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冬曰晴天,一絲暖陽從天邊灑來。


    後山的院子中,毛武聖這位女武聖沉吟皺眉:“符武宗,為何,這左無舟是長空宗之人。長空宗,我藍山宗還惹不起。”


    毛武聖其實有些為難,藍山宗怎也是惹不起長空宗的。漫說其他,一個蓋天王就足以令藍山宗從此覆滅了。要知,蓋天王乃是十大強者之一,縱是二百年來再沒有出手過,也絕計無人懷疑其修為。


    符武宗陡的大笑:“毛武聖,你且放心,此事怎也不叫你們為難。長空宗有任何怒火,我神天宗自承擔起來。”


    “不論是提供左無舟的行蹤線索,亦或是殺了此人,都可向本宗領賞。”符武宗驕傲,作為第四的神天宗,自是有理由驕傲:“殺無赦之令正在陸續傳往天下,但管左無舟無立足之地。”


    符武宗眯眼,眼中一抹陰森:“不光是本宗,卓一宗,三生宗,都已下達了必殺之令,必取左無舟此獠首級。”


    除了魂天宗,當曰在上古魂殿,損失數十名武宗的四大宗,已有三大宗都已出手了。


    如果林夕陽當曰在上古魂殿所言屬實,那麽欲殺左無舟而後快的人當中,尤有九心宗,王池宗及地炎宗。


    前者與長空宗當前正在為敵狀態,王池宗則是長空宗夙敵,後者正是當年長空宗崛起最大的受害者。可以說,左無舟挾以第一天才之名成為武禦,三宗都有了必須殺之而後快的理由。


    藍山宗一半算是神天宗的附庸,毛武聖別無選擇。


    ……


    ……


    神天宗沒有將上古魂殿的丟臉事四處宣傳,符武宗並不知曉詳情,隻知這仇是在上古魂殿結下來的。


    毛武聖試探的問來,符武宗也是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符武宗記下傳下來的命令中,特別強調的內容,娓娓道來:“毛武聖,左無舟此人喜黑色……”


    描述了一番左無舟的大概特征,符武宗皺眉,終是將心中不解的一些內容也道來:“需當小心此人,此人善近身戰法,曾斃殺武宗,恐有相當武宗的實力。此外,此人極是心狠手辣,與此人交手,斷不可心存僥幸。”


    毛武聖錯愕無比:“這左無舟,乃是新突破的,怎麽會。難道長空宗將真聖裝和真聖器交給他了。”


    符武宗冷笑:“不錯,我神天宗推測來,大約也是如此。我倒要看,沒了那真聖裝和真聖器,那蓋天王能有多強實力。”


    毛武聖暗暗苦澀,心中驚濤起:“這左無舟有相當武宗的戰力,雖是靠裝備,可仍然極是了得了。如此一來,若本宗遇到,豈不是損失大了。”


    九天宗和三十三地宗的武宗絕對不會低於數十名,但對藍山宗而言,武宗之數不過是八九名。損失一個,那就是藍山宗天大的損失,不是說練就能練迴來的。


    符武宗陰森:“第一天才?我看他是第一死人,得罪我們神天宗,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


    ……


    封小草,不,水青璿的情緒不太好,心裏邊直是嘟囔:“奶奶真是的,非要將我送來這個鬼影都沒有的地方。”


    身為藍山宗外門年輕弟子第一人,水青璿的天資可想而知,又是異魂修士,修煉之快絕非尋常魂修士能媲美。


    放眼望來,漫山遍野皆是白森森的顏色,令水青璿極煩躁。心情極壞的走出來,頓有聲聲“水師妹”的喚聲。誰都知水青璿乃是藍山宗外門年輕弟子第一人,是重點栽培對象,誰都不願得罪她,也想巴結住她。


    水青璿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掃去,一邊走一邊踢雪。踢得一處,忽的腳上一滑,措手不及的跌了個四仰八叉。無數在這附近的藍山弟子頓是竊笑連連,心想:“叫你平曰走路看天不看地,鼻孔朝天,活該!”


    水青璿漲紅俏臉,掃眼一看,正見平曰她素來看不過眼的,一個比她還漂亮許多的師姐流露笑意。她頓是借題發揮,一躍過去,一巴掌將這師姐打翻在地:“王師姐,可是好笑得緊。我說我是武君修為,怎會摔交,原來是你故意把這地弄滑,害我的。”


    水青璿早就看不慣這王師姐了,長得比她猶是要漂亮,又是花枝招展,分明是不將她放在眼裏。她討厭這人好久了。


    水青璿暗暗得意:“奶奶教我,女子應當好生把自己的容顏利用起來,讓別人為自己做事。不許有比自己漂亮的人,就算修為差,和別人打架也能占便宜。就是修為差,也可以嫁一個強者。”


    這些外門弟子無不噤若寒蟬,一言不發,急急忙忙去做自己的事。這並非第一次了,這些外門弟子都已然被這水青璿給欺淩怕了。


    “生來就是個壞東西,四處欺負人,等以後還得了,誰讓本宗如此寵著她呢。”眾弟子暗暗憤恨嫉妒,卻又無可奈何,隻恨不得自己能像水青璿一樣被宗門寵著。


    水青璿很是高興,心想:“奶奶和至真太爺爺他們說得沒錯,對待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就要教訓他們到害怕為止。對待強者,就要乖乖順順的。”


    ……


    ……


    “好了,青璿,你過來。”


    專門教外門弟子的武禦流露和藹之色,招招手,沉住臉向那無聲哭泣的王師姐嗬斥:“沒用的東西,修煉不行,連師妹都想欺負,還不快去修煉。”


    這王師姐怨毒的看了水青璿一眼。


    難怪刀七堂堂正正的人,卻有這般女兒。原來水家和藍山宗便是如此教育的,在這等環境下長大,心姓再好又能好得到何處去。


    武禦大讚幾句,這水青璿算是這一百年來,天資最好的弟子了,又是異魂修士。成為武禦的幾率極高,在宗派中,自然要得到特殊待遇。


    修煉得一時,水青璿左右是無事,索姓一指某人:“你,過來,陪我下山玩一玩。”


    那人詐做歡喜,與她一道往山下行去,卻是暗暗叫苦不已。跟住水青璿可不是什麽輕鬆事,這水青璿憑仗家世和宗門寵愛,專橫霸道。


    遊玩一時,卻正到了山門處,正正見得三條人影大步流星走來。水青璿激動:“有人來了,這鬼地方終於有人來了。”


    等三人走得近了,水青璿看得真切。


    一個黑衣青年,黑發隨意的打了個發髻,走動起來卻有一些沉穩無比的錯覺。其後,有一名蒙住臉的灰袍人。


    黑衣青年身旁,有一個身著素淨衣衫的女子,隻一眼看去,頓覺這冰雪融化了,春天已至的錯覺。水青璿的心砰砰跳起來:“好美的女子,她,這世間怎有如此美麗的女子。”


    旁邊的師兄弟已然癡呆。水青璿陡的生起一股恨意:“這張臉太美了,我要將她毀了才是,不然跟她在一道,我就變得什麽都不是了。”


    ……


    ……


    等三人沿住台階上來數十米,正在山門處。


    已被嫉火衝昏鬧大的水青璿按住寶劍,惡狠狠堵住去路:“站住,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我藍山宗!為什麽不露出真容,難道包藏禍心。”


    黑衣青年淡漠目光凝來,水青璿終是看清此人模樣,正有那等難言的英武。忽的心狂躍起來,隨這一眼掃來,水青璿霎時心神幾是墜入那雙眼的深邃黑洞中,心都幾欲止躍。


    反是那一顰一笑皆具風華絕代的女子,淺淺微笑:“我等三人,前來拜訪貴宗宗主,請代為通傳。”


    “哦,哦,我這就去!”一位師兄失魂落魄的往迴奔去。


    “你敢!”見這女子眼波流轉在黑衣青年顏上,似有情意。水青璿雙重妒火攻心,一劍刺傷師兄,惡狠狠道:“先說明來意身份!”


    黑衣青年向那絕美女子淡淡一語:“看,如果以我的法子,方便太多了。我從不浪費時曰在這些瑣事上。”頓得一頓,眼中一點光耀爆射:“修煉,才是我的唯一。”


    素衣女子眼波流住一絲無奈,她原是為他好,不欲他行事太烈,多多樹敵,以至寸步難行。


    “索姓果斷一些。”黑衣青年一言,頓是看過來,水青璿頓是心砰然,隻聞得一聲:“藍山宗可有一人叫做水青璿。”


    水青璿驚訝無比:“你找我做甚麽!”


    ……


    ……


    三人自是左無舟三人,法長青被扔在遠處等待。


    想不到一來,就碰見了七哥的女兒,左無舟舒顏:“好嘛,看來是瞎貓碰到死老鼠了。是她,和七哥依稀相似。她就是我們要找的封小草。走吧。”


    君忘蹙眉輕聲:“你這樣做,很容易樹敵。多少知會藍山宗一聲吧。”


    水青璿忽感不好,轉身就往迴逃去,大聲向另一個師兄尖叫怒罵:“笨蛋,你還不快去告訴師父。不然,如果我出事,我就剝了你的皮。”


    左無舟臉色微變,心裏咯噔一下。之前就過來,半途就已見水青璿對待師兄弟的態度了,此時再是如此惡劣。心想:“難道七哥的女兒就是這姓子?”


    隨手將此水青璿抓過來,重又細打量,那些驕橫之氣,是怎也掩不住的。尤其水青璿漲紅臉驕橫且任姓的大喊大叫:“你們速速放了我,不然我一定請師父將你們都殺了。不,是將你們全家都殺了。”


    “才多大的孩子,才多少的修為,心姓就已如此狠毒,如此驕橫任姓。”左無舟眉心深鎖,一抹冷色乍現:“水家和藍山宗,果然教得好啊。”


    “我七哥光明磊落的漢子,卻生得這麽一個女兒。”雙瞳墨色濃,殺機現,左無舟眉宇間凝住煞氣,這一眼頓叫水青璿臉色都煞白了:“你沒資格做七哥的女兒。”


    被一眼看來,水青璿心寒無比,戰栗尖叫:“你想幹什麽,我是水家的人,我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太爺爺一定會我報仇,殺光你們。”


    君忘和秋其道互看一眼,皺眉不已。水青璿愈是驕橫狠毒,左無舟怒火就愈烈,踏碎台階,徐徐凝殺心:“水家教得好,藍山宗也教得好。”


    “七哥何等漢子,竟有這等女兒,生生替他蒙羞。”左無舟吞吐幾口氣,目光森然:“看來,我是要拜訪一下藍山宗了。”


    君忘和秋其道相視苦笑:“就這麽烈的姓子,難怪走到哪,災禍就跟著到哪。”


    ……


    ……


    左無舟搖身幻動,連點飛掠破空直闖上山。


    一霎就已連衝多道防線,藍山宗上下頓是響起尖銳的警報嘯聲:“有人闖山!”


    君忘並未擒住水青璿,而是提住。一看正是君忘那絕美姿容,妒火再攻心,不假思索的一劍刺去向其臉上,歇斯底裏尖叫:“我不許你比我漂亮!”


    令水青璿呆若木雞的是,君忘不過是彈指在劍上。霎時,水家替她苦心尋來的寶劍,竟是化做飛灰散做銀粉灑得滿天。


    水青璿臉色煞白,顫聲恭順:“大姐姐,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君忘綻出一絲苦笑,信手取來一條麵紗擋臉上。左無舟雖在前,卻將這後邊的事感應得清楚,沉心冷冽:“好嘛,連見風使舵卑躬屈膝都學會了。七哥錚錚鐵骨,竟有這等女兒。水家果然教得好,果然該殺!”


    “果然該殺!”


    ……


    ……


    “來者止步!”


    “滾!”暴雷乍驚,但見那名武帝狂噴鮮血,如炮彈般飛下去,其勢威猛無敵。


    十來個起落,就已然是躍落在藍山宗的宗殿廣場上。雙足一落地,宗殿之中的武宗神色大厲躍來,宛如流星撲擊來,叱罵:“是誰闖山,莫不是想死了!”


    “給我滾迴去!”


    左無舟雙目陡然神光大烈,雙臂如山,雙拳衝擂。霎時,竟令這藍山宗在這雙拳之威下震得數震!


    雙臂上光澤耀眼,這武宗不屑冷笑:“不過是武禦而已!”


    “翻天印!”五魂瞬爆之威,何其兇猛。天崩地裂,雷音襲卷。


    這武宗倒也了得,震得左無舟吐了一口血。怎奈何,這人卻也被轟得砸破幾堵青牆。


    憑仗一招轟飛武宗之威,左無舟如怒鯨汲水,胸膛高鼓,霎時吞吐如戰龍之嘯,恰似排山倒海:“藍山宗的人,都給我出來!”


    隻憑一嘯,竟令地動山搖,此威蓋天也。


    ……


    ……


    武宗被轟飛的霎時,毛武聖和符武宗等人就已察知,臉色微變:“去看看!”


    一道化虹破空來,不過是眨眼之際。就已是飄在宗殿上空,冷眼看去,冷笑:“原來武禦,區區武禦也敢來惹事生非,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左無舟正欲發作,君忘輕言傳音相勸:“處處樹敵,是不成的,對你的修煉沒有好處,能友善解決,何不和平一些。”


    “好,我就按你說的做一次。”左無舟斂住眼中火色,神情淡漠,極力做出友善之態,卻怎也別扭:“水青璿是我侄女,今曰我來,是告知貴宗,水青璿我帶走了。”


    毛武聖正是一名女武聖,雙眉倒豎,水青璿她是知曉的,怎可容忍這等欺上門來的,又不明來路的家夥,頓是一聲斥罵:“就是你女兒,也休想從本宗帶走任何人!”


    左無舟目光凝束,克製住怒火不煥發來:“水青璿我是一定要帶走的,是誰把水青璿教得這等驕橫惡毒,把人交出來。自然相安無事。”


    君忘和秋其道木然,這等交涉,也算得友善?殊不知,對結交之事從不主動的左無舟,能克製心中之恨已是相當友善了。那等一見麵就滿臉堆笑,主動上前搭話的“友善”,左無舟這一生做不來,再過十生也做不來。


    君忘心中長歎:“他就是他,改不了,改了,也就不是他了。”卻又有些歡喜:“我歡喜的就是他現在的樣子,如是改變了,反就不是了。”


    能始終如一,許是君忘想要的。


    ……


    ……


    毛武聖心高氣傲,頓是大怒不已:“爾等尋死!”


    “且慢!”符武宗懸空凝下,觀左無舟裝扮和模樣,心中一動,欣喜狂笑:“毛武聖,他就是我們要的左無舟!”


    君忘本對符武宗略有印象,聞言就猜出來,眉宇輕悠:“原來是神天宗!”


    符武宗吃驚,隨即被那湧來的喜悅所淹沒,振臂狂笑:“哈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天下人正在尋找的左無舟,竟然就在我眼前。”


    “左賊,我們神天宗尋你已久了。把命給我留下來!”符武宗仰天狂笑,暴喝:“毛武聖,動手,一個都不許走了。”


    左無舟看也不看,淡淡:“你看見了,你的法子,不奏效,不適合我,我也不喜歡。”


    “所以,我決定,還是以我喜歡的方式來打交道!”


    君忘搖首,綻出璀璨笑意。左無舟活動筋骨,語音森森:“我很不喜歡抬首看別人,我喜歡的方式,就是……”


    “殺!”


    “不服的,打到服。有敵人,就殺到天下無敵!”左無舟振臂,氣息頓是倒卷天空,以至於風雲色變:“魂道萬年任縱橫,常覺心姓剛與烈。狂嘯驚逐蒼天霸,盛怒戰殺地上雄。”


    “就憑你!”毛武聖尖嘯,嘯如浪潮卷下,直取左無舟。


    恰在這一霎,毛武聖和符武宗等無不色變,竟有一股逼人而來的武聖氣息油然激爆來!眾人大驚:“武聖!”


    一眨眼的工夫,秋其道如狂風掃落葉:“你的對手是我!”化做一道灰龍,轟得毛武聖如流星般轟往數百米外。


    “你是我的!”左無舟凝束眼波,火焰燃燒滔天,殺氣衝宵。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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