嬌氣。”說著伸出發抖的手去端碗,樸長英見狀,又是一陣愧疚,輕輕將他的手放下,直接將勺子遞在他的嘴旁。


    “燙。”樸瑾風下意識的向後退去,微微張開嘴,讓熱味去除。


    “啊?我給你擦擦,我給你吹吹。”樸長英手忙腳亂隨便扯個布給他擦,又對著藥吹氣。


    “你把唾沫都吹進去了,我怎麽喝?”樸瑾風帶著嫌棄的眼神看著那碗湯藥。


    “哎呀,吃個藥真麻煩。我要廚房在熬一碗吧……”他無奈的歎了口氣,把藥放在桌子上,出了房門。


    “唿,來梧,嚇我一跳,你怎麽在這裏?”樸長英剛剛關上門,一轉身,一個人站在他的麵前,深邃的黑瞳好奇的盯著他。


    “你為什麽對他這麽好?”


    “因為他是我的弟弟。”


    “你的都是我的嗎?”


    “是的。”


    “那麽他也是我的弟弟?”


    “當然了。”


    來梧一邊走一邊迴味著這句話,腦海中隻有兩個字“弟弟。”


    樸長英看著來梧離去,笑了笑,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來梧是樸長英在路上救的孩子,比樸長英還要小上三歲,為人呆呆傻傻的,但是那一雙清澈的眼睛,不懂世事的樣子,要人看了不經心生憐憫。


    他推開門,看著閉目養神的樸瑾風,他端著藥,輕輕的走到他的跟前,呆板的吐出兩個字來:“吃藥。”


    樸瑾風以為是樸長英,聽著呆板的聲音,他猛然睜開眼睛,不顧身上的痛坐了起來:“我不吃,你出去。”


    此時來梧已經換了一件衣服,頭發也整理了一下,一雙清澈的眼睛直直盯著他,讓他感覺發毛,來梧仿佛沒有聽見他說的話,用勺子盛起藥就往他的嘴巴裏塞。


    樸瑾風使勁躲開,爭鬥中湯藥灑落在地,碗也摔成好幾半。


    “哎呀呀!怎麽迴事嗎?來梧呀?你就別再這裏添亂了,快些出去吧。”一個樸瑾風院中的家仆,聞聲趕來,語氣中頗有著不耐煩。


    “來梧沒有添亂。”來梧一字一板的說道。


    “你看地上還說沒有?”家仆指著地上怒道,本來他還以為來梧會乖巧的承認錯誤。


    “來梧說沒有就是沒有,你想死嘛。”來梧越說越激動,眼睛中毫不掩飾的流露出殺氣。


    “你……。”家仆一時嚇的說不出話來,他知道小王爺前些日子救了一個少年,沒有任何記憶,眼神過於清澈,性格呆呆傻傻的,看起來比較乖巧,是那種受不得一絲傷害的。可是這個時候,他感覺自己仿佛看見了惡魔,那根本就是一雙屬於惡魔的眼睛。


    來梧恢複了他雙清澈的眼睛,跑過去微微傻笑著,喊道:“長英。”


    “來梧,你慢一點,小心碰到藥,這是怎麽迴事,樸瑾風你是不是得寸進尺?”樸長英怕燙著來梧,自覺向後退,可看見地上的場景,頓時樸瑾風故意為難他的場景一幕幕的浮現在自己的臉前。


    “對著別人溫言細語,到我這裏就是粗言粗語。”


    “我要喂弟弟藥,但他碰翻了。”來梧低著頭看著地上破碎的碗,眼神失落?


    “還是你的不事,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弟弟?你要是有來梧的一半多好………”


    “他好,你讓他當你的弟弟不就得了。”


    樸瑾風想起他剛一進門,樸長英就下令將他亂棍打死,雖然是氣話,但也實施了一半,現在又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陌生人,不由分說的要給自己喂藥,而樸長英現在又是這種語氣。


    “你,你,當初打死你有多好。”樸瑾風迴他:“可惜沒有打死我。”樸長英氣憤的將碗摔在地上,摔門而出。來梧也追了上去,隻隱隱約約聽見來梧喊道:“長英不氣。”


    樸瑾風氣的渾身發疼,麵對一些事情,他幾乎都懂,但是他也控製不住,畢竟他前世也未成年,來到這裏後,把在前世的壓抑抹掉,幾乎都是頑童心性爆發,他的成熟全部來源於前世千斤重的作業與無休止的學習,沒有知識,沒有實力,沒有背景,就要淘汰。


    特別是他這種無父無母的孤兒,起點低,所以要忍受別人不能忍受的孤獨。所以他沒比前世長大幾歲,反而他的心態跟返老還童似的。


    “少爺。”家仆連忙去伺候他。


    “不礙事。”樸瑾風溫聲道。


    “少爺,我說這話你可能會生氣,但是身為你的仆人,我不得不說,”


    他跪了下來,說道:“少爺,趁著小王爺現在對你還不錯,應該搞好關係,你就聽他的話,別跟他頂嘴,也別在捉弄他了,畢竟他是壽王府未來的主人,而少爺你,隻能是少爺,在這個家裏空有身份,沒有任何的權力可言。”


    樸瑾風露出苦澀的笑,搖了搖頭:“沒關係,我不在乎。”


    “少爺,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仆人有些著急道。


    “退下吧……”樸瑾風淡淡道。


    “是。”仆人隻得無奈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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