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樓不是青樓,朱樓全名是朱雀樓,是一個什麽都管的地方。


    淩光君也不是彈琴的,淩光君在朱樓中權利最為崇高。


    朱樓由七部組成——


    井樓,又名木犴宮。司外政,這裏的外是指朱樓之外。


    鬼樓,又名金羊宮。司財政,平衡收支,當鬼部做出了決策之後基本沒有商量的餘地,給錢還是不給是由他說了算的。


    柳樓,又名土獐宮。司喬建,建築機巧一類,可以理解為是搞技術的部門。


    星樓,又名日馬宮。淩光君,就是老大,所有人都歸他官。


    張樓,又名月鹿宮。司軍政,管軍隊的,但並不是帶兵,而是監兵。也就是說拿捏著軍隊的命脈,是擴是縮由他說了算。


    翼樓,又名火蛇宮。司內政,這裏的內是指樓之內,調配資源的權利捏在他手裏。


    軫樓,又名水蚓宮。司工商,完全可以說所有人都指著他吃飯。


    簡單點說七部司官負責管理執行具體的事務,而淩光君則負責管理七部司官。


    ————————————


    秦星目瞪口呆的看著許彩衣。


    他現在是淩光君,兼司星位。也就是說,他才是朱樓中的最終大佬。換而言之,他現在當大官啦,老大老大的官....


    他搞清楚了這個..在許彩衣近乎破口大罵的解釋中得知道的。


    韓靜春,也就是韓司井。她之前代執淩光位時有關於牝雞司晨之類的閑言碎語一直就沒有少過。而她在執淩光位時從未向任何勢力妥協過,表現的極為有魄力。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快即生,慢既死!


    雖然因此做出了很多功績,但同時因此產生的過錯也很多..所以流言就一直沒有斷過。


    而秦星的那半首詩在眾人聽來,完全就是指著韓靜春的鼻子再罵:你丫就是個婊子,朱樓被你管成了青樓!快你個叼,腦子都不帶跑那麽快,趕著去死啊!


    朱樓中各部因為各自的職能關係難免不和諧,明爭暗鬥一直就未曾斷過。


    許彩衣司井位,負責內政,和司鬼位的楊鬼屬於同一陣營。都是管理負責調配資源的部門,韓司井在帶執淩光位的時候強硬的下達過很多決策。使許彩衣和楊鬼非常的憋屈...


    錢放在庫裏就是拿來用的,可是畢竟不是大風刮來的。蠻不講理的說要就要,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非常氣人的好吧。


    許彩衣一直就看韓靜春不順眼。但是這種衝突從來都沒有撕破過臉皮,頂多也就是口頭上的諷刺和抱怨。雖然互相看不順眼,可畢竟是同僚,又有沒有實質上的仇怨,所以就算是再怎麽氣急也都是會留上一線,不觸對方的真正痛處。


    而秦星的那首詩,顯然是撕破了臉皮。


    此舉不僅僅是惹惱了韓靜春。同時也給旁觀者帶來了危機感,同僚之間的那條底線變得模糊起來...


    .......


    “哼!”許彩衣冷笑了一聲盯著秦星。“淩光君上任第一天就當眾罵任下司井是個婊子,真是有魄力啊!”


    哇,這是你們自己腦補的好吧。


    秦星覺得自己冤成竇娥了,這也太荒謬了吧!


    這就是掌握錯誤信息所帶來的可怕後果啊。


    秦星咂了咂苦巴巴的嘴,“那現在怎麽辦?找她解釋一下不行嗎?隻是誤會啊,我沒有罵她的意思。解釋開了她就不會生氣了吧?”


    “也隻能是這樣了。”許彩衣揉了揉法疼的腦門,“下次朝會時....”


    許彩衣話說到這裏後突然頓住,然後緩緩的眯起了眼睛。


    之前是因為氣急而沒有細想,如今稍一冷靜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秦星他為什麽這麽做?


    這家夥上任第一天就毫無道理的羞辱了韓靜春。這即使是在許彩衣看來也是極為荒唐的一件事,更別提餘眾同僚了。


    而他們現在又是夫妻,秦星能獲淩光君位憑借的又是許彩衣,許彩衣素來就和韓靜春不對付.....


    所以現在其他人的眼裏理虧的人真的是淩光君嗎?


    理虧的人....是他許彩衣啊!!!


    許彩衣清楚的知道自己在繞彎子這方麵的能力遠不如他那些同僚,他能看出來這個,別人自然也看得出來。


    所以說來,秦星此舉看似荒唐是在羞辱韓司井,實則是在敲打警告他!


    許彩衣臉色變的陰晴不定起來。


    “沒什麽意思...”彩衣的語氣突然變得冷漠了很多,隨後拱手衝秦星道:“淩光君還請恕罪,是彩衣失禮了。”


    秦星愣了愣,他本能的察覺到了這種突然恭敬之中的距離感。


    “淩光君請吧。”許彩衣衝這麽說了一句,然後抬腳就走。


    秦星趕忙跟了上去。“我們去哪兒?”


    “星樓。”許彩衣言簡意賅的迴道。“淩光兼居星位。”


    一路無話,將秦星送至星樓後許彩衣拱手告退。


    ——————


    “可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那家夥沒安好心!!!”


    “引狼入室了。怎麽辦...”


    許彩衣坐在轎子裏咬著指甲,麵色陰晴不定。


    先是讓我代為取迴靈光寶鑒,我竟傻乎乎的以為這是示好!


    上任第一天就遞給韓靜春一個刀柄,我竟還傻乎乎的上前替他擋刀!


    現在那家夥已經笑瘋了吧!已經開始拍著桌子得意的跟身邊的人說那是怎麽把許彩衣那個大蠢貨耍的團團轉吧...


    狠毒的家夥!夫妻之名狗屁不值!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他怎會甘心娶我!


    怎麽會有人心甘情願的娶我!


    許彩衣,你就是個天字第一號的大蠢貨!!!


    許彩衣捂著臉,淚珠順著指縫往外淌著。


    “樓主,翼樓已...”轎簾突然被掀開,侍女探頭進來隨之一愣。


    許彩衣眯著尤帶淚花的眼睛看著她。


    “樓主您..您...”侍女想問,卻問不出口。


    自家樓主的怪癖和喜怒無常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


    侍女心裏一陣發苦,撞上這一幕算是她倒黴了。


    “簾子放下,安靜候著。”許彩衣漠然道。


    侍女一愣連忙放下了簾子,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冷了好久才緩過神來捂著胸口一陣後怕。


    居然逃過一劫,一定是祖宗保佑,小紅迴去就給您老人家上貢品補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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