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頭,喬若寒這才鬆了一口氣。劉備還好好的在那兒,兩個人還在搶著那把槍。原來,是孫策在和劉備在搶槍時不小心扣動了扳機,向天開了一槍。


    劉備看起來已經落在了下風,孫策正努力將拿槍的手放下來,槍口已經緩緩移向了劉備的頭!


    遭了,這樣劉備就危險了!


    喬若寒拿槍的手有點顫抖,畢竟劉備和孫策離得太近,而且還在激烈的打鬥著,如果打偏了,後果將不堪設想。


    但是時間已經容不得她多做猶豫,她隻能深吸一口氣,迅速瞄準,咬著牙扣動扳機!


    “砰!”


    一聲槍響,震得耳朵嗡嗡作響,她努力地瞪大眼睛,鼓起勇氣看過去。


    “啪嗒!”


    手槍掉落在草地上,一切突然平靜下來。


    孫策和劉備都愣在原地,孫策的肩膀上,緩緩湧出鮮紅色的血,他抬起頭,緩緩凝望著射傷他的少女。


    “為什麽?若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仍是難以置信的表情,他的心中,也許喬若寒還是以前那個喜歡穿蕾絲連衣裙,舉止柔弱嫻靜的喬家大小姐。


    可是,喬若寒早就變了。


    孫策的眼中,終於還是有了關切的眼神,他的愛,交織著權利和金錢的欲望,再也不純粹了。所以,他注定什麽都得不到。


    “不是這樣的啊……”


    他搖著頭,唇間一抹慘淡的笑容。


    喬若寒的指尖顫抖著,將早已經木然的手臂放下,那把手槍,拿在手裏那麽沉。


    陽光暗淡下來,似乎是太陽即將落山,在西方天的盡頭,努力散發著最後的灼熱。


    “若若……”


    孫策緩緩單膝跪倒在地,無力地喊著她的名字。


    劉備愣在原地,看著喬若寒,眼中的情緒變幻不定,任誰也看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麽。


    指尖感覺到手槍的冰冷,一直沿著血脈滲入心底。


    耳畔似乎又響起修那悠揚的吉他聲,帶著淡淡的憂傷和悲涼。


    喬若寒忽然覺得,自己早已經被這個時空隔離在外,就像小舞說的那樣,不該來的人,來到了這世上……


    “若若……”


    孫策的語氣驟然驚慌起來,劉備看向自己的時候,也多了一份關切的表情。


    “砰!”


    難得的平靜被尖銳的槍聲劃破,刺痛的感覺直入心底,就像發現修消失時,那無可救藥的心痛。緩緩低下頭,她無力地鬆開指尖,任憑手槍掉落在地。


    不知道哪裏打出的一槍,正中她的小腹,看著血液沿著衣襟緩緩落下。身體裏的力量一點點消失,她的視線驟然模糊起來。


    為什麽,我會聽見修在彈吉他?


    為什麽,我會看見修一貫冰冷的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


    分明看到他奮力地朝著自己跑過來,用他略帶沙啞的聲音急切地喊著自己的名字,一聲又一聲,和以前一樣。


    “寒!寒……”


    他叫她寒……


    似乎聽到血液從身體裏奔湧而出的聲音,就像感覺到生命在一點點流失著,喬若寒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睛了,但是修的懷抱卻還是那麽溫暖,仿佛穿越了時空的界限,努力地想要溫暖她漸漸冰冷的身體。


    “修……是你嗎?”


    呢喃著問,眼睛再也睜不開,隻能拚著最後僅存的意識,想要聽他再喊我一聲“寒”,聽他告訴自己,他迴來了,再也不離開了。


    “修……”


    就在意識消失之前,感覺到無名指上的戒指再度灼熱起來。


    黑暗中似乎有一道紅光絢爛起來,鋪天蓋地的,頓時將所有人吞沒……


    耳畔,隻剩下曾經和修一起合奏的那首歌,不斷迴響著,修低低跟著哼唱,那歌詞,分明那麽憂傷。


    天快亮了,能不能別離開呢,沉默像首悲傷的歌,捂上視線卻模糊了


    你要走了,也帶走所有快樂,甜蜜的片段散落了,疲倦了心冷了我哭了


    當流星閃過,我們許下一個願望


    要在一起,絕不分離,你怎麽放棄了


    星空在閃爍,像你的眼淚悄悄劃過


    當你放開了手,離開的時候


    有沒有一點舍不得我


    淚光在閃爍,而我的眼淚忍住,不敢墜落


    我還留在黑暗中守候,你卻已經遠遠離開我


    (——《淚了》東城衛&曾沛慈)


    “寒……寒……”


    恍惚間,聽見有個聲音在喊自己,急切而清亮。


    喬若寒覺得自己的身體正在急速地墜落著,卻被這個聲音緊緊抓住,然後將她一把推出無底的深淵。


    掙紮著,睜開眼睛。雪白的牆壁,雪白的窗簾,雪白的一切……視線裏白茫茫一片,隻有眼前的人是五彩斑斕的,他臉上帶著燦爛足以融化冰雪的笑容,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像在撲動著翅膀的蝴蝶。


    她眨著眼睛,呆呆看著他。


    他左手裏拿著一個花花綠綠的塑料包裝袋,一邊笑,還不忘記伸手去袋子裏抓出什麽,開心地塞進嘴裏。


    那張可愛而孩子氣的臉,看起來就讓人覺得心裏暖洋洋的。


    “感覺好點了嗎?”


    小舞發現喬若寒醒了,於是立刻就笑了,側著頭,還鼓著腮幫子一個勁兒地嚼啊嚼。


    “嗯。”


    她點點頭,身子動了動,立刻就感覺到傷口撕裂一般的痛。


    “嘶……”


    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下疼痛的感覺。


    “哎,別動。”


    小舞放下手裏的零食,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動作輕柔地扶著她躺下。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醫生說,你隻要好好休息,很快就會康複了。”


    他的語氣頓時讓喬若寒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溫暖感覺,小舞耳朵上戴著的水鑽耳釘閃著光,淡淡暈開一片。那種光芒好熟悉,仿佛很久以前,就在哪裏看過一樣。


    “小舞,為什麽……我會在這裏?”


    說話的時候,傷口也會斷斷續續地痛,竭力地說著話,為的隻是要問清楚,她中槍昏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沒想到,孫策會這麽快動手。”


    小舞幫她往上拉了拉蓋好被子,在床邊坐下,又重新拿起那袋零食,哢嚓哢嚓地吃了起來,邊吃邊說著。


    “我一直以為,趙雲在你身邊,你會很安全。但是我沒想到他那麽笨哦!”


    小舞說著說著就嘟起嘴巴,然後滿足地往嘴裏塞著零食。


    “對了,趙雲還好吧?”


    聽小舞說起趙雲,她突然想起當時被孫策的人偷襲時,趙雲也在場。


    “他沒什麽,隻是被打昏了丟在那裏了。”


    小舞笑笑,邊說邊將包裝袋反過來,倒了倒,原來是他的零食吃完了,語氣淡然到不著一絲痕跡。


    “你放心,他的情況,比劉備要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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