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有花堪折直須折(二)禮物


    涼風卷起秋葉,悠悠落在黑白棋子間。


    鸞鸞拂去落葉,垂頭低語:“其實啊,我也不想茉兒妹妹嫁給蕭郎。”


    “嗯?”袁茉兒疑惑。


    鸞鸞挪步棋子,展顏一笑:“茉兒妹妹如果嫁給蕭郎,我就必須喊你夫人啦!”


    聞聽鸞鸞提及尊卑,袁茉兒急忙截斷鸞鸞話語:“別,我就是嫁給蕭言,也是鸞鸞姐的好妹妹哎呀,不不,我不可能嫁給蕭言”


    鸞鸞嗬嗬輕笑:“茉兒妹妹真若離別巢湖,從此難再相見一麵,我連夫人都沒得喊啦。所以啊,茉兒妹妹還是嫁給蕭郎吧!”


    袁茉兒偏頭想了想,說:“那鸞鸞姐可以和我一起迴壽春啊!”


    鸞鸞正待答話,忽聽牆外傳來蕭言熟悉的聲音:“這是誰啊,竟然想拐走我家鸞鸞?”


    不意蕭言突然返家,袁茉兒顧不得棋局,拎起裙角就要遠遠躲開。鸞鸞稍稍猶豫數秒,卻終究選擇扯住袁茉兒衣袖,笑說:“別走啦!”


    其實,袁茉兒腳步受限校尉府,又豈能真正躲開蕭言魔掌?袁茉兒拎起裙角躲開,純屬無意識反應,心裏有點害怕見到蕭言。因是,被鸞鸞扯住衣袖,袁茉兒也就順勢頓住腳步,恐慌的盯向門口。


    蕭言走進門,又追問一句:“茉茉,想拐走咱家鸞鸞啊?”


    袁茉兒轉過頭不看蕭言,更不理會蕭言追問。


    蕭言自有厚臉皮,對袁茉兒冷臉混不在意,徑自走向兩人。與袁茉兒冷臉不同,鸞鸞笑臉溫馨詢問蕭言:“紅巾兵傳來的消息,不是說明後天,蕭郎才能夠到家嗎?蕭郎怎麽今天就提前迴來啦?”


    蕭言解釋道:“軍心戀家,所以路上走的快些。”


    說著,蕭言從袖口摸出一串手鏈,麵向袁茉兒說道:“率兵入駐曆陽時,恰逢東海海商販賣珠寶,珠寶之中,有十三粒水晶,天生異象,海草奇景,可謂絕世珍品。於是,我選購十三粒水晶,募來能匠穿孔係繩,做成一件手鏈。喜歡嘛,茉茉?”


    然而,袁茉兒卻繼續偏頭無視蕭言,對蕭言拿出的水晶手鏈,視而不見。所幸還有鸞鸞,打碎尷尬氣氛,配合的驚訝叫一聲:“好漂亮!”


    見袁茉兒偏頭無視,蕭言索性主動出擊,伸手捉住袁茉兒右手,將手鏈為她親自戴上。不意手腕被蕭言捉住,袁茉兒頓時慌張,顧不得冰美人形象,匆忙擺臂,試圖甩開蕭言。然則蕭言力氣勝過袁茉兒十倍,袁茉兒使勁全身力氣,手臂卻依舊緊緊攥在蕭言手中。甚至,為避免袁茉兒反應過激,蕭言又順手一帶,從背麵懷擁袁茉兒,將袁茉兒緊緊抵在胸前。


    袁茉兒掙紮間,偶然看見腕間手鏈,目光一凝,不禁被內含海草奇景的綠水晶吸引。唯因手鏈是蕭言所贈,袁茉兒才恨不得立即扯斷手鏈,狠狠摔在地上,表示不屑。不過,袁茉兒畢竟第一眼喜歡上腕間手鏈,不由自主緩和甩動動作,免得摔壞手鏈:既愛手鏈美景,又恨其是蕭言所贈,袁茉兒的內心複雜到極點。


    瞧見蕭言不由分說將袁茉兒擁在懷間,身在一旁的鸞鸞,不禁臉頰飛起一朵紅雲:“蕭郎趕路奔波累了吧?我去給你準備盥洗浴盆熱水”


    蕭言放開袁茉兒,揚聲說道:“等等。鸞鸞,我也給你買一塊水晶飾品。”


    “啊?”鸞鸞訝然輕叫一聲,眼裏盡是藏不住的驚喜。


    鸞鸞驚訝間,蕭言已經迴走門口,拎來隨身包裹,從中掏出一塊白水晶擺件。水晶擺件,長約16厘米,寬約11厘米,厚約4厘米,通體成圓潤方塊。水晶雕飾精美,正麵刻有前漢風尚的仕女圖。


    蕭言將白水晶擺件遞給鸞鸞,笑道:“鸞鸞你看,水晶雕飾仕女,像不像你?若不是雕飾風格是前漢習俗,我還真懷疑是特意為你雕飾的呢!”


    “啊呀!”鸞鸞略略一看白水晶擺件,不禁驚唿一聲。


    蕭言又及時說道:“雕飾很像你吧?本來這塊水晶質地稍差,若不是恰巧發現雕飾仕女圖竟然與你一模一樣,我才不會買它送你。也算是緣分,喜歡嗎?”


    鸞鸞雙手將白水晶擺件合抱胸口,順著蕭言語氣,輕聲說:“是啊,好巧呢。”


    說罷,鸞鸞忽然轉身,疾步離去:“蕭郎,我替你準備洗浴更換衣服去啦!”


    蕭言心思又從鸞鸞身上轉至袁茉兒,恰好望見袁茉兒捧起腕間手鏈欣賞,笑道:“喜歡嗎?”


    然而,袁茉兒輕撫手鏈本就是因為情緒複雜,處在兩難之間,既愛手鏈之美,又不願令蕭言如願。由是,袁茉兒聽見蕭言問話,立即果斷扯下手鏈,狠狠砸向蕭言:“我家有合浦珍珠做門簾,和氏美玉做地磚,什麽珍異寶物沒見過,誰稀罕垃圾手鏈呀?”


    蕭言接住手鏈,跨步上前,依賴自身力氣,再次將袁茉兒擁入懷中。繼而,蕭言湊在袁茉兒耳邊說道:“沒事,你取下一次,我再給你帶上一次,這串手鏈就算咱們定婚之物,你逃不掉啦。”


    袁茉兒掙紮片刻,見力氣拚不過蕭言,索性放棄武力對抗,隻做口舌之爭:“垃圾手鏈,也好意思送人?窮鬼!窮酸!乞丐!野羌!蠻奴!匈胡!”


    其實,蕭言所選手鏈,用料品質極高,無論在漢世還是在後世,皆是有錢難買的稀有飾品,又因工藝精良,絕對與庸俗無關。也是因此,饒是出身袁氏高門的袁茉兒,也不禁一眼喜歡上這串手鏈。但是,此時此刻,袁茉兒為了灑泄怨氣,自然使勁貶低手鏈價值,進而以之譏諷蕭言。


    蕭言混不在意袁茉兒譏諷,笑嘻嘻說道:“嫌棄我送的是垃圾呀?”


    “垃圾,就是垃圾!”袁茉兒說。


    蕭言說:“我送的都是垃圾?”


    “全都是垃圾,連我家養馬小奴,都不屑一顧。”袁茉兒說。


    蕭言說:“垃圾,不要?”


    “不要!就你這樣窮鬼,才視為珍寶送人!”袁茉兒說。


    蕭言說:“真不要?”


    “不要!”袁茉兒說。


    蕭言說:“謹慎其見,再問你一句,真不要?”


    “不”袁茉兒話說一半,突然驚叫:“窮鬼,你要幹什麽?”


    蕭言右手停在袁茉兒胸前,故作威嚴說道:“為滿足茉茉小姐要求,我決定拿走茉茉小姐身上所有垃圾。”


    “那你拽我衣裳幹嘛?”袁茉兒說。


    蕭言故作驚奇說道:“呀,茉茉小姐莫非忘了,你所穿衣裳也是巢湖所織的垃圾啊?”


    “無恥!”袁茉兒說。


    瞬間明白蕭言剛才是故意調笑自己,袁茉兒且羞、且怒,不禁偏頭去撞蕭言。


    隻是,袁茉兒力氣小而蕭言臉皮厚,袁茉兒拿頭去撞蕭言,反使兩人臉頰緊緊貼在一起,有類情侶親密。


    摟摟抱抱,喝袁茉兒一碗豆腐湯後,蕭言為避免擦槍走火,提前收兵退去。


    泡完熱水澡,洗去數日疲勞,蕭言更換新衣,正準備補覺歇息,鸞鸞忽然傳話,說是周瑜妻子朱竹來找。


    才在湖畔見過周瑜,其妻朱竹複又來找,難道有什麽事兒?蕭言不敢怠慢,連忙心事重重召見朱竹。


    孰料,朱竹來見蕭言,第一句話問的卻是:“十一郎準備娶妻袁茉兒?”


    “嗯。”蕭言不明白朱竹為甚突然關心這個話題。


    朱竹問:“婚嫁日期定下沒有?”


    “還沒有。”蕭言說道。


    朱竹問:“為什麽沒有定下呢?”


    卻說,蕭言雖然強擄袁茉兒來巢湖,並且不顧袁茉兒心意,對其展開近乎流氓式追求,卻並不意味著蕭言立即和袁茉兒舉辦婚禮、洞房花燭。真若上午搶婚,下午婚禮,當晚圓房,豈不成了野蠻強.奸?蕭言心中自有傲氣,如果不使袁茉兒真心接受他,甘心情願嫁給蕭家,那又何必舉行婚禮?


    能否收心袁茉兒,蕭言還是有百分百信心的。蕭言的觀念看來,隻要有時間磨合,哪有磨合不來的夫妻?真若長時間磨合還不行,那兩人也是天生不是一對,根本沒有婚嫁的必要。至於磨合期間,手段強橫霸道,問題雖有,其實也不大。


    遙想後世共和國年間,蕭言就是仗著一雙鐵拳,橫掃妻子無數追求者,才能最終抱得美人歸。也是因此,蕭言雖然宣布迎婚袁茉兒,卻未曾在此事上逼迫袁茉兒,而是很有耐心選擇等待袁茉兒扭轉心意。


    當然,麵對朱竹質問,蕭言不可能講出實情。於是,蕭言模糊言辭,委婉答道:“各有各樣的原因都有。不過,茉兒還小,這事不急,慢慢選日子唄。”


    朱竹沉默,隨後又提及一樁舊事:“據說,在袁茉兒之前,十一郎曾有心娶洛兒姐姐為妻?”


    忽聽朱竹提及陳洛兒,蕭言情緒複雜:盡管蕭言此時鍾意袁茉兒,但總還有一絲陳洛兒身影沉澱在心底,值得留戀。


    ps:


    事情較多,等會還要出趟門。


    盡量早迴來,爭取再趕出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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