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跟舉人家弟媳婦不和的婆娘,趁著這個機會也就道:“喲,你家那小子天天忘記時間?聞著哪家的飯香就死賴在人家家裏不走?人家關上門,厚著臉皮翻牆也要進去要口吃的小孩子?你若要人家張娘子請客,你先擺上三日的流水席,謝過咱們這些街坊鄰居了再說吧!”


    不少人婆娘就跟著附和。


    還有人借著開玩笑,說些真心話:“可不是,咱們街坊鄰居的,對席麵也沒啥要求,八大碗就夠了,到時候咱們這些人都給你家幫忙去——”


    “我也去,你說個日子,那日就是下刀子,都耽誤不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將那舉人的弟媳婦擠兌得沒臉呆了。


    漲紅了臉,氣咻咻的道:“哼,你們這些人,都一把年紀了,還這麽計較?不就我家孩子吃了你們家幾頓飯麽?用得著聯合外人來擠兌我?咋滴,不就吃了他家一點子破瓜子和破糖塊嗎,就吃人嘴軟了?個個都為著她說話?”


    一麵又忙忙的左右開弓,抓了一大把瓜子和糖塊,就要迴家去。


    才邁開步子,就被張春桃笑眯眯的給攔住了:“這位嬸子,走可以,我家那破瓜子和破糖塊可得留下!”


    舉人弟媳婦兩隻手往身後一藏,眼珠子一瞪:“這我抓到手的,就是我的了!你憑什麽要我留下?果然是鄉巴佬,不懂規矩,小氣,這待客的瓜子和糖果都還要迴去?”


    張春桃實在是沒見過這般不要臉的婆娘,一時都驚呆了。


    那舉人弟媳婦是常幹這事的,見張春桃一時愣住了,忙抓住機會,避開張春桃的手,撒丫子就跑了。


    留下張春桃迴過神來,隻能看到舉人弟媳婦的背影了。


    一時有些哭笑不得起來,沒想到她張春桃往日裏彪形大漢都能攔得住,今天讓一個普通婆子給跑了,這算不算是馬有失蹄?


    堂屋裏,男人們也聽到了外頭這場鬧劇,總有那麽搞不清楚狀況,隻看賀岩今日看著和氣,臉上還帶著笑意,就以為他好說話的糊塗蛋。


    自認為高人一等,又想在賀岩麵前顯擺一下,慷他人之慨的人,跳出來勸說:“賀兄弟,今兒個可是你大好的日子呢,可別鬧起來那你臉上就不好看了。跟這些混人計較什麽?不過是一點糖果瓜子,能值當什麽?”


    那個又說:“可不是,好歹也是一片好心上門來道喜的,拿點瓜子糖果,也是沾沾喜氣,怎麽能讓人將東西留下呢?”


    “賀兄弟,勸勸你家娘子,鄰裏之間還是大度些的好,俗話說的好,吃虧是福呢!”


    一個個說這話的時候,身上聖光籠罩,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麽傳道大典呢。


    賀岩垂下眼瞼,眼中掠過一抹嘲諷之意,這些人還真是可笑,屁關係都沒有,跑到他家來,對他媳婦指手畫腳?誰給的狗膽?


    再抬起眼皮,臉上雖然還掛著淡淡的笑容,可看著就讓人身上發冷:“既然知道今天是我家的好日子,就該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跑到我家來,借著今日好日子的借口,占我家便宜,還讓我們大度?吃虧是福?難不成我們夫妻兩人臉上寫著軟柿子好捏?讓你們覺得我們會吃下這種虧?還是你們也覺得我們夫妻是鄉下來的,就得聽你們擺布?”


    這話可就重了。


    旁邊立刻就有人陪笑解釋:“賀兄弟,你這可就誤會了!那幾個是咱們這巷子裏有名的糊塗蟲,自家的事情都理不清,一屁股亂帳,還喜歡對別人家指手畫腳。咱們往日都是不理他們的!真要聽他們的,家裏早就亂套了!”


    那個就嗬斥方才說話的幾個人:“糊塗東西,自家糊塗也就罷了!跑到別人家來指指點點的,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還傻站著幹啥?還不出去?在這裏礙人眼?”


    那幾個人臉紅耳赤,嘴裏嘟囔著什麽不識好人心,什麽有什麽了不起的,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不成?


    不甘不願的出去了。


    堂屋裏的動靜,自然外頭這些女人也都聽到了,再看那幾個有名的糊塗蛋羞慚慚的出了門,也就十分有眼色的紛紛告辭迴家去了。


    不多時,鄰居們都走了,院子裏就隻剩下賀岩三人和一地的瓜子花生殼。


    三人相視苦笑一番,都認命的擼起袖子打掃起來。


    才打掃完,就有人敲門,打開院子門,原來是李家那邊送賀禮來了。


    李家那邊一份,李今歌一份,賀林一份,也不知道是誰準備的,三份賀禮不說一模一樣吧,簡直就是毫無區別。


    後頭錢掌櫃和他後頭的東家也著人送了賀禮過來。


    最後杜爺那邊最是豪橫,讓人抬來一個大箱子,恨不得敲鑼打鼓的送來。


    一時這楊樹巷子裏的人可都開了眼界,這不過才是個童生呢,就這麽多人來送禮,可見不能小覷。


    本來因為上午那一出,對賀家生了幾分罅隙的人,也將那小心思給壓下去了。


    下午,賀岩的同窗和前些日子認識的那些學子們,也都紛紛上門道賀來了。


    他們也都過了府試,彼此互相恭喜了一番,又邀請賀岩晚上一起聚一聚,說已經在酒樓定了位置,大家一起慶賀一番。


    賀岩不好推辭,換了一身衣裳,跟著出門去了。


    賀岩前腳出門沒多久,後腳賀林的心腹青鬆就上門來了,先是恭喜了一番賀岩,然後才步入正題,說是賀林明日休沐在家,想跟賀岩好生說說話,讓賀岩明日一早就去那邊府裏去見他去。


    傳完話,青鬆連坐都沒坐一下,就走了。


    等他一走,楊宗保就擔心的看著張春桃:“姐,姐夫那大伯這個時候叫他去,別是又憋著什麽壞吧?”


    張春桃心裏也有幾分拿不準,不過一想,賀岩好歹過了府試,賀林是他親大伯,雖然讓人送了禮來,可一看就是下頭人預備的,若是不叫人過去勉勵幾句,也說不過去不是?


    更何況賀林這人,心思城府深,這些日子來,他不聞不問,聽說是衙門事多,誰說得準呢?說不得暗中在觀察呢!


    加上那肥皂如今在青州已經賣開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生意能賺錢,而且是一直能賺錢,就不信賀林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可他知道了,卻還隱忍不發,還裝作不知道,這份隱忍就很可怕了。


    明天賀岩去見賀林,隻怕是有一場硬仗要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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