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有什麽發現麽?”江雲鶴坐到計元的麵前。


    火鴉軍到了這裏已經從尋找藏寶轉變成大部分精力放在那些身份不明的修士身上,隻是那些人在經過盛州後,行蹤更為詭秘,計元查了幾個月,收獲也不大。


    江雲鶴如今也沒什麽頭緒,就像他說的,完全是大海撈針一樣亂撞。


    如果計元能找到一個切入點,那就容易多了。


    就像當初被屠的村子,江雲鶴正是從幽魂引上發現了那些人的蹤跡。


    “你跟我去一趟摩崖道兵的駐地看幾具屍體。”計元起身道。


    “走吧。”江雲鶴連問都不問。


    雖然自己不能讓死人開口,不過計元既然讓自己看,肯定有讓自己看的道理。


    “死的是三個人,無妄道的開明童子,水月門的車彭車寧兄弟,開明童子距離元門隻有一步之遙,屍體化作血水,神魂都被消磨幹淨,車彭車寧兄弟都是氣海高段,屍體在一瞬間被切成無數碎塊。”


    路上,計元對江雲鶴道。


    江雲鶴心中轉動一下,這種手法……很熟悉,而且結合計元讓自己來看,那麽目標就隻剩下一個人了。


    “你懷疑是蘇小小?”


    “有這個可能,所以讓你來看看。”計元說完後又補充一句:


    “修士廝殺很常見,不過將人切成無數碎塊,蘇小小的破元金線便能達到這個效果。而將人化作血水,星沙也能達到。除了她之外,符合條件的元門修士不多。”


    江雲鶴不知道還有哪個修士符合條件,他了解的修士並不多,隻有來的路上臨時突擊,看了執月給自己的一份名單,才能知道些許名字。


    “蘇小小和那些不明身份的修士沒關係。”江雲鶴說道。


    “這點我倒是相信,蘇小小向來是別人不惹她,她也要惹別人,和那些鬼鬼祟祟的老鼠不一樣。不過是想確定一下殺人者的身份而已,最近來永城的修士比較多,蘇小小是比較危險的那種。”


    “我是遊擊將軍計元,想看看你們帶迴來的屍體。”到了摩崖道兵駐地,計元亮出牌子道。


    摩崖道兵都是穿著黑色褲子,赤著上身,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和傷疤,皮膚帶著一種金屬色澤。


    神色木訥而冷漠,武器是一根一米多高的狼牙棒。


    據說這些摩崖道兵都是依靠浸泡藥浴修行,修行之時極為痛苦,壽命也隻有同階修士的一半,幾乎沒有多少人的感情。


    不過優點卻是力大無窮,刀槍不入。


    與其說是修行,不如說這些人把自己煉製成了半人半法器的怪物。


    沒片刻,就有個身材比其他摩崖道兵大上一圈的道兵走過來,指指兩人,又伸手示意跟他來。


    進了摩崖道兵的營地,江雲鶴便感覺到一陣壓抑,這裏完全沒有說話的聲音,甚至連蟲鳴鳥叫都沒有,外界的喧鬧到了大門處就戛然而止,這院子裏仿佛是一部默劇一般。


    唯一有的,便是鞋底與地麵的摩擦聲。


    兩人跟著大漢進了個房間,隻見房間一個台子上擺著三顆人頭,地上還有一灘疑似碎肉的東西,無時無刻不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


    而在碎肉旁邊,則是一地的泥土,混合著紫黑色的血水。


    沒用計元提醒,江雲鶴就打開真實視界查看,這裏給人的感覺太不舒服了。


    “血水不清楚,這對堆肉……是破元金線的痕跡。”江雲鶴看了片刻說道。


    當初蘇小小用星沙殺了百花穀幾人,所以星沙殺人後的表現他不清楚,不過破元金線殺人後傷口的數據他卻是清楚的。


    說完話,江雲鶴皺了下眉頭。


    蘇小小看來真的來永城了。


    那麽夢女說的那些話,是她做夢看到的?


    蘇小小為什麽要殺夢女?


    蘇小小殺人並不稀奇,不過她雖然心狠手辣,心思難測,卻並非冷漠無情之人。


    江雲鶴揉了揉額頭,想不明白。


    不過不重要,看來這些日子自己得留意夢女才行。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蘇小小殺了。


    “不過她為什麽要留下人頭?”江雲鶴又冒出一個疑問。


    “也許是在宣告什麽。”計元說道,這也是他想不通的地方,蘇小小之前並未做過這種事。


    ……


    第二天,江雲鶴泛舟永城內的青水河,兩邊的岸上是來往的行人,還有各種古香古色的建築,一副熱鬧繁華的景象。


    江雲鶴有些後悔自己不會畫畫了。


    如果將兩邊的這一幕畫出來,說不定可以比肩《清明上河圖》。


    江雲鶴正琢磨自己是不是要學個畫畫,以後就可以打著畫一副曠世巨作《百美圖》的名義到處遊玩了。


    是個好主意。


    就這麽定了。


    “喂,船上的,抬頭。”小船即將從橋下劃過之時,上方傳來少女的聲音。


    江雲鶴一抬頭,就見兩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輕紗的衣服,像是哪家的千金跑出來遊玩。


    見他抬頭,橋上的少女嬉笑一聲,扔了個東西下來。


    江雲鶴伸手一撈,是個橘子。


    “給你吃,可甜的。”少女脆生生道。


    “你們真美!”江雲鶴大笑著揮揮手。


    雖然被別人送橘子多少有點兒被冒犯的感覺。


    江雲鶴曾經也說過:“你在這兒等著,我去給你買橘子。”


    坐在船上,扒著橘子邊吃邊遊覽,江雲鶴心情頗為不錯。


    “嗯?”江雲鶴神色一動,從袖口拿出一塊玉佩看了眼,身形便消失不見。


    讓本來看著他遠去的兩個少女吃了一驚,又吃吃笑了起來。


    修士並不神秘,請一個年輕俊秀的修士吃橘子,也是個有趣的經曆。


    片刻後江雲鶴便出現在計元麵前。


    “有什麽事?”


    “又有人死了。”計元臉色有些深沉。


    “該不會又是蘇小小吧?”江雲鶴有種不妙的感覺。


    “那就需要你去看一看了。”


    “這次死的是武國巨靈宗的鐵侯,同樣是氣海高段,同樣沒有活口,死狀也和車氏兄弟差不多。”計元臉色不好看。


    江雲鶴微微沉默一下,道;“走吧。”


    片刻後,二人出現在摩崖道兵的駐地。


    看著麵前的屍體,江雲鶴臉色也有些不好看。


    “和昨天的一樣。”將雲鶴微微閉上眼睛,傷口是一樣的。


    也就是說,同樣是蘇小小殺的。


    “同樣隻留下了人頭,看樣子蘇小小真的是在宣告什麽。”


    ……


    江雲鶴再一次出現在摩崖道兵的駐地。


    麵前仍然是一堆血肉


    “五天,十一個人,這次是風雷山的程雷、徐玉兒,蘇小小竟然一直藏身在城外伏殺趕往永城的修士,她瘋了?”計元的聲音帶著不可思議。


    五天,十一個人,分別是六個門派的弟子,沒有一個活口。


    可見這不是簡單的尋仇或者是發生了衝突所能解釋的。


    顯然,她就是在伏殺。


    這種行為簡直是喪心病狂。


    江雲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隻是心中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又找不出來由。


    “不管怎麽說,這是摩崖道兵的事,你不需要負責這個。”江雲鶴歎口氣道。


    “不,現在永城發生的任何事情,都需要弄清楚,何況蘇小小這麽反常。”計元搖了搖頭。


    江雲鶴想了想,確實很反常。


    蘇小小雖然也殺人,但一般別人不惹她,她也不會無緣無故去肆意殺戮。


    這幾天一共十一個氣海境的修士被伏殺,就連江雲鶴都覺得,蘇小小是不是瘋了?


    “她沒聯係過你?”計元問道。


    “沒有。”江雲鶴歎口氣,這也是他覺得奇怪的地方。


    蘇小小應該能知道自己在這永城才是,卻沒露麵,這點也是讓他覺得奇怪的原因之一,不知道她到底在搞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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