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落凡迷迷糊糊之中,一雙美麗的無暇的臉映入了他的眼瞳之中。


    林落凡右手扶了一下鬆散的發髻,用力搓了搓尚未完全睜開的雙眼,猛然間一躍而起,然後第一時間向二女瞧去,發現二女睡眼惺鬆,才是醒來,心中大定。


    二女與他的反應同樣吃驚,無論是常逢春亦或者剛剛站起的夏侯婉,在她們臉上展現的表情足夠豐富,以至於是人都能瞧出她們的吃驚是多麽的誇張,仿佛發生了某件不可思議的事。


    “你是怎麽做到的?”


    “他是誰?”


    兩道嬌喝之聲同時響起,但卻表達了同一個意思。


    眼前的這個人是怎麽悄無聲息的來到三人眼前的?


    漫不說夏侯婉的實力有著魔教聚髓境後期的的境界,單單以神念感知力而論,林落凡就是極其變態的一個家夥,他曾經不止一次的用他超強的感知力挽救過他的性命。


    由其是在雪山隘口處,正是他第一時間感知到了夏侯霸的身影,才堅定的站在了那處隘口與群狼搏命,否則以他的性格與為人,一定會第一時間撒腿就跑。


    雖然這麽做,讓很多人看不起,但他相信,他絕對是那個活到最後的人。


    對了,還有……還有他身旁那個魔道雙修的常逢春,這個小姑娘曾經在林落凡的麵前證明過她無比的強大,即使他與夏侯婉沒有發覺這個男人的到來,常逢春也應該早一步對二人發出警告。


    但現在這個男人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三人麵前,而三人竟毫無覺察,這裏麵透著一股子古怪。


    三人怎麽想,眼前的這個男人都不能做到這一點。


    除非……除非……眼前的男子擁有著更為強大的實力與境界。


    但這怎麽可能,眼前的男子很美,美到了完美無缺,但他的年紀至多也就十七八九,難道一個十七八九的大男孩,就能修到知命境這種大境界?


    林落凡用力的搖了搖頭,然後開始了思考。


    年輕男子似乎對於三人的麵容上的表情很是滿意,並且也並沒有打算率先打破沉默,林落凡從他的神情之中看到了一絲的滿足與自信。


    “你……你是男的?”林落凡不確定的話語再次響起。


    那人點了點頭道:“怎麽?不行?”


    男子說了一句有些類似於廢話的反問,但林落凡的那個疑問句難道不是廢話?


    問題是,這個男的,五觀長得太過精致,以致於在他未開口之前,就連站在他身前的林落凡都隻能通過年輕男子的服飾來分辯出他是一名男子。


    世間有一種人天然便具有某種魅力,即便他是萬千民夫中一個渾身汙泥的倔強少年,即便他是黑壓壓叩山虔誠信徒中麵容普通的少女,無論他如何低調沉默地走在人群中,無論他周身有多少光彩奪目的大人物,隻要他在那幅畫麵中,那麽當你望去時,絕對會第一眼看到他,然後再也無法挪移開目光。


    麵前的這位青年便是這樣的人!


    他年齡約摸十七八歲左右,腰間佩著一柄式樣普通的劍,腳步平緩而穩定,就這樣沉默尋常地出現在了三人麵前。


    男子英俊的眉眼就像傳說中那般無可挑剔,映著白雪中淡淡折射的天光,震飛冬日裏的那縷寒風,有若神子。


    他的嘴角略微向上一挑,和藹的麵容讓寒風退避三舍。


    林落凡,夏侯婉,常逢春三人在不同程度上的被他的笑容所感染。


    此時的林落凡甚至在性取向上產生了某種懷疑,難道自己會喜歡一個男人?這將是一個十分尷尬的逆向推想,但不得不說的確尷尬!所以林落凡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卻未再說出第二句話來。


    “你是蒼天道門的人?”夏侯婉第一個注意到了男子身上穿著的是一件深黑色的神袍——那是西域神殿戒律司的道服,所以她的話語中帶出了濃濃地敵對之意,絲毫不加掩飾。


    “怎麽?不行?”年輕男子仍是那句話,但語調上卻發生了某種輕微的變化。


    林落凡善於觀察入微,這種細微的變化自然沒有逃過他的法眼,第一句話的時候,男子的語氣中有著無數的得意與驕傲。


    林落凡知道那是一種對於自己容貌與氣質上的無比自信。


    第二句話仍是驕傲,但驕傲與驕傲不同。


    如果第一種驕傲是出於自信,那麽第二種驕傲便是出於對眼前三人的一種蔑視。


    雖然從眼前這名年輕男子的臉上沒有看到絲毫的這種情緒,但林落凡就是這麽覺得的。而且這種驕傲與蔑視與年輕男子身上穿著的那件深黑色的神袍一樣,格外的讓人刺眼。


    “你想幹嘛?”常逢春問道。


    “問個問題!”年輕男子直言不誨地說道。


    林落凡詫異道:“就這麽簡單?”


    年輕男子道:“就這麽簡單!”


    “如果我們不想迴答呢?”夏侯婉麵色有些冷。


    年輕男子眉毛微挑似乎頗為不耐,同時又兼具某種驕傲地說道:“你可以試著動用你的武力,如果你能打贏我,我便放過你!”神情充滿了無比的不屑,但卻讓人有了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若不是他的言語如此的無理,恐怕這樣的人很難讓林落凡他們生出某種厭惡感,但越是這樣,林落凡就越覺得厭惡。


    與林落凡有著同樣感覺的還有夏侯婉,她在男子話音才落的時候,便已出拳,這完全在林落凡的意料之中。


    沒有人來得及阻止,林常二人更不想阻止,因為眼前的年輕男子讓他們二人都十分討厭。


    夏侯婉更直接一些,而且她的一貫作風就是靠拳頭說話。


    林落凡仿佛看到了一個死人!


    一個即將死在他麵前的人!


    麵對著夏侯婉的全力一擊,沒有人還會笑著麵對。


    但那名年輕男子卻在笑,而且躲都沒有躲,硬挨了夏侯婉傾力一拳。


    林落凡覺得眼前的畫麵一定會非常的慘忍,男子的下場會比慘忍還慘。即使對方是一名大知命的修行者,如果硬要挨上夏侯婉這一記鐵拳的話,恐怕都會與冥王他老人家直接喝茶去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年輕男子紋絲未動,甚至是他身上的道袍都未掀起一角。


    這與之前林落凡所能想象出來的畫麵天差地別,夏侯婉的拳頭在與年輕男子身體相觸的一瞬間並沒有氣流漩渦產生,自然也就談不上強大。


    倒是出拳的夏侯婉身形有些搖晃,她不可思議的看了看自己的拳頭,一臉的茫然。


    “你們已經中了十香軟金散,相信即便你沒見過,亦應該聽說過,凡是中了道門裏十香軟金散的人,都會四肢無力,念力虧空,無法調動任何的天地元氣!在三四個時辰之內變成一名普通人!現在才過了一個時辰,我至少還有兩個時辰來聽你們迴答問題。”男子笑了笑,手中多出了一束鮮豔的花枝,他輕嗅了下那朵手中的花枝,然後十分優雅地將花枝遞在了夏侯婉的麵前。


    這算什麽?調戲?還是嘲諷?


    夏侯婉一把將男子手中的花枝扯在了手中,雙手用力地將那粉色的花朵揉搓了個稀爛,然後無情的扔在了地上,又踩上了幾腳後道:“無恥,卑鄙!恁你娘的祖宗十八代,有本事,一對一的接我一拳,使出這般下三爛的招術,自什麽英雄好漢……”夏侯婉不顧所有人的目光,將自己所會的所有的汙言穢語罵將出來,隻想將胸中悶氣泄個痛愉。


    麵對夏侯婉粗爆舉動,年輕男子的臉上沒有絲毫負麵情緒,依舊平靜,直到夏侯婉罵得累了,這才低頭拾起地上那束花枝,“嘖嘖嘖”了兩聲,十分惋惜地說道:“姑娘好似一朵嬌豔的花兒,卻對待花兒如此的殘忍,如果我也這麽對待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能改掉姑娘這個不喜歡花兒的壞習慣!”


    “你敢,你可知我的哥哥是誰?”麵對年輕男子的威脅,夏侯婉一如既往的強硬,但聲音卻稍微有些顫抖。


    夏侯婉從不知什麽叫怕,但現在的她正如男子所言,中了蒼天道門的十香軟金散後,她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小姑娘。


    她可以拚盡全力然後笑著去迎著死亡,但卻不能接受自己毫無反抗之力!


    現在夏侯婉就如一隻一頭紮在沙堆裏的駝鳥,毫無任何的防備之力。言語上的威脅反而反應出了她內心的恐懼。


    年輕男子笑了,笑容很迷人,但他卻未曾說什麽。


    林落凡站在一旁覺得夏侯婉有些白癡,年輕男子怎麽可能不知道你是誰?如果知道你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不知道你哥哥便是夏侯霸,而且自古以來,道魔不兩立。


    他若會怕,又怎敢招惹你?


    林落凡站前一步道:“你是誰?你想問什麽?”


    年輕男子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落凡道:“是我在問你,還是你再問我?”


    林落凡為之氣噎道:“自然是你在問我!”


    年輕男子點了點頭道:“你很聰明,林落凡!我想問的是,天書在那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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