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星現在所處的位置是朱樓頂層,不好說這是什麽地方,說是屋子可四麵沒有牆,說是天台但是有屋頂。


    之前那扇門之後的地方似乎隻是個類似於電梯一樣的地方,進到裏麵之後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秦星還有彩衣在內的那六個人就一並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這片空間中心的位置有著一個發著光的圓環,圓環中心是一個祭壇一樣的高台,高台周圍擺放著造型各異的七把石椅,秦星所坐的椅子要稍微大一些。椅背上有兩個浮雕,一個是之前屢屢見到的鳥獸浮雕,還有一個稍小一些奇怪雕塑,這雕塑馬頭人身袒胸露乳,身上長著六條手臂,六隻手上拿著六種不一樣的武器分別是環,劍,匕,矛,錘,戈。


    秦星坐立不安的扭動著自己的屁股。


    他覺得邪教的感覺越來越濃了,有一種古怪的儀式感..


    所有人都沉默著,他也不知道,也不想,不敢說些什麽...


    就這麽寂靜了一會兒後。那圓環中央的高台突然射出了一道白光衝天而起,一條璀璨的光線從高台中出現射在高高的天花板上。


    秦星順著那光線抬頭看去,這才注意到天花板上雕著一個栩栩如生的鳥獸浮雕。周圍圍著七個明顯小了一個規格的浮雕。那鳥獸和其餘七個古怪浮雕的雙目在光線射上去之後依次的亮了起來....


    賊詭異,賊不科學。


    秦星難以理解,他感到頭皮開始發麻。


    “天命!”


    浩蕩威嚴的聲音蕩漾開來。


    秦星被嚇了一跳,連忙定神看去。隨後目瞪口呆...


    一顆巨大的深邃黑光球體懸在高台的上空。


    散發著淡然而又浩瀚至讓人難以生出絲毫反抗之心的氣勢。


    “古來治世賴四方賢主,主舉則正,天下治焉。孤思朱樓,憂妖都,諸宿司治有所不諳,下襯條條無從得悉,乃至民生何苦,閉塞於耳也。南地鎮妖,堪承重任,位尤重焉,孤殊重之。因特擢燭殿秦星為南地淩光,提調朱樓一切要務。代孤執樓,便宜行事。所至之處如孤躬親!”


    “如是!”


    如是二字音落,黑色的光球豁然縮成一點‘啵’的一聲消失在空中。那天花板上的那七個浮雕的雙目也依次滅了。


    秦星抿著嘴,暗自吞了一口唾沫。冷靜,冷靜....


    “諾。”六人一聲低諾。


    “諾...”秦星也有樣學樣的跟著低諾了一聲。


    台上光影消散。


    沉默...


    秦星左顧右盼,隨後便注意到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似乎..似乎是在等自己開口說些什麽。


    秦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彩衣急切的衝秦星打著眼色,但是他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坦白講,剛剛那個大黑球球好像是個很了不得的家夥,那大黑球球似乎是說了什麽很重要的事情。但他沒怎麽聽懂,事實上他一句也沒聽懂。


    所以雖然秦星雖然讀懂了此刻的氣氛是該自己說些什麽,但是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司井君,現淩光君歸位,寶鑒是時候交出來了吧?”彩衣站起來打破了沉默,他先是憤憤的瞪了秦星一眼,然後便看著那身穿明黃長袍表情淡漠的端莊女性。


    “咳咳...言善,誠遵命該當如是。”身穿灰黑色長袍,麵色蠟黃的病癆男咳嗽著表示讚同。


    其餘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誠如尊命也,該當如此。”


    那身穿明黃色長袍的端莊女性眯著眼睛環顧四周,目光所及之處,除了許彩衣仍舊絲毫不示弱的瞪著她之外,所有人都避開了她的視線。最終她將視線凝聚在了秦星身上。笑著站起身:“本該如此,靜春身居井位理淩光事多年,心焦力疲。今朱樓淩光歸位,亦覺幸甚。”


    秦星強忍著摳鼻子的欲望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強皺著眉頭做出一副我很認真在聽的表情。


    哇,這些家夥在說什麽啊,說人話行不行啊。


    沉默....


    所有人都靜靜的看著秦星。


    慢慢的秦星也注意到了眾人的視線,他開始感覺到有些不安了。貌似那女人是在和他說話,所以這個時候又輪到他說些什麽了。


    秦星的表情變得極為的肅穆。


    鬼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麽啊!!!


    沉默...


    “咳咳。”秦星忍不住尷尬的咳嗽了一聲。


    “咳咳..”那個麵色蠟黃的病癆男也捂著嘴巴咳嗽了一聲。仿佛被傳染了似的..


    秦星看了他一眼。


    病癆男衝他幹巴巴的一笑,捂著嘴又是一陣低咳“咳咳..咳咳咳...”


    秦星愣了一會,然後眼前一亮。也捂著嘴使勁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那個狠勁兒別提了,一會功夫臉色就漲的通紅。


    那病癆男被嚇的一個激靈,其他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彩衣在內所有人都表情僵硬的看著秦星。


    秦星一邊死命的咳著,一邊衝自己老婆彩衣猛招手。


    彩衣眨了眨眼睛隨後走了過去。


    “咳咳...你...咳咳咳咳咳...”秦星站起來抓住了彩衣的手臂,一邊劇烈的咳嗽著,一邊在咳嗽聲音中悄悄的表示。“咳咳咳...替我說...咳咳咳咳咳...”


    許彩衣再次愣了一愣,隨後便眯著眼睛甜甜的笑了。扶著秦星坐下輕撫了撫他的後背一副賢惠的不得了的模樣:“夫君身體不舒服就坐著休息會兒吧。”


    當許彩衣這話說出口後,在場的所有人表情都是微變。


    隻有那名身穿明黃色長袍的端莊女笑容如故,一雙笑眼已眯成了兩道黑色的縫隙。


    秦星看到自家老婆果然還是向著自己,關鍵時刻不撂挑子不管自己心裏暖的不得了。鬆了口氣後便感激的衝彩衣點了點頭,隨後注意到眾人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自己身上後,再一次掩耳盜鈴似的咳嗽了起來。“咳咳..咳咳咳咳咳...”


    此時在場所有人看著他的眼神裏都出現了鄙夷的神色。


    “這些年來辛苦靜春姐姐了,如今咱們朱樓有了淩光君,韓司井可算是功德圓滿了。”許彩衣迴過頭來,笑眯眯的看著韓靜春。“交還淩光寶鑒後,功成身退,靜春姐姐也總算是能樂享清閑了呢。”


    韓靜春聞言麵色微微一僵,隨後慢慢的將凝聚在秦星身上的視線移到了許彩衣身上,麵色冷若冰霜。“朱樓無私交,姐姐二字靜春當不起,還請許司翼慎言。再者,靜春司井位,擔政重職。當下民聲尚哀,靜春又豈敢妄貪清閑!”語氣之肅然,已近乎嗬斥。


    許彩衣的臉色開始黑了起來。


    “咳咳...韓司井言重了...”病癆男咳嗽著站起身,“井位乃時政重職,治民心疾自不可輕慢。”病癆男這麽說著深深的看了許彩衣一眼,然後討好似的衝盯著他看的秦星笑了笑,最後再次麵向韓靜春道:“司翼大人所言乃是為韓司井能卸下淩光重擔而欣喜,畢竟交還淩光寶鑒之後,韓司井也就能專注於時政本職..咳咳...”病癆男捂著嘴咳嗽了一聲,抬頭抱歉似的笑了笑“了呢。”


    韓靜春眯著眼睛看著病癆男。


    病癆男那張蠟黃色的臉掛著淡然的笑容,風輕雲淡的與其對視。


    一時沉默。


    “楊司鬼今日的氣色倒是好了許多。”韓靜春開口道:“寒疾入肺尚司鬼位,財政事無巨細,事必躬親。每思及此,靜春都忍不住為楊司鬼的身體感到憂心...”韓靜春掃了一旁的許彩衣,再看向那病癆男時臉上便掛上了一絲冷笑,“了呢。”


    “司井何出此言...咳...”病癆男麵色微怒,話說到一半便又皺起了眉頭。他隻輕咳了一聲,便再次笑道:“韓司井不讓須眉身處井位,尚能不顧本職時政心係淩光。楊鬼自不敢於韓司井相較..咳咳..”病癆男楊鬼說道這裏再次忍不住咳嗽了一聲,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挺起了胸膛。


    “而生為丈夫!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豈畏區區寒疾!”義正言辭,一派光明。


    韓靜春臉上嘲笑的意思更濃了,正待開口譏諷。


    卻被許彩衣出言打斷,彩衣站在她理直氣壯的衝她伸手道:“少說廢話!寶鑒交出來先!”


    韓靜春一窒,笑容僵硬了下來。


    “哈.咳咳咳..咳咳咳咳咳...”病癆男楊鬼隻笑出了一聲,就立刻捂著嘴坐在了椅子上,劇烈的咳嗽著。一副隨時可能把肺咳出來的樣子....


    所有人都抿著嘴,表情略帶扭曲。


    韓靜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鏡子。“淩光君...”


    話音未落,許彩衣就從她手中奪過了鏡子。


    此刻韓靜春冰冷的臉色已經能用森然來形容了。


    “嘿嘿...”許彩衣拿著鏡子左右看著,嘿嘿笑個不停。


    所有人都用一種非常詭異的眼神看著許彩衣。


    “咳!”病癆男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許彩衣眨了眨眼睛,然後注意到了那些人異常的眼神。“咳咳。”他咳嗽了一聲,然後故作平靜的來到了秦星麵前,雙手捧著鏡子遞向秦星,“彩衣幸不辱使命,淩光寶鑒在此。”


    韓靜春的麵色再度陰沉幾分。


    秦星察覺到了氣氛的詭異,但此刻也隻能是硬著頭皮衝彩衣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了那麵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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