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小搬山術”是一個意外之喜,本是衝著陰魂心法去的。


    身在魂天宗的範圍,左無舟怎也不便修煉――竊來的東西,還在主人家麵前炫耀,那就是猖獗,就是取死之道了。


    院落中除了北鬥和左無舟,再無他人。君忘昨夜建議,天亮後眾人出去晃蕩,亂魂天宗視線,便於左無舟趁亂而歸。這時,阮軟他們都還在外邊晃蕩。


    左無舟盤膝養傷之際,夜叉等人陸續返迴,帶迴來的消息令人瞠目結舌。


    ……


    ……


    昨夜魂天宗大動肝火的搜下來,沿途搜在各宗,大抵無事。


    反是搜到散修的時候,搜出一出悲喜劇。散修向來崇尚自由,當然很難全都在,是以,搜在散修居處,陸續發現許多人都不在,有武禦也有武宗。


    尤為喜劇的是,諸無道返迴不久,正在搜索的時節,一名武聖慢條斯理的從外歸來。魂天宗當場暴怒,鬼無相大怒之下,親自出手打傷這名武聖。


    鬼無相還沒來得及逼問,言無崖和恨天陸續現身來,原來這名武聖正是言無崖的朋友,昨夜是與言無崖和恨天在一道。


    言無崖的名氣或許小一點,修為卻是一點也不差。恨天更是天下第三的強者,少見的能幹翻魂天宗武聖,排進前三的散修。


    言無崖乃是彬彬有禮之人,這恨天卻是恨天不亡的主,當時就是一怒鬥打起來。打得是山搖地動,打得鬼無相鬱鬱不已,又不願得罪恨天這位心狠手辣的主。


    此戰石破天驚,引來無數散修武聖。散修有散修的尊嚴,有散修的團結,自是虎視眈眈,對峙了半天――魂天宗雖然大氣且霸道,一舉對上如此多的散修武聖,而且都是聞風為“餘暉原”而來的散修武聖,也是暗暗炸毛。


    十大武聖中,七名出自宗派,三名出自散修。昨夜,這三大武聖都已現身來,如是打將起來,魂天宗未必就能討得了好。


    末了,還是諸無道親自出手,逼退恨天。魂天宗一名武宗向那名受傷武聖道歉,才算了了此事。


    魂天宗大動幹戈的艸勞一夜,結果是一無所獲,反是不明不白的打了一架。


    ……


    ……


    左無舟一邊在養傷,談怒等人一邊在以極度詫異的目光看看他,一邊是低聲議論。尤其阮軟的眼波,迷離得都幾近生出花兒來。


    君忘在一旁眼觀此幕,卻不以為意的輕笑,心想:“像他這樣的人,總是惹人喜愛的。歡喜他的,當然不會少。”


    談怒等人已然是頗有麻木感了,從當年容河區一敵百,再成為公敵,再是三邈一戰,再有前幾曰的滅三生宗等一戰。林林總總,不知不覺左無舟已然是留下了許許多多轟動無比的戰績。


    如是一想,夜闖魂天宗,似乎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反正談怒等人慣沒慣不好說,夜叉是慣了。哪怕是左無舟放言立時幹翻魂天宗,夜叉也絕對不會有二話。


    然則如此,細細思來,眾人仍是暗暗震驚不已。


    魂天宗的聲勢和實力擺在眾人眼裏不過是一部分,但那一部分已經足夠可觀了。昨夜發生了何等事,他們都沒問,也不想多問,饒是不知內情,這已經太震撼了。


    談怒自詡是膽色極大了,自來了真魂界照樣縮著腦袋闖蕩。漫說是魂天宗,就是尋常宗派,談怒也不願得罪。


    ……


    ……


    此時,聚首此地的無數魂修士,早已是暗中如滾湯般沸騰了。


    無人知曉昨夜的內情,卻多少猜到必是有人闖入魂天宗。各種揣測層出不窮,各種說法也是紛紛不絕。暗中,早將那敢闖入魂天宗的人,視之為天人了。


    能闖入魂天宗,能激怒魂天宗做出如此肝火的大搜之事。恐怕昨夜發生的事,絕對不會小。連諸無道都無功而返,這就尤令魂修士們多了許多說辭和猜測。


    魂天宗何其強盛,敢在魂天宗眼皮底下竊入,那需要何等膽色――激怒魂天宗,那就等若是滿天下都並無立足之地,這勢必需要極強大的勇氣。


    能從諸無道手下逃走,能令諸無道,那修為就絕對也弱不了。錯非有傳言諸無道和昨夜那神秘人並未交手,隻怕都有人將昨夜的神秘人評入十大武聖了。


    當然是武聖,除了武聖,無人有如此恐怖的修為。甚至有許多人懷疑是超武聖幹的,諸無道好戰好殺,連他都對付不了,那恐怕也就隻有超武聖了。


    在許多私下流傳的話語中,昨夜闖入的神秘人,聲名一夜動天下,直追十大武聖。一夜就取代了左無舟,成為最大熱點。


    魂天宗大氣歸大氣,霸道卻是實實在在的。敢於忤逆為敵者,無不是滅門下場――那個滅門,是真正的雞犬不留,絕不同於左無舟的滅門概念。


    多少年來,無數被滅門的宗派,成就了魂天宗高高在上的權威和霸道。不知多少宗派暗中有畏有怕,聞得此事,縱是絕天宗都暗藏了一絲喜色。


    要知,魂天宗多年打下來的根基,早已是無人敢觸犯了。如此竊入魂天宗之舉,莫說千年,就是往迴再數三千年,都沒有過。此一迴,等若是當眾打了魂天宗一耳光。


    一時,卻又暗暗打消了魂天宗在各魂修士心中沉甸甸的權威,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暗中思量:“恐怕魂天宗並不是以前那麽強大了,連隨便一個人都對付不了。”


    一言概之,此事在眾說紛紜中,已然是變得愈發神秘,且不可捉摸了。


    ……


    ……


    “是武聖,一定是武聖。”


    諸無道冷聲迴蕩大殿,獲知全過程,鬼無相頜首同意:“是,還是一名極有經驗的武聖,此人必大小戰鬥許多次。如是打過許多次,應當有極大名聲才是。”


    “不是恨天,不是言無崖,不是人王,也不是天火。”鬼無相蹙眉,蒼白的臉上有一絲慍怒:“除去這些人,還有誰。”


    鬼無相目光大厲:“顧隼!”


    “與他無關,他親口說不是,那就無關。”諸無道冷冷:“有些人,說不是,那就不是。也不是聖魂獸。”


    諸無道和鬼無相都相信,一定是武聖。連諸無道追趕如此久都追不上,那就隻能是武聖,也不可能是超聖者。因為神秘人施展的是魄,如果是超武聖,完全不需什麽魄,諸無道就難追上。


    鬼無相氣極,森森怒喝:“究竟會是誰!”


    天下臥虎藏龍,強者如雲,實在難以揣測。如不是知名武聖,那就難揣測了。畢竟,這天下太大,許多魂修士不是每一個都像左無舟這樣一旦打起來,就鋒芒大露,許多是很低調的。


    鬼無相難舍啊,小神通啊,縱是魂天宗這百萬年來,曆年也總計不過是搜集到三本小神通秘籍。這多少代傳下來,莫說武聖,就是超聖者也並無幾人人練成。


    縱是小神通極難修煉,絕不可與戰技或秘術相比。鬼無相也是不舍,一夜下來,又失小神通,又丟盡臉麵。實是幾千年來,魂天宗第一次大挫折。


    ……


    ……


    諸無道氣定神閑,淡淡一語,頓迴蕩:“你的紅塵心還是太重了,這小神通失了也就失了。莫說我未必練得成,就是練得成,失了也無什麽。”


    “此人不論是不是本宗的敵人,有沒有小神通,都一般無二。如本宗打得過,有沒有小神通,並無影響。”


    鬼無相揉著腦袋苦笑:“外邊是怎麽傳的,本宗這次失了麵子,不知多少人本來就心壞異想。此一事發生,恐怕……”


    諸無道冷酷的擺擺手:“輪不到他們來反抗,這天下以前是魂天宗的,以後也是。臉麵不是旁人給的,是殺出來的。”


    “他們愈不服氣,愈是心有異誌,欲能令本宗追求更強。惟有不斷的壓力,方能令本宗有危機感,始終是天下的主宰者。”諸無道巋存嶽峙:“我允許他們有此心,但誰若做出來,那就殺。”


    諸無道擺擺手,冷酷無比:“鬼無相,如果你擔心臉麵,就選一個宗派屠之。不必再搜查了。”


    鬼無相眼睛一亮:“長空宗!”


    諸無道頭也不迴:“控製住你的七情六欲,怒可攻心,不可滯留於心。你不喜左無舟,可以。但莫要令自己的心蒙上憤怒和偏見。你可知,你的修為與我的差距之所以越來越大,就是你控製不住情緒與你的心境。”


    “三生宗!理由是,我不喜歡三生宗。”


    鬼無相肅然,細細品嚐一番,陰森大唿:“雲滄海雲師兄!”


    一條挾風而至的身影乍現,鬼無相凝聲:“雲師兄,勞煩你,把三生宗滅門,取其首級再迴來。”


    雲滄海正是一名神色淺淡的中年,頜首,狠色大現:“是。”


    雲滄海默默率領兩名武聖,以及一批武宗,來到一處有人鎮守的廣場。默然半時,踏入其中,眨眼竟已是穿梭空間不見了。


    ……


    ……


    魂天宗三大武聖突然率領數十武宗而至!


    三生宗頓陷入血雨腥風當中,漫山遍野的嘶嚎聲,悲鳴聲交匯在一道,淒慘無比。


    邊獨和卓天狼煞白著臉,汗如雨下,吞聲:“是魂天宗的人!”


    邊獨和卓天狼的汗毛都炸直了,恐懼異常。同想起魂天宗與各宗的空間通道,頓有感同身受的痛苦。


    真魂界極大,九天宗三十三地宗,分別在天涯海角五湖四海。之所以能在短時間裏互通消息,互相往來,趕來魂天宗。隻有一個原因,魂天宗有一件定點傳送超聖器。


    以魂天宗為唯一的點,將母器置在魂天宗,各宗取走子器在本宗置好,總計可固定搭建九百九十九個空間通道。


    許多宗派都搭建了這個空間橋,可輕鬆的往來魂天宗。隻是每一次開啟,消耗的能量極其龐大,而且必須要兩方都搭建方可。神天宗和卓一宗都有這通道橋。


    魂天宗不是第一次通過這空間突襲滅門了,但絕對是邊獨和卓天狼第一次親眼目睹。至此,這才終於知道,為何魂天宗能輕易抹殺許多宗派了。


    如同這般的突襲,任誰都將措手不及,勢難逃脫。


    有這件超聖器,即等於將許多置了子器的宗派控製在手裏。


    ……


    ……


    當然,如長空宗和天君宗等宗派,並未搭建此通道。但絕大多數宗派,都建了。


    邊獨曾有脫離魂天宗控製之心,但觀得此幕,邊獨麵如死灰,就知已是絕不可成了。


    要麽繼續乖乖的聽魂天宗的話,要麽被滅門,沒有第三條路。


    卓天狼雖恐懼,也害怕某一天,如此的危機誕生在卓一宗。但卓一宗與魂天宗相差太遠了,中間還隔了一個神天宗,反倒不怎麽恐懼未來。


    遙觀三生宗被滅門,邊獨忽有所感,抬首觀去。忽的衝天一躍而起,在半空中攔截下一人,沉聲:“紀兄,不可,萬萬不可迴去。你且跟我等來。”


    這紀武聖單獨一人,詫異不已。隨邊獨等二人一道遠去了,邊獨悲傷莫名:“紀武聖,三生宗完了。你可知左無舟,左無舟夥同身邊的武聖,殺光了你們派去魂天大會的貝武聖等。”


    紀武聖臉色大變,他正是三生宗三名武聖之一。


    卓天狼已然會意了,悲痛:“紀兄,不錯,你看我等的傷勢。正是左無舟和他的同夥幹的,他騙取魂天宗,派人將你們三生宗滅門了。”


    邊獨咬牙切齒,恨之入骨:“全是那左無舟幹出來的,他要前往‘餘暉原’,我等欲在‘餘暉原’報此大恨。紀兄可願與我們一道,除此兇獠。”


    ……


    ……


    春色妖冶。


    夜叉環眼觀去,北鬥正在教阮軟魄符之道,夜叉和宋西湖夫婦正在修煉,左無舟正在草叢樹下潛心修煉養傷。生機盎然,正是一派勃勃向上之機,他吟朗:“滿園春色關不住,正該是此景。”


    此一戰之後,夜叉感到極大的壓力和震撼。談怒和宋西湖等三人又何嚐不是如此,他們比之左無舟的壓力尤要大。再是怎麽說,左無舟有強悍無比的裝備,有長空宗和天君宗。


    談怒三人,在真魂界除了左無舟和夜叉,就沒有真正識得的人了。如不發奮變強,更待何時。難道次次要靠左無舟?他們卻還是要臉子的。


    夜叉看似不經意,其實心裏最是焦急不過。他跟左無舟最久,哪怕左無舟現在突然成武宗,他也絕不詫異。愈是如此,他愈是著緊。他不想做廢物,更願陪左無舟一道闖下去。


    “如是能消融兩魂,再汲取二魂轉化為另一魂。我將來雖是單魂,其實也並不遜色多少。”單魂修士,並非一樣的弱,單魂修士,強者也可相當於修煉了一隻陰魂或陽魂。


    單魂修士是強是弱,關鍵還是視魂竅大小而定。一個人的三大魂竅先天是一般大小一般容量,如是同樣各容一隻魂,理論上中魂竅的單魂堪比左右魂竅任何一個。


    即是說,如是修煉單魂,理論上修煉哪一個竅都是一樣的。但如果中魂竅修煉多魂,那情況就比較複雜了。


    總歸一言,如果有機緣,夜叉有可能成為單魂中的強者。


    ……


    ……


    “五行天地”的運轉,徐徐慢下來,自動運轉修複身體。


    左無舟吞吐一口氣,猶如一道氣箭射出,重又起身來。見北鬥悉心認真教阮軟,左無舟啞然。


    阮軟自稱的來曆,他已告知北鬥,本以為是說說。誰知,北鬥大生好奇,北鬥記得當年沒有收徒過。可是一問阮軟的煉製魄和魂的手法等等,北鬥驚詫的發現,阮軟的手法,竟與他一脈相承。


    這說明,阮軟果真算是他的傳人。北鬥絞盡腦汁迴憶當年,終於是想起,當年他曾經一時見獵心喜,教過一個年輕魄修士一些時候,並未將那家夥算做徒弟。


    阮軟正是那年輕魄修士的徒子徒孫,竟能傳承萬年下來。


    北鬥的本來身份,被嚴禁告知。北鬥倒也不怕,自是將阮軟當做自家後輩,悉心教導。阮軟的魄修水準,那是水漲船高,愈是感到北鬥的高深莫測。就是左無舟趕她,她多半都不會走了。


    “想不到,還真有如此巧合。”左無舟每每想起,就覺好笑。


    ……


    ……


    各人各忙各的,正是一片安寧和諧。


    可惜,左無舟深知,這安寧和諧,隻不過是在此一地而已。如果誰敢隨便走出去,估計欲殺之而後快的人不在少數。如果他左無舟敢獨自出去,恐怕走不出多遠,就會被許多憤怒的魂修士亂刀分屍了。


    是以,這連曰來,他一直在天君宗所在地潛心養傷並修煉。有心參悟“小搬山術”,怎奈何此地不適合,隻有暫且放下。


    “嗯,是時候了。”左無舟頜首,感知一下肉身的傷勢,在這十來天中,已然是痊愈了一半。


    是夜,施展“變形魄”和“藏龍魄”悄然潛出。默默在一處,等候了許久,不動如山,卻殺心沸騰。


    一名武宗悄然出了屋子,往外漫步半時,飛身掠去。


    “就是此人。”左無舟冷冷跟去:“夜叉他們連續幫我調查了這許久,終於還是找出這廝了。”


    左無舟氣息森然,正欲動手殺人,忽攸怔住。


    但見這名武宗,竟是往裏走去,走入了散修武聖的居住區,入了其中一間屋子。


    左無舟思緒紛動:“難道此人是被主使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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