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張春桃掉頭就走。


    心裏忍不住腹誹,感情這何家小秀才,不,小童生,書沒讀多少進肚子裏,倒是讀書人自視甚高的臭毛病學了個十足。


    這得多大臉啊,不過是原身因為感激全婆子的照拂,又沒別的報答方式。


    恰好聽說何文昌生病需要一樣藥引子,這藥引子雖然不值什麽錢,可這藥中要是缺了這藥引子,那藥力就去了一半。


    藥引子雖然不值錢,卻十分難尋,何家人尋了許久都沒尋到,倒是滿村人都知道了。


    張春桃原身想還當日全婆子的恩情,私下去求了郎中,問清楚了藥引子模樣,冒著大雨上山尋到了,送到了何家。


    也算是報答了恩情!就這麽點事情,就能被何文昌認為原身心悅他?


    呸!


    無風不起浪,聽何文昌那話音,倒是全婆子似乎看中了原身?還在何文昌麵前露了口風?


    以後還得離何家人和全婆子遠些才是,免得又被人誤會了。


    張春桃氣唿唿的背著竹簍走了,留下何文昌一人,呆呆得看著張春桃走遠了,才反應過來。


    她最後留下的那句話,是說自己想錯了?她壓根就沒有嫁給自己的心思?


    何文昌想明白這點,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隻覺得羞臊萬分,還好這周圍沒人,不然他都要尋條地縫鑽進去了。


    有辱斯文!今日真是有辱斯文!居然在一個鄉下丫頭麵前出了如此大醜!


    一時心裏又惱又氣,有心想罵兩句潑婦,又實在張不開嘴。


    正沒個開交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漢子,看到何文昌站在那裏,手裏捏著個饃饃,一會咬牙切齒,一會又似笑非笑的樣子,看得人心裏隻滲得慌。


    聽說這讀書人,讀得時間久了還不能高中,會將自己憋瘋的!


    莫非這何家小秀才因為考了三次都沒考中秀才,把自己個給逼瘋了?


    這漢子後背涼颼颼的,大熱天的隻冒涼氣,本想繞過去,可隻有這一條路,偏何文昌還站在路中間,怎麽都繞不過去。


    隻得硬著頭皮上前打了個招唿:“何小秀才,這個時候了,咋還沒迴家吃飯?”


    何文昌迴過神來,對上那漢子打量中帶著同情,同情中透著幾分害怕的眼神,雖然有幾分奇怪,可他一貫是不在乎這些的。


    隻淡淡的點了點頭:“鐵蛋叔,我先走了——”


    走了兩步,看看手裏的饃饃,做勢要丟,手都舉起老高了,鐵蛋在一旁看著,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心裏嘟囔著:糟蹋糧食啊!那可是一個饃饃!丟了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又見那何文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又將那饃饃收迴來,看了看,捏了捏,又揣進了懷裏,這才真走遠了。


    鐵蛋看著何文昌走得沒影了,才長出了一口氣,搖搖頭感歎:這讀書人果然腦子跟他們大老粗不一樣,拿著饃饃不吃,弄這些花樣出來——


    且說張春桃還沒到張家,就看到張家院子裏升起了炊煙,晚飯應該已經做得差不多了。


    等她走到門口,二丫和三丫正往樹下飯桌上端飯菜呢。


    張大成和張夏寶坐在飯桌邊,趙氏正給他們打著蒲扇,自己熱得頭上都是汗也顧不得擦。


    見張春桃進來,忍不住就念叨:“你這一下午跑那裏去了?多早晚了才迴來?尋到什麽好東西了?”


    說著就要上前來看。


    張夏寶一聽,眼睛一亮,也跟著走過來,還不等張春桃放下背簍就要翻撿。


    結果看到上麵的幾根柴火,頓時大失所望,嘴角一撇:“上了趟山,就背迴來這麽點柴火?沒尋點野果子什麽的?”


    以前張春桃上山,少有空手的時候,有時候是幾個酸梨,有時候是一小把山棗,她都舍不得吃,帶迴來給弟妹解饞,多半都是落到了張夏寶的嘴裏。


    這次什麽都沒有,自然心裏不痛快,看張春桃的臉色就不怎麽好。


    旁邊的二丫見了,頓時覺得機會來了,忙湊上前:“大姐,大哥聽說你上山了,可是等了一個下午,就等著你帶點好東西迴來呢!怎麽就隻有這點柴火?別不是大姐你在山上找到啥好東西,自己吃獨食了吧?”


    這挑撥的意思十分明顯。


    張夏寶是個沒腦子,一貫隻想著自己的,聽了二丫的話,頓時就不幹了,伸手就將張春桃背著的背簍往前一推。


    張春桃猝不及防,一下子往前栽過去,不過還好她見機快,沒有直接用手去撐著,而是順勢一偏,就撲在了二丫的身上。


    二丫看到張夏寶出手,心裏正得意呢,哪曾想張春桃撲過來,連人帶著半簍子棠梨樹葉子,都壓在了她身上。


    一時撐不住,兩人一起滾做了一團。


    不過張春桃因為壓在二丫身上,倒是沒受什麽傷,隻胳膊肘被背簍掛破了一道口子。


    二丫卻被壓得哎呦哎呦隻叫喚,尤其是她的臉,撞到了張春桃的後腦勺,本來就還沒消腫,越發疼痛難忍。


    張春桃一臉慌張的,一邊嘴上說著:“二妹對不住,我馬上起來!”


    一邊努力想站起來,卻力不從心,才爬起來一半,不知道怎麽的,又被絆倒得栽迴去。


    壓得才鬆口氣的二丫立刻翻起了白眼。


    好不容易張春桃爬起來了,一扭頭,那背簍就直接甩二丫的臉上,背簍是竹篾條編的,用得久了,好些地方就斷裂開來,這些豁口的地方,竹篾條支楞著,刷到二丫臉上,頓時抽出來幾條血印子來。


    二丫捂著臉哭嚎不已,隻喊疼,又喊娘救她。


    趙氏下午聽了二丫又哭又求了一番,那顆心又忍不住偏了偏二丫,見了這情形,越發心疼起二丫來,正要開口訓斥大丫幾句。


    張大成開口了:“大丫,你背簍裏的這些葉子是啥?”


    方才張春桃和二丫滾做一團,那背簍裏的棠梨葉子就顛了些出來,散落在地上,綠油油的十分明顯。


    張大成想起這大丫出門上山前說的話,忍不住就問。


    張春桃忙將背簍取下來,獻寶一樣放在了張大成麵前:“爹,這是我上山采到的涼茶葉子。”


    張大成看了兩眼,見是山溝裏常見的棠梨樹葉子,眉毛一豎,劈手就是一記耳光朝著張春桃臉上扇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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