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婉被林落凡問得一窒,一時半會兒竟不知如何作答才好。


    大漢帝國的可怕之處在於那萬千的重裝鐵騎,千年之前,正是由於漢人的加入,荒人部族才會一敗塗地。


    夏侯霸曾言:若要再戰,必須避過漢王朝。更何況現在荒人的實力根本不如千年之前,而大漢帝國卻仍處在鼎盛時期,荒人又如何是它的敵手?


    夏侯婉心念到此,這才軟聲問道:“那我們應該怎麽辦呢?”


    林落凡道:“你可聽過‘政治’二字?”


    夏侯婉搖了頭。


    林落凡心道:我真傻,竟問得這等蠢話,這可是上一世人們國與國之間玩得陰謀手段,這小丫頭又如何會懂?他張口解釋道:“所謂政,一般是指一個國家或者一個部族的領導。治,則是指對於這個部族的管理。而國與國,族與族雖然不再有領導與管理的概念,但是我們可以通過外交手段,獲得我們想要達到的某個利益。你明白了沒有?”


    夏侯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你是說耍手段?就能讓左帳王庭聽我們的話?”


    林落凡道:“差不多吧,我們想要的隻不過是一片可以讓族人生活下去的草原。至於他們想要什麽?去問問不就知道了嗎?萬一我們有他們想要的,可以做一個等價交換!”


    夏侯婉道:“若真如你所說的那般簡單就好了,還打什麽仗啊!?不過你若真得要去,也得讓我陪著!”


    林落凡道:“你身為一族的聖女,怎麽可以身涉險?我若死了,也沒什麽打緊,你若死了,荒人豈不群龍無首?”


    夏侯婉聽得林落凡張口閉口的說得什麽死不死的,心煩意亂道:“總之,要麽戰,要麽我陪你一起去會會左帳王庭裏的大人物們!否則免談!”


    林落凡見她心意已定,知拗不過她,且她若親自去了,說不得也不會是什麽壞處。於是張口說道:“此去左帳看似兇險,實則有驚無險罷了。無論是漢人還是其它諸國,都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則,相信你也知曉: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瞧我這模樣,長得如此之醜,就像一坨糞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熏也得熏得他們躲之不及,哪裏還敢砍我的腦袋?”


    夏侯婉立在一旁,知他說笑,想要緩解一下緊張的氣氛,但還是忍將不住,“格格”地大笑了起來道:“你這人兒,都到這個時候了,大戰一觸即發,你還在這裏說什麽屎(死)啊屎(死)啊的,真不知道你這人兒肚子裏是怎麽想的!”


    林落凡這些時日,與夏侯婉接觸的多了,知她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姑娘,若不是荒人的命運壓在她的肩頭,怕是她才不會與自己這麽東拉西扯的。


    由其是初時,在斷魂洞出口才見夏侯婉的時候,心中對她是又怕又恨。


    後來二人才入草原,林落凡就站在她的身旁,看到她那一臉的興奮勁,好似小孩子一般,林落凡便已摸透了夏侯婉的性子。這小魔女其實就是一個有些一根勁兒的小女孩罷了。


    不過好在,在他的心中,早已想好了對策,此去左帳雖不敢說十拿九穩,但定可安然而歸。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見到左帳的閥婀娜,林落凡的小心髒就怦然跳動地厲害……


    **************************


    翌日,晨,林落凡趁著天還未亮,便起身一人向南行去。


    荒人雖然經過長老會的一夜爭論不休,但結果卻令人失望:大多數荒人的長老們還是毅然決然地否定了林落凡的建議。


    從荒人的眼中,林落凡不難看出其中大部分的猶豫來自於對夏侯婉安危的擔憂。


    荒人已經失去了夏侯霸,就不得不十分謹慎的對待夏侯婉的命運。在如此時刻,夏侯婉的命比任何其他荒人的命都要金貴。


    但或許是因為閥婀娜的原因,林落凡總是心中不定,想要前往左帳王庭走上一遭。所以無論是出於公心也好,私心也罷,他還是做出了決定,這才趁著天光未亮,偷偷溜出荒人營帳。


    或許是太早的緣故,荒人大都未醒,所以林落凡一路向南走得倒也十分順利。


    離得荒人的營帳的稍遠了,林落凡隨手扯了一根細草枝,在手中來迴的左晃右擺起來,顯得十分的愜意灑脫,他邊走邊在嘴裏哼唱起來一曲怪異的腔調: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


    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前方的路雖然太淒迷


    請在笑容裏為我祝福


    雖然迎著風雖然下著雨


    我在風雨之中念著你


    沒有你的日子裏


    我會更加珍惜自己


    沒有我的歲月裏


    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問我何時歸故裏


    我也輕聲地問自己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


    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


    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


    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


    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前方的路雖然太淒迷


    請在笑容裏為我祝福


    雖然迎著風雖然下著雨


    我在風雨之中念著你


    沒有你的日子裏


    ……


    ……


    一首齊秦的《大約在冬季》無論是與荒人還是蠻人,亦或者是漢人的曲風完全不同,腔調怪異卻又令人心耳愉悅,再加上無數次進出個某個卡啦ok歌廳的大門,林落凡唱得極有味道,完美詮釋了這首歌曲的意境,歌聲悠揚卻又滿含了深情以及淡淡的憂傷。


    然而在唱到“沒有你的日子裏”那句的時候,卻被他自己生生的咽下去了半截歌詞兒,每一個字之間的頓隔拉得老長,拍子也是慢上了半拍,便再也唱不下去了。


    林落凡並非想起了閥婀娜,也不是想起了什麽人,而是在他眼前著實地出現了一個女子的身影。


    對方個頭雖然矮小,但卻雙拳握腰,那微微凸起的胸前一起一伏,似乎方才做了一番劇烈運動。


    不過這種幅度的深唿吸,他是做不來了,除了身體極為強壯之人,再不然就是生了悶氣了的人才會在胸前有著如此大的起伏,仿佛波濤,上下擺蕩,異常的明顯。


    “咦,這人似乎在那裏見過!?”林落凡揉了揉睡意朦朧的雙眼,有些腦子短路的想著。


    卻在下一刻,突然意識到那道站在不遠處草甸裏的身影,不僅僅是熟悉那麽簡單......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誰是冥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抹布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抹布兒並收藏誰是冥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