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林落凡與夏侯婉在永安城郊外,將小黑自行放離。


    二人順著官道一路向南,行了十裏,終至永安城外。


    永安城的城牆很高,站在牆下的林落凡抬眼向上望去,覺得幾乎沒有盡頭,甚至看不到天空。


    林落凡在永安城中生活了至少七個年頭,此時重歸故地,不免心生感慨。


    夏侯婉長年生活在了極北寒域,從未見過如此高大的城牆,兩隻眼睛有些不夠使了。她甚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個大早上,有這麽多的人排隊要過關卡,若不是林落凡攔下了她,恐怕又會惹下不少的麻煩。


    林落凡拉著夏侯婉的手,排在了長隊的末尾


    夏侯婉雖極不情願,但還是順從了愛郎的意思,看著左右都沒有盡頭的城牆道:“這就是永安城嗎?”她的聲音有些大,自然引起了身旁一些人的側目。


    從眾人的眼中可以看出,夏侯婉被認作了一個鄉下來的村姑,由其是那兩個高高翹起的朝天辮,更是村姑的最為明顯的標誌。


    林落凡自是不會太在意別人的眼光,夏侯婉卻是沒有注意到別人的想法,所以她更不在意。


    但隊伍確實很長,一直等到了黃昏時分,二人才算擠到了城門處。


    看著那個一臉嚴肅,仔細檢查行人行禮的稽查官,林落凡想到了另一個世界的交警阿sir!更是想到了就連某莊也需要單雙限行的大堵塞,不由地暗罵了兩句。


    林落凡的聲音很小,身周的永安本城居民則是罵的聲音特別大,想想也是,恁是誰被堵在城外一個日夜,想必都不會有什麽好的情緒,況且大漢王朝的言論自由,民風純樸剽悍,對於那些看似嚴肅的軍士,還真沒有幾個人害怕,不過卻也沒有人敢無視大漢王朝的森嚴律法。


    終於輪到了林落凡二人,他有閥婀娜為他開據的通關文諜,其實那個文諜對於大漢朝的律法來講根本沒有什麽用處,隻是用來證明他的身份,但每過一處城池,都要被那裏的治安官扣上一個大紅印子。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說說這個叫做“方不平”的書生了,如今自己的通關文諜上,一個大紅印子都沒有,林落凡真是不知道那個方書生是不是傻,難道他就不知道叫醒自己,給自己的文諜上扣個書院的戳?難道他要對城門的守衛說他跟眼前的這個小丫頭是從天上飛過來的?


    稽查官,皺著眉頭問道:“你是荒人特使?”


    林落凡一臉正肅道:“正是!”


    那名城門的稽查官看著林落凡手中的長劍道:“本國雖然尚武,但不代表他國人士可以攜帶兵刃入城!你可有持有兵刃的許可?”


    林落凡搖了搖頭,覺得一柄破劍,也沒什麽值得留戀的。隻是有些可惜,他有些不舍地將鐵劍遞到了那名頭目的手中。慶幸的,稽查官並沒有要收迴他手中的那柄破劍的意思,更慶幸的是稽查官還未過多詢問他的文諜上為何沒有其它城池的印章。


    由其可見大漢朝的帝都永安城是一座相當包容的大都市。


    二人除了這柄鐵劍,身無長物。自然過關也就非常順利。


    對於這一點,林落凡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他們在聽到荒人特使的時候,並沒有展現出任何的驚訝?後來想想終是明白,永安城幾乎集中全天下的財富,更是一座文化,政治名城。


    每日裏往來的他國人士自是不少,這些個城門的稽查官自然也就見怪不怪了。他甚至不知道,稽查官所說的兵刃主要是指弓弩一類的遠程殺傷類武哭,而並非刀劍。


    至於夏侯婉,她的那把明教的聖物,林落凡從來都不知道她是怎麽在需要的時候變出來的,甚至有時候他經常猜測,那把血月彎刀應該跟孫猴子的金箍棒一樣,可大可小,可長可短。


    永安城作為大漢王朝的帝都,自然很大。但具體有多大?並沒有人真正丈量過。


    林落凡清楚地記得它有東南西北四個城門,每處城門又有兩個城門洞。


    如今二人走在其中,才發現城洞極長,因為長,所以陰暗。


    城洞的出口在二人的麵前,就像是一處光點。亦不知走了多少步,終是出了城洞。


    一入永安城,隻見永安城內人煙稠密,大街上青石平鋪,市肆繁華。過得數條街道,眼前筆直一條大石路,大路盡頭聳立著一處黃瓦宮殿,夕陽照在琉璃瓦上,金碧輝煌,令人目為之眩。


    夏侯婉指著那不遠處的建築道:“這裏就是永安城的皇宮!?它真得很漂亮。你們大漢人的皇帝老兒倒真懂得享受!”


    林落凡看著夏侯婉笑道:“那隻不過是一處酒樓,皇宮怎麽可能隻有一處建築?”


    夏侯婉自幼生活在極北寒域的偏僻之地,哪裏見過如此漂亮的建築,自是把眼前的裝飾奢華的酒樓,當成了皇宮。


    若是酒店老板知曉,定會美上眉梢。若是皇宮深處那位皇帝聞言,恐怕會直接把夏侯婉拉出去斬了。


    畢竟皇宮怎麽可能跟酒樓一個地位?


    大漢王朝的男人穿著一般極為簡單,因為他們大多數人用劍。


    大漢王朝的女人穿著更少,因為為了美。


    當二人經過胭脂樓前的一處空地時,對麵走來了一位妖嬈嫵媚的婦人,手裏拿著一盒胭脂水粉,眉梢笑意盈盈。


    婦人貌相一般,但皮膚極白,由其是胸口處的那團肉球吸引了不少路邊男人的目光。對於這種便宜,通常男人都會看上一眼,林落凡自然不會放過這等好戲。


    夏侯婉卻在旁怒道:“不許看!”


    林落凡撓了撓頭,有些尷尬,一本正經的說道:“好,我不看了!”話畢,他當真便真得不再看得一眼路旁各式經過的女子。雖是不看,但鼻端卻總歸傳來各種女子身上傳來的香氣,趁著夏侯婉一陣眼花繚亂之時,偷瞄了一眼方才那個胸大臀彈的美女,不由地咽下一口唾沫。


    夏侯婉年紀雖小,不過十四五歲,但這女人的敏感卻是一點不差,她用著一種極為懷疑的態度盯著自己的林哥哥道:“你咽什麽唾沫!莫不是又看人家漂亮姑娘了吧?”


    林落凡咧嘴笑道:“餓了!”


    對於這個迴答,夏侯婉覺得還算滿意。


    對於這個迴答,林落凡驚出一身冷汗,若不是自己的腦子活泛,怎麽可能如此的對答如流而且又合乎情理?


    但林落凡是真得餓了,並且肚子嗡鳴如鼓。他皺著眉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峻的問題:兩人上下沒有一文錢!


    或者可以概括為兩字:沒錢。


    其實在來的路上,林落凡是根本不用為錢發愁的,隻不過經曆了一個埋伏,又入了一次明教宗門,這身上剩下的東西著實不多,就連身上的衣衫,也是那個叫做方不平書生給他的。


    最重要的是,方不平臨行之際,沒有給二人留下盤纏,這是真真的要命兒。


    錢可真是好東西,幾乎在上一世中可以買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在這一世中,恐怕也差不多。現在二人無錢,拿什麽吃飯?然而錢這麽好的東西在夏侯婉的腦子裏根本就沒有什麽概念,在極北寒域那種地方,荒人依舊保持著某種以物換物的守舊傳梳,所以林落凡少不得又要跟這個荒人聖女好好解釋一番。等到解釋明白,林落凡捂著肚子發覺自己不僅餓,而且口幹的厲害!


    畢竟話說多了其實有時候,不僅傷神,還費唾沫!


    夏侯婉在明白二人麵對的嚴峻形式之後卻並不怎麽在意,因為在她看來,餓上一頓也沒什麽打緊。


    林落凡站在一旁,捂著“嘰裏咕嚕”叫得有點心慌的肚子,十分關心地看著夏侯婉說道:“你正在長身體的時候,不吃飯怎麽行?”


    夏侯婉掐著腰,一副女強盜的模樣地大聲道:“不行我們就去搶?”


    林落凡搖了搖頭,道:“這裏不是極北寒域,自然不能這麽幹。而且我本打算去打一次土豪劣紳,但問題是那些個富人們總會有一些看家護院的打手的!一個弄不好,便被捉了去,下了大漢朝的牢獄,為此當真不值。再怎麽說自己也是荒人裏的堂堂長老。”


    夏侯婉眨了眨眼,突地拍手歡唿道:“皇帝老兒,不是要請我們吃飯嗎?”


    林落凡燦然一笑,似乎很是讚同夏侯婉的提議,然而卻是冷冰冰地說道:“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我們如今沒有了荒人侍衛的護持,就連如何進得皇宮都成問題,還談什麽吃飯?”


    夏侯婉頗不服氣地說道:“再不行,找那個姓蕭的?”


    林落凡笑道:“說你傻,你還不承認。姓蕭的半路劫殺了我,如今我們二人前去找他?不是尋死是什麽?”


    夏侯婉跺著腳,有些惱羞成怒地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說怎麽辦!?難道活人還能生生給餓死了?”


    林落凡道:“其實……我想我們憑著我的是荒人…….特……使……的一紙文書,也能入得皇宮。問題是,就我們兩人,進皇宮吃飯,這也太過玩笑了。畢竟咱們就連一件合適的禮物也未曾帶著,這多多少少丟了我們荒人的臉麵不是?”


    夏侯婉一聽林落凡已經把吃飯的問題上升到了荒人的臉麵問題上了,臉上登時一肅,極為讚同地點了點頭道:“這都怪那姓蕭的老頭,他若不劫殺你,我們又怎麽可能把那滿滿的兩車皮草獻給這皇帝老兒當禮物?”


    “現下可不是埋怨的時候!我們得掙點錢!然後給皇帝老兒,買點什麽禮物再去吃飯不遲!你說是不也不是?”林落嘿嘿笑道。心中卻想著,買什麽東西恐怕那皇帝老兒都不會喜歡的,難道自己去賣屁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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