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一個是皇帝戰北衍的太監總管季良,一個是皇後蕭鳳的貼身丫鬟明月。


    向戰北烈和冷夏行完禮後,季良連忙說道:“王爺,皇上命奴才在此候著,請您來了直接去養心殿。”


    去寢殿議事?戰北烈劍眉微蹙,雖疑惑卻也沒有再問,直接跟著季良向養心殿行去,見了戰北衍一切自當揭曉。


    待他走後,冷夏看向自行過禮就一直麵色糾結的明月,問道:“可是皇後有事?”


    “王妃,小姐的原話是這樣的……”明月眨眨眼,無奈的輕咳一聲,深深吸了一口氣,學著蕭鳳的語氣道:“丫的左中澤,敢欺負老娘的姐妹!冷夏你放心,老娘幫你好好治治他,包管這老東西再不敢囂張!”


    唇角輕輕揚起,冷夏露出了自穿越這個世界以來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


    蕭鳳能知道今日賭坊發生的事她並不意外,戰北衍那個笑麵狐狸自然有手段對長安城內發生的一切了若指掌。但是蕭鳳會在第一時間替她出頭,卻是她始料未及的。


    前世裏她是殺手之王,手掌乾坤說一不二,從來沒有人為她出頭,她也不需要有人出頭。可是再強悍的人也會希望有一知心好友分憂解難,前世的喬青是一個,如今這個世界她一直以為自己會是孤單一人,然而此時也有了……蕭鳳。


    大秦皇宮,養心殿。


    戰北衍自堆積如山的奏折後抬起頭,揉了揉太陽穴,麵色無奈卻隱含寵溺:“還不是鳳兒,非要替她的好姐妹教訓左中澤,這會兒不知道在禦書房搞什麽花樣呢!”


    戰北烈濃黑的俊眉斜斜一挑:“左中澤在禦書房?那老東西,倚老賣老剛愎自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非看在他對大秦的衷心,也不會容得他還在這朝堂上撒野。”


    “那李俊也是個沒腦子的,大庭廣眾下說出那麽一句大逆不道的話,左中澤自然是心急火灼的過來請罪。”戰北衍溫潤的眸中閃過一絲狡詐,摸著下巴道:“這些年仗著三朝元老的身份越加的妄自尊大,合著也該敲打敲打,正好借了你媳婦的東風。”


    媳婦……戰北烈發現這兩個字怎麽聽怎麽舒坦,在心中再次迴味了遍,頓時神清氣爽,得意洋洋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真是別想討了你一點便宜。”戰北衍哭笑不得,轉而問道:“今日之事,如何?”


    戰北烈擰著眉頭,食指一下一下的扣著桌麵,迴道:“那據點已經端了,還有九人被壓迴了王府,皆是死士,估計問不出什麽。”


    戰北衍疑惑問道:“那你這副鬼樣子又是為何?”


    他迴憶著今夜發生的事,搖搖頭道:“說不清的感覺,總覺得有哪裏被忽略了……”


    話分兩頭,冷夏倚在禦書房門邊,聽著裏麵不斷傳出的獅子吼,眸帶笑意,嘴角輕揚。


    “這長安城李俊說一,誰敢說二?老娘敢說二!他李俊是個什麽東西?有你這個當朝丞相一品大員當靠山,了不得了?”


    “皇後娘娘……”


    “這叫什麽?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目無君上!藐視皇權!顛覆朝綱!”


    “老臣絕無此意……”


    “喲嗬……你敢反駁老娘?老娘說是,你敢說不是?”


    “老臣不敢……”


    “不敢?不敢你就是承認了?承認你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目無君上藐視皇權顛覆朝綱!”


    “不……”


    “那你縱容侄子欺負老娘的姐妹?那是烈王妃!大秦戰神的王妃!當今皇上的弟妹!老娘的好姐妹也是你們能欺負的?”


    “當時李俊並不知道……”


    “不就贏那賭坊幾個破錢麽?還敢找人跟蹤她!不就贏了那個破賭坊麽?還敢賴賬!老娘的姐妹你也敢賴賬!”


    “那賭坊地契……”


    “我呸!你想給還得看看冷夏要不要呢!想的倒是美,一個四海賭坊就想把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目無君上藐視皇權顛覆朝綱的罪名給抵了?”


    “……”


    冷夏邁進禦書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麵……


    蕭鳳瞪著眼睛卷著袖管張牙舞爪口沫橫飛罵的臉色紅潤酣暢淋漓神清氣爽!


    對麵的左中澤跪在地上唯唯諾諾萬般無奈被罵的張口結舌麵如土色冷汗直流……


    見到進來的冷夏和明月,蕭鳳一個高從椅子上蹦了起來,玉手唿扇著嚷道:“冷夏你可來了,累死老娘了,明月快給我倒杯水。”


    明月笑著遞給她一杯水,蕭鳳咕嘟咕嘟仰頭便喝。


    趁著蕭鳳喝水的功夫,左中澤趕緊辯駁道:“皇後娘娘,李俊年輕氣盛說的不過是一時意氣之語,老臣對大秦忠心耿耿絕無……”擦了擦臉上流下的汗滴,嘴角抽搐著把蕭鳳扣在他頭上的罪名念完:“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目無君上藐視皇權顛覆朝綱之意……還請娘娘明鑒!”


    說完唿出一口大氣,終於有機會說句完整的話了!


    冷夏抱臂而立,清冷的嗓音悠然說道:“丞相此言差矣,年輕氣盛可不是口出狂言的理由,意氣用事也非大放厥詞的借口。”


    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左中澤怒目而視,抖著灰白的山羊胡憤然道:“孩子的話如何能聽的真,不過一時誤言罷了!”


    冷夏麵色清冽,嗤笑一聲:“本宮也不過十五歲。”


    左中澤一噎,雙目噴火的瞪著她,胡子一抖恨聲辯道:“烈王妃身份尊貴,為何對一小輩不依不饒?”


    冷夏柳眉輕挑,唇角含笑:“養不教,父之過。”


    左中澤還欲再駁,砰的一聲,蕭鳳將手中的杯子重重拍在桌案上,杏目圓瞪:“這話說的好!養不教,父之過!身為李俊的長輩沒有盡到教養的責任,還敢強詞奪理!當著老娘的麵你就敢頂撞當朝烈王妃,左中澤,你這丞相是越當越迴去了!”


    她偷偷對冷夏眨眨眼,一副古靈精怪的俏皮模樣。


    就在此時,清潤的嗓音自禦書房外響起:“鳳兒,老丞相是我大秦棟梁朝中肱骨,不可如此無禮。”


    隨著一陣腳步聲,戰北衍和戰北烈自外一前一後大步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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