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春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兒子。


    趙嫂子老臉一紅,嗔怪的瞪了張春桃一眼,才道:“那啥,這誰家當爹娘的,不都是這麽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的……“


    楊宗保十分悲憤的別過頭去,他覺得自己很受傷!


    一旁圍觀看熱鬧的人也都聽明白了,一邊哈哈笑著看了看楊宗保,調笑了幾句,一麵又迴頭意味深長的看著那管事的,這其中的意味,誰都明白。


    那管事的臉也黑了!又不好說什麽,人家也沒指名道姓,你總不能上趕著承認吧?


    那邊張春桃見楊宗保這個樣子,忍不住也失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姐不答應去他家吃飯,還有別的原因。一來,咱們都受了氣,幹嘛還去給他家捧場,為他家花銀子錢?不就是吃個飯麽,誰家吃不是吃?非要死磕他家,他家大廚手藝再好,吃了也不能長生不老不是?”


    “再者說了,咱們前腳才得罪了人家,後腳進去吃飯,你就不怕後廚的人壞了心思,往那菜裏吐個口水啊,撒一把灰啊,用那剛挖了鼻屎的手切菜,用那抹布去擦盛菜的盤子?”


    這話一出,不說楊宗保,就是豎起耳朵偷聽的那些圍觀的人,好幾個忍不住發出幹嘔的聲音來。


    腦海中不斷的想起張春桃說的那段話,頓時就有畫麵了,隻犯惡心——


    不說這些人,那些在德源酒樓吃飯的人,一個個都下不去筷子了,看著那桌上的菜,怎麽都覺得裏頭不幹淨。


    尤其是樓上那幾個紈絝子弟的雅間裏,有那脾氣莽撞的,直接丟了筷子,抽了桌子,嘩啦啦的一片狼藉。


    那管事的也顧不得張春桃這邊,急忙上去安撫這些貴客去了。


    杜爺和他幾個兄弟,也是心中作嘔,再也不敢提去德源酒樓吃飯的事情了,老老實實的跟在張春桃後頭,往好再來酒樓去。


    一幹人在好再來酒樓麵前停下,好再來的生意也是很紅火的,不停的有人進出。


    看到他們停在門口,小二熱情的上前來招唿:“客官可是要吃飯?一共幾位?裏麵請!”


    進了大堂,看張春桃他們這一行人也有十來個,大廳裏坐不下,主動道:“客官樓上雅間請——”


    後頭看熱鬧的人,也有好幾個好事的,跟著進了好再來。


    說實話,聽了張春桃那一番話,大家此刻都沒了什麽胃口。


    唯獨張春桃絲毫不受影響,問了小二他家的招牌菜,讓每樣都上,足足點了十幾道菜,裏頭大半都是硬菜,還叫了兩壺酒。


    小二麻溜的將菜名重複了一遍,確認無誤後,出去下單了。


    不一會子,就拎了一壺茶,兩碟子幹果點心送了進來,還熱情的道:“這些菜裏有些要費些功夫,勞煩幾位略等等,先喝點茶,吃點點心墊墊——”


    說著手腳麻利的就給每人倒上了一壺涼茶。


    別的不說,就好再來的這態度,比起德源酒樓來,簡直好了百倍。


    好再來的這涼茶裏應該是放了薄荷,一口下去,一股子涼意順著喉嚨而下,整個人都精神了。


    尤其是被張春桃敗壞的那胃口,也因為這清涼爽口的薄荷茶,而又迴轉了幾分。再看那送上來的一碟子幹果是炒瓜子,一碟子點心,顏色是淡淡的朱褐色,聞著有一股酸甜之氣,那小二介紹,說這是本店特色酸棗糕,讓大家嚐嚐。


    拈一塊放入口中,一開始是淡淡的酸,酸後又泛上來一股淡淡的甜,酸甜度合適,一口下肚,十分開胃。


    本來就奔走了半天,肚子早就餓了,先前被惡心到了還不覺得,此刻這薄荷茶一喝,這酸棗糕一下肚,頓時肚子開始抗議了。


    讓小二下去催後廚,上菜快一些。


    小二答應著也就下去了。


    雅間裏大家也沒事,這薄荷茶越喝越餓,酸棗糕越吃越想吃,索性不吃東西了,說話。


    幾個人閑聊了幾句,大部分是杜爺還在憤憤不平,跟幾個兄弟商量著,說不能饒過德源酒樓那幫孫子,先前隻是張春桃罵了他們幾句,他們也沒啥損失,不行,這事不算完。


    其中一個人就嘀咕著,他們在本地雖然沒有什麽勢力,架不住他們都是漕運一條線的,那碼頭不是還停著一大幫子漕運的船麽?


    那船上的都是漕工,天下漕工是一家,也許內部有矛盾,平日裏各個幫派之間爭鬥一下,可麵對外人的時候,那就會盡釋前嫌,攜手先幹掉外敵再說。


    因此這個人建議,一會子吃了飯迴去,就去找那些漕工兄弟去,這幾十條船上的兄弟,留下看守船隻的人,差不多也能聚集到百十來號人。


    這麽多人去德源酒樓裏找他們東家算賬,想來也是夠了吧?


    這話一出,立刻其他幾個人就應和起來,覺得這個主意太妙了。


    雖然張春桃先前那番話,聽著是解氣,可到底不如親自上陣,將人揍成豬頭有成就感。


    唯有杜爺有幾分猶豫,他並不想惹事,若是在青州,聚集上百人尋個仇什麽的,也會提前跟官府衙門那邊打個招唿,隻要他們不誤傷無辜百姓,官府衙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這裏畢竟是萊州,他們跟官府說不上話,就算找到本地漕運的兄弟,再托人去官府,一來欠了人情,二來也不知道萊州這邊的情況如何,倒是不好妄動。


    賀岩和張春桃對視了一眼,隻想扶額。


    看向杜爺的眼神充滿了同情,這幫主當的也挺心累的,手下一幫子隻長肌肉沒長心眼的,啥事都以為能拳頭解決呢。


    問題是,你要報複人家,偷摸的晚上給人套麻袋,將人揍一頓解氣沒什麽。


    可這糾結了百十來號人,這就叫聚眾鬧事啊!性質不一樣啊親!


    前者你不說我不說,隻要你小心點不留下痕跡,就算是懷疑你,都找不到證據,隻能看著你快快活活的,得氣死!


    可後者,這種聚眾鬥毆的事情,隻要開始了,就不受控製了,萬一到時候沾了血,填進去人命,那可就收不了場了。


    真沾惹了人命,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隻怕都難逃官府衙門的通緝了。


    是有多想不開啊,能報複人的手段有那麽多,非要選這種最傻,最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說句實在話,要不是相信杜爺,張春桃甚至要懷疑,他這個幾個兄弟莫不是對方派來臥底的吧?這是鐵了心的將人往死路上帶啊!拽都拽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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