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聾發聵的大喝氣勢雄渾,在天空中轟轟震徹迴蕩著,不斷縈繞在每一個北燕士兵的耳邊。


    嘩啦!


    開始有第一個北燕的士兵將手中的刀戟扔到地上,雙臂交叉在後腦,緩緩的蹲到了地上。


    有一就有二,越來越多的人麵上顯露出掙紮之色,終於抬起頭看了看臨風而立的戰北烈,一咬牙一跺腳,將手中的兵器扔掉,自動自覺的蹲了下來。


    嘩啦!


    嘩啦……


    武器丟入地麵的清脆聲響混成一片,遠遠看去,混亂的戰場上,身著褐色戰袍的北燕士兵,齊刷刷的蹲了下來,以一個戰俘的姿態……


    投降!


    大秦的陣營中爆發出轟然的歡唿,士兵們激動的將手中的兵器拋上天空,三三兩兩的抱作一團,獨屬於男人的淚水,獨屬於勝利的淚水,沿著臉頰悄然滑落。


    沒有什麽比這更激動人心!


    不知是誰率先發出了一聲激動的呐喊:“烈王萬歲!王妃萬歲!”


    這聲音將整個戰場渲染的一片激烈,更多的人跟著附和了進來。


    “烈王萬歲!”


    “王妃萬歲!”


    剛從塞納城中走出來的金瑞王,乍一聽到這樣的聲音,那原本含著幾分悲哀的雙目瞳孔驟縮!


    然而更讓他驚訝的卻是,從軍隊中悠然走出了一個男子,一襲銀亮的盔甲,滿身清貴的風華,長的和戰北烈有幾分相似,隻一雙微微上挑的眼睛彎彎似狐狸。


    金瑞王的腦中霎時飄出了此人的身份,大秦皇帝戰北衍!


    戰北衍的臉上掛著春風和煦的笑容,眼中更是沒有分毫的嫉恨之色,他笑意盈盈的走到了戰北烈的身前,望著他這聲望遠超自己的弟弟,聽著耳邊無數的歡唿萬歲聲,雙目中泛著的竟然是欣喜和自豪。


    大秦皇帝一把將戰北烈抱住,這擁抱充滿了男性的豪氣,充滿了血濃於水的兄弟之情!


    擁抱隻有一瞬,兩人就分了開,戰北衍高舉起手臂,將戰場上的呐喊給製止住,在周圍忐忑的士兵臉上環視了一周,清潤的嗓音大喝道:“烈王萬歲!”


    這濃濃的兄弟情,這沒有絲毫芥蒂的皇家手足情,直讓全戰場的士兵們震撼著,激動著,雀躍著……


    金瑞王愣怔了良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


    他直到現在,才開始真的相信,沒有一絲一毫的懷疑的相信,大秦定會善待北燕的子民,不隻為了這風頭強勁讓五國聞風喪膽的大秦戰神,更是為了那被弟弟的光環壓住,卻胸襟大度能容萬物的大秦皇帝。


    這樣的國家,這樣的皇室,他佩服!


    戰北衍一拳擊上戰北烈的肩頭,氣恨道:“臭小子,消失了整整一個月沒有消息!”


    戰北烈的一雙鷹目中,火熱的溫情湛湛流淌著,正要喚出一聲“皇兄”,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戰北衍臉色一變,狐狸眼眨巴眨巴,神秘兮兮的湊近他,嗓音奸詐:“你到底把那媳婦搞定了沒有?嘖嘖嘖,你是不知道啊,她趁你不在不知勾搭了多少美男,大秦戰神,綠帽子罩頂咯……”


    戰北烈無語望天,將滿心的感動“刷”一下收了迴去,這狐狸……


    “烈王!”金瑞王走了過來,衝兩人點了點頭打過招唿,才說道:“本王已經依照你我的協議,將皇宮拿下了,也希望烈王能遵守你的保證。”


    “放心!”戰北烈正色應下,見他似乎還有話要說,挑了挑劍眉。


    他不解的蹙起眉心,說道:“塞納東門那邊的十五萬軍也已經被本王給穩住,東楚卻突然停止了攻城,大軍退到了城外三十裏地,紮下了營。”


    戰北烈唇角一勾,點了點頭道:“大局已定,東方潤這是在表明他的態度。”


    金瑞王依舊懵懵懂懂,戰北烈卻沒有再解釋,他轉過身,向著圍站在身邊的蕭執武、鍾蒼等人吩咐道:“安排戰士清理戰場。”


    冷冽的長風激蕩在雪原之上,拂起大片大片濃鬱的腥氣,拂起大片大片漫天的雪花,像是死人墳前的紙錢,漸漸的布滿了整片平原,陪襯著一地狼藉的屍首。


    一聲激昂的嘶鳴傳來,戰北烈望向撒著蹄子狂奔到他身側的電掣,大手在它的鬃毛上撫摸了幾下,腳尖一點,一躍上馬。


    漆黑如夜的天幕下,戰北烈一襲墨色長袍,端坐在威風凜凜的戰馬之上,麵色冷沉,像是一柄冷厲的劍,看不到絲毫表情,大風吹來,刮起他翻飛的衣角,他微微眯起鷹目,沉聲道:“進城!”


    話落,驅馬向著那座千百年來,屹立著的北燕都城行進。


    北燕,皇宮。


    隆冬蕭瑟,陰雲將四下覆蓋的慘淡一片,映襯著無處不在的滿地鮮血,這巍峨的宮殿內處處破敗淩亂,斑斑駁駁。


    走在一側的金瑞王,終於將一路上堵在嗓子眼裏的疑惑問出:“秦皇和烈王隻帶著四個侍衛進城,難道不怕本王出爾反爾,再將你二人留在此地?”


    戰北烈唇角一勾,聲音中含著無與倫比的霸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在下信得過王爺。”


    戰北衍聳了聳肩,笑的和煦,慢悠悠道:“朕從未和金瑞王打過交道,自然是信不過你的,不過,朕信得過北烈。”


    金瑞王歎了口氣,不由得再次為這兩個男人歎服了一番。


    這等胸襟,這等氣度……


    大秦焉能不勝?


    幾人一路登上代表了尊貴的金紅石階,那平日裏宮人甚至連抬頭正視都不敢的牌匾,就那麽歪歪斜斜的掛在殿門之上,冷風唿嘯著,將金鑾殿的金貴大門吹的“啪啪”搖晃。


    戰北烈伸出手,將殿門緩緩推開,帶著濃鬱香氣的冷風迎麵撲來,這龍涎香中摻雜著幾絲血腥氣,蒼涼而古怪。


    空蕩蕩的大殿中,皇後的屍體平攤在地上,大片的血水沿著周身蜿蜒流淌著,那明麗嫵媚的麵容因為失血,已經變得蒼白而醜陋,雙目大睜著,直愣愣的望著獨坐於龍椅之上的丞相蘇骨。


    死不瞑目!


    蘇骨身著龍袍,眼神呆滯,蒼白的手一下一下的撫摸著龍椅,另一隻手攥著一把滴著血的長劍,嘴裏呢喃著:“朕是皇上,你這賤人竟讓朕逃跑,你該死!該死!”


    他反反複複的重複了幾遍,突然仰天開懷大笑,雙臂張開,高聲呐喊著:“朕是皇上!”


    “你這亂臣賊子,本王要將你碎屍萬段!”金瑞王睚眥欲裂,一雙虎目布滿了血絲,抽出腰間的大刀,高舉著衝上前去。


    蘇骨渙散的雙目終於有了幾分神采,看著舉刀而來殺氣凜凜的金瑞王,他一把將手中的劍橫在脖頸之上,神色瘋狂的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呐喊:“朕是皇上,是真龍天子,朕的命,隻有朕能取!”


    嗤!


    刀鋒入肉,割破喉管!


    汩汩鮮血噴湧而出,蘇骨癱倒在龍椅之上,手中的劍“啪”一聲跌落到地麵,閃爍著淒豔的顏色。


    沒有人知道,蘇骨在死前腦中呈現的畫麵,竟是燕皇貼著牆根,瑟瑟發抖的一句哀求:“蘇骨,你要做北燕的千古罪人嗎!”


    一語成讖!


    五國曆史上,在位時間最短的皇帝,隻有十五天的蘇骨,於這巍峨宮殿內自刎的一刻,北燕永永遠遠的印刻上了大秦的印章。


    從此,大陸上隻餘四國。


    一番暴風雪之後,又是一個晴朗的豔陽天。


    這幾日,戰北衍忙前忙後忙了個底朝天,安撫原先北燕的朝臣,分派一部分大秦的朝臣,翻修塞納城牆,穩定俘虜的北燕士兵,製定新的稅收刑罰政策,安穩民心……


    簡直就像個陀螺一般“唿唿”的轉,沒有一刻停歇。


    尤其是現在,看見優哉遊哉倚在軟榻上看兵書的戰北烈,皇帝大人瞬間黑起了一張龍顏,眯著雙狐狸眼,一個勁兒的埋怨著:“我就應該留在格根陪老婆孩子,巴巴的跑來塞納受苦受累,天生勞碌命……”


    大秦皇帝希望以這幽怨的譴責,引起某無良戰神的愧疚。


    奈何某人的良心被狗叼了,望著掩埋在如山奏折的兄長,攤了攤手,涼颼颼的說:“沒辦法,綠帽子罩頂了,需要散散心。”


    戰北衍抬頭望天,嫌棄的撇了撇嘴,這小子,自從和那女人呆在一塊,越來越小氣巴拉。


    他恨恨的批過一本奏折,再次認命的拿起另一本,揉著太陽穴直歎氣。


    戰北烈看的樂嗬,簡直就想吹個口哨了,再讓你挑撥老子和媳婦的感情!


    他緩緩朝外走著,慢悠悠道:“你現在是有子萬事足,哪能和咱們這些搞不定媳婦的相提並論。”


    戰北衍咬著狼嚎筆杆,想起那可愛的冰山小子,狐狸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縫,傻笑了半響一看屋內已經沒了人,也不管那沒良心的能不能聽見,趕忙高聲囑咐道:“別忘了東楚那邊,你去搞定!”


    戰北烈自然是聽見了,他出了這暫時落腳的行宮,帶上鍾遲鍾蒼牧天牧陽,向著東門而去。


    陽光劃破陰鬱的雲層,普照在戰火方熄的塞納城中,地麵上積雪漸漸的化了,天氣開始有幾分稍許迴暖,城街上不少的鋪子都重新開了張,漸漸向著從前的繁華恢複著。


    三十裏外,東楚營帳。


    東方潤坐在大帳內,一手執黑子一手執白子,神情專注的注視著棋盤。


    戰北烈掀開簾子,不客氣的大步走到他旁邊,撩起袍子坐到對麵,低頭看了一眼棋盤,棋盤上黑白子紋路分明,黑子雄踞在正中央,氣勢如虹,而邊角處一小片白子蟄伏在一角,伺機而動。


    唇角一勾,戰北烈笑道:“七皇子好興致。”


    溫潤的麵容上露出個如水的笑意,東方潤抬起頭,嗓音湛湛:“潤已經等候多日了。”


    東楚的大軍在恩和森等待良久,的確如冷夏所料的那般,東方潤打著和戰北烈兩麵夾擊的主意,沒想到這邊打到一半,有探子來報,塞納北門被不知什麽武器,給整個兒的轟了個稀巴爛,同時戰北烈收服了金瑞王,大秦軍隊勢如破竹。


    東方潤自忖先機已失,退而求其次,命楚軍退後三十裏,隻待大秦將塞納穩定,再來商談他們兩國之間的事宜。


    東方潤起身,給戰北烈倒了杯茶,優舉杯:“以茶代酒,恭賀烈王取下塞納。”


    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分毫的嫉恨與不甘,這個人從來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決策,即便已經兵臨塞納城下,在看到先機被占的情況下,依然能果斷做出退兵的決定。


    眼看著勝利在望,沒有幾個人能像他這般……


    拿得起,放得下!


    戰北烈定定的看了他良久,接過茶盞一飲而盡,緩緩道:“多謝。”


    一番寒暄結束,戰北烈開門見山:“之前你拿下的城池,本王一個都不動。”


    東方潤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東楚自東南打進北燕,落峰關到恩和森,那條路途雖然短,可大大小小的城池加起來也有六座,已經取得了絕對勝利的大秦,完全沒有必要這般慷慨,就算是現在出兵將東楚打迴老家,也並非不可。


    東方潤挑了挑眉,緩緩的笑了,“條件?”


    他可不相信大秦戰神會做賠本的買賣。


    戰北烈從竹笥中取出一顆黑子,夾在兩指之間,落於那片蟄伏的白子中,霎時,白子伺機而動的陣勢被完全的打破,除去一潰千裏之外,別無他想。


    “烈王倒是好算計,大秦如今忙於整頓北燕,無暇應付西衛,以六座城池為誘,讓潤幫你將西南握在慕容哲手中的七座城池拿下……”東方潤沉吟了半響,伸出如玉般瑩潤的手掌,緩緩道:“成交。”


    啪!


    戰北烈的大掌拍了上去,“那本王就等著七皇子的好消息了。”


    說完後,他大步流星走出了大帳。


    門外鍾蒼皺了皺眉,問道:“王爺,東方潤會不會和慕容哲聯手?”


    戰北烈邊走邊搖了搖頭,沉聲道:“他是個聰明人,沒有必要為了慕容哲而得罪大秦,更何況本王已經許了他六座城池,還是毗鄰著塞納的六座,難道不怕大秦隨時發難麽?”


    鍾遲咂了咂嘴,一腳踢向地麵的積雪,踢起大片的雪霧,玩的不亦樂乎,“反正老子不喜歡這個人,看上去奸詐奸詐的,跟皇上有一拚!”


    鍾遲說到完,“刷”的捂上嘴,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狗腿道:“爺,小的啥也沒說過,對的吧?”


    開玩笑,這樣的話如果被那狐狸聽見,還不表麵挾著春天般的溫暖,背地裏以秋風掃落葉之姿,整死他!


    戰北烈嫌棄的瞥他一眼,懶得搭理。


    出了東楚的駐紮地,戰北烈躍上電掣,五人揚鞭返迴塞納。


    耳邊風聲唿嘯著,疾馳中牧陽笑眯眯的問道:“爺,那萬一他將西衛趕迴老家,七座城打下後占為己有,到時西南和東南皆是他的地盤,將塞納這邊夾擊在中間……”


    他的表情雖頑劣,眼中卻是透著絲絲凝重。


    “不會!”戰北烈大手一揮,篤定道:“同樣的道理,西南和東南是他的地盤,中間卻還夾著個塞納,到時顧得上東南,顧不上西南,這樣分散的地方,他要來何用?”


    “而且,東南那六座城池加上一個落峰關,和東楚連為一線,對他來說,是如虎添翼;而西南那邊,就是雞肋了。”戰北烈說完,突然勒緊了馬韁。


    前方一片被冰凍的湖麵,一直延伸到天際,陽光落到湖麵上,反射著冰淩淩的光芒,霎是好看。


    戰北烈下了馬,遠望著一望無際的冰湖,想到當初和媳婦遊湖的畫麵,眯著眼睛彎起了唇角。


    身邊的電掣以腦袋拱著他的手,他來迴撫摸著電掣額頭上的鬃毛,輕聲道:“你也想風馳了吧。”


    早在大軍經過格根的時候,風馳已經被冷夏留了下來,如今戰北烈睹馬思人,眨巴著一雙淩厲的鷹目,很有幾分幽怨之色。


    身後四人也跟著下馬,牧天深唿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氣,不解道:“爺,既然那六座城池會讓東方潤如虎添翼,為何還要給他?咱們直接打下來,不是更好?”


    等了半天,前麵的人依舊沒有言語。


    四人探過了腦袋,一瞧,大秦戰神眼睛直勾勾的望著電掣,一副癡癡呆呆的怨夫表情,很明顯,又在想小王妃了。


    牧天一拍腦袋,無語問蒼天。


    王爺那日還在戰場上大發神威,這會兒又變成個愣頭青了。


    直過了半響,大秦戰神終於想起了牧天的問題,他撩了撩袍子,直接坐在了雪地上,解釋道:“五國一統沒有那麽簡單,五國之中,沒有人不想當這霸主,但是同時,也沒有人希望有人可以當上霸主!一味的擴張勢力,就會打破現在的平衡,大秦已經占據了第一的位置,如果再步步緊逼,所要麵對的就是其他各國的圍攻。”


    鍾蒼若有所悟,接上道:“爺的意思是,壯大大秦的同時,會給其他三國危機感,也許就會讓他他們原本對立的關係變成了結盟,團結一致對抗大秦,而此時將這六座城池送予東楚,扶持起一個看似能和大秦對抗的國家,就能維持這個表麵的平衡,不會出現大秦獨領**的局麵。”


    戰北烈點了點頭,突然鄭重的說道:“你們現在有一個任務!”


    四人頓時肅穆起了神色,高聲迴答:“是!”


    戰北烈唇角一勾,笑的他們毛骨悚然,才緩緩的吐出兩個字:“抓蛇!”


    四人半張著嘴巴,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迷茫的瞅了瞅一臉賤笑的戰北烈,終於在半響後,哀嚎一聲,認命的四處去搜索冬眠的蛇窩。


    心中瘋狂的嘶吼著:“小王妃,快迴來吧!”


    戰北烈伸展雙臂躺在了雪地上,咂了咂嘴,媳婦,快迴來吧!


    格根城。


    冷夏一手抱著戰小乖,一手舉著一碗湯藥一飲而盡。


    放下藥碗,一把扯住了慕二的袖子,問道:“我還要喝多久?”


    連續不斷的十幾天的苦的胃酸都要吐出來的中藥,什麽寒氣入體,這麽長時間也該好了才是,雖然她不怕苦,但是一直這麽喝下去,是個人都受不了。


    慕二呆呆的轉過頭,歪著腦袋仿佛在計算,半響吐出一個字:“八。”


    冷夏頓時鬆開手,露出個微笑。


    好吧,八天,她忍!


    見她那副鬆了口氣的模樣,慕二不解的皺了皺眉,臉上的表情古怪又敬佩。


    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知道要喝八個月的藥,是這麽輕鬆的表情。


    慕大神醫想不明白,幹脆不想,極小幅度的搖了搖頭,邁著僵直的步子走出了房間。


    “老娘到底還要躺到什麽時候!”一聲崩潰的哀嚎自身側傳來。


    冷夏捂著戰小乖的耳朵,心說這當媽的,也不怕吵著孩子。


    她轉過頭,就看見因為坐月子已經快要長了毛的蕭鳳,在床榻上滾過來滾過去,一臉期待的望著她,她想了想,說:“我昨天問過慕二了……”


    不待她說完,蕭鳳一雙杏目眨巴眨巴,驚歎道:“也就你能和他交流,說話從來是一個字,兩個字的蹦,他咋說的?”


    冷夏彎了彎唇角,將慕二的迴答重複出來:“不,過激,轎子。”


    蕭鳳望天,攤了攤手,果然那個人是無法交流的。


    冷夏自動給她翻譯:“不能劇烈的運動,不過坐著轎子上路還是可以的。”


    她頓時舉起手臂歡唿一聲,抱過戰小乖“吧唧”親了一口,直接無視了戰小乖嫌棄的目光,激動道:“什麽時候走?”


    “明日一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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