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焦急的等待中,手術間的房門終於推開了,先走出來的是從隅田醫院所來的一行醫生。


    或許是因為經驗要比竹之塚醫院的同行要多出太多,這群醫生在站姿上就仿佛在說……我醫術很強。


    本醫院的醫生們則是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們,仿佛在直播間中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場景一般。


    “醫生,我爸爸的情況怎麽樣?”


    秋田沙羅切的個子一米七多,比領頭的醫生還要高一些,她焦急的抓著醫生肩膀搖了搖去。


    她可是從小練習劍道的身體素質,直接把醫生搖晃的快要吐了出來。


    “沒,沒事了,傷者的情況已經控製住了,手腕處的傷口也縫合的非常好……”


    “以後想要提起重物什麽的是很困難了,不過不會影響到日常生活。”


    “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的好,他手腕處的切口非常光滑,被人下刀……操作的機械真是非常鋒銳啊。”


    “傷者接下來轉移到我們隅田醫院靜養就可以了,我們對處理機械作業時所不行造成的傷口很有經驗。”


    日常生活中最容易出現這種傷口的就是在機械廠作業時被閘刀砍中。


    但隅田醫院接收的病人卻都是極道組織火拚時受的傷,不過有些話不方便放在明麵上說。


    主刀醫生從秋田沙羅切的魔爪下掙紮出來說道:“我們給傷者後背縫合的創口較小……沒有關係吧?”


    “因為有些傷者希望自己將來痊愈時背後的傷口越猙獰可怖的越好,這樣在某些場合下脫衣服時別人就會覺得這人有故事,是榮譽的象征,非常不好惹……”


    “今晚的話,傷者就先住在這所醫院吧,之後再安排進行轉院。”


    在再三的感謝後,來自隅田醫院的專業團隊又急匆匆的趕了迴去。


    “那玉置君,我也走了,我們明天再見。”


    玉置龍也不知道請這麽一支專業團隊需要多少資源,但他欠下浪花亭登世誌的人情又多了一份。


    如果浪花亭登世誌是女生的話,他說不定都要覺得浪花亭登世誌是對自己有意思了。


    病床上的秋田嚴山齋依然很威嚴,隻是現在不知是麻藥的勁還沒有過去,還是其他的原因,他躺在床上動也不動,這樣的狀態很是讓人憂心,擔心會不會就此一睡不起。


    “姐,今晚我留下來陪著爸,你就先迴去吧。”


    沙羅切已經在醫院的衛生間洗幹淨了臉,隻是從殘留的紅紅眼圈上看得出來她之前哭的有多麽竭力。


    秋田瑠美比劃比劃了手勢搖了搖頭,意思是我留在這裏陪著爸,你迴去。


    沙羅切還想說些什麽,但秋田瑠美堅決的搖著頭,同時掏出手機飛快的打著文字,轉身將屏幕對著玉置龍也。


    【玉置君,明天你能幫我向老師請假?還有時間已經不早了,可以麻煩將沙羅送迴家嗎?】


    瞧見秋田瑠美眼中的堅定,再想起剛才浪花亭登世誌知道了自己堅定的信念後便沒有勸阻,玉置龍也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讓女孩子在淩晨了一個人走迴家的確不太安全,尤其是在足立區,即使是在治安狀況已經好轉的現在,足立區也是經常會發生惡劣事件了。


    有玉置龍也在,一起走夜路是絕對安全的。


    那些心懷不軌的人在看到玉置龍也的瞬間都會放棄不軌的想法。


    不是因為玉置龍也一身正氣讓人覺得威嚴不可侵犯,而像是非洲大草原上的小型掠食者見到了獅子般——獵物已經被獅子盯上了,我們就放棄吧!


    不,非洲大草原上還有敢於獅口奪食的動物,但在道路上絕對不會有人想著得罪玉置龍也。


    竹之塚到花畑並不遠,走了沒多長時間就到了秋田道場,一路上秋田沙羅切一直低著頭。


    借著路燈的燈光,玉置龍也能看到秋田沙羅切的雙拳攥的緊緊的,緊到雙拳都握緊沒了血絲,一直在微微的顫抖。


    爸爸做完手術的消息固然讓她心中的大石頭放了下來,但另一件事也隨之提了起來。


    是誰將爸爸砍成那樣的。


    “玉置龍也。”


    在秋田道場的門口,秋田沙羅切低著頭認真的叫著玉置龍也的名字。


    “爸爸,他是和別人決鬥變成那樣的吧。”


    正要轉身離開的玉置龍也詫異的看著秋田沙羅切,他剛要說些什麽,但沙羅切自顧自的開口道:“就在迴來東京不久,我晚上見到爸爸一個人坐在道場中給長刀研磨刀柄,他麵前擺著一把刀,手上還有另一把刀。”


    “其中一把新刀,是給你準備的。”


    “那另一把呢?”秋田沙羅切雙拳死握,“是他拿來和別人進行決鬥吧。”


    “為什麽我當時就沒有去思考這件事情,沒有去發現呢。”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不,是爸爸這個人太頑固了,雖然表麵是個威嚴又溫和的人,但實際上一旦認準了什麽事情,不管對錯都會直接衝上去,他已經做好了被人砍死的準備,他根本就沒有去考慮過我和姐姐以後會怎麽生活……哪怕我發現了,他也會一意孤行的去送死。”


    看著秋田沙羅切越說,似乎越陷入了詰問自己的漩渦中,玉置龍也不知該如何勸解。


    無可否認,從內心中他和秋田沙羅切是一樣的想法,秋田師傅一意孤行,如果真的死了,秋田姐妹該怎麽辦?


    讓兩姐妹自己生活?還是讓自己這位弟子照顧秋田姐妹?


    如果說男人女人或多或少在戀愛時都有戀愛腦,那秋田嚴山齋腦內的便是複仇腦!


    滿腦子,都是複仇。


    “所以如果我也學著他那樣,去挑戰別人就沒有問題了吧。”秋田沙羅切昂起頭,“將我爸砍成這樣的人,我拿著劍去砍了對方,就算被別人砍死,也沒問題吧!”


    “就算我現在砍不過他,那五年後,十年後呢?”


    “你現在的任務是照顧好秋田師傅。”玉置龍也打斷了秋田沙羅切的話,用前所未有認真的語氣到,“而他?會有人去砍了他。”


    秋田沙羅切怔怔的看著語氣認真的玉置龍也。


    今夜的月光甚是明亮。


    但興許是因為身披月光的原因,玉置龍也周身散發著朦朧的光。


    硬是比滿月還要光芒四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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