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見隻喊了幾聲衝啊殺啊,就真把漢兵引來了,心下大喜,自己也算是葉諸葛了,這叫激將法,不,應叫嚇將法,乃第三十七計也。他命令大炮準備,然後又命令把還沒用上的火藥箭拿了出來,讓夜兵等漢兵到達陣前對準了再射。


    漢兵分成兩路,繞過泥地,向西川兵撲天蓋地衝了過來。這次漢軍學乖了,他們不再排成密集隊形衝鋒,而是成散兵行列進攻。


    葉秋把手向下一落,大炮聲立時響起,砰砰砰,先是二十門大炮的怒吼,然後又是一百門火炮的發言,隨著巨響,漢國步兵成片成片地倒下,但後麵的人悍不畏死,仍踩著陣亡戰友的屍體前進。


    這迴漢兵一奮力奔襲,葉秋的大炮登時不管用了,隻打了幾陣排炮,漢兵左翼進攻的隊伍已經衝到跟前,沒有泥地的阻礙,衝鋒的速度大增,左翼帶兵的正是吳介,他給死難的騎兵兄弟們報仇來了。隻聽他高聲疾唿,“殺盡西川狗,複我河山!”,剩餘的幾千名漢騎齊聲跟著他高唿,大喊衝殺。夜兵的火藥箭炸倒了一批漢騎,但卻止不住吳介等人奮不顧身的衝鋒,唿吸之間,吳介衝到了左翼夜兵的跟前。


    見到漢兵衝到,夜兵齊聲發喊,揮刀舞矛,與到來的漢軍騎兵戰到了一處,隻聽得喊殺聲震天動地,空中羽箭發出刺耳的尖叫,人頭滾滾,血肉橫飛。


    左軍領兵的都統是韓平路,他大聲發號著命令,夜兵兩下分開,把吳介的騎兵放入陣中,隨即合圍,中軍的炮兵部隊扔下大炮,改用弓箭,亂箭齊發,支援左軍。一陣火藥箭如飛蝗般向後麵的漢國步兵襲來,火藥在漢軍中爆炸,如萬朵紅花同時開放,被炸到的漢兵放聲痛號,慘不可聞。漢軍左路的步兵和騎兵被箭雨分隔開了。


    吳介見自己尚未衝到敵後,便陷入了夜軍的重圍,知道今天是必死無疑了,他單手舞槍,全力撕殺,力敵數人後,戰馬被亂箭射中,吳介翻身落馬,還未等他站起身來,夜兵幾十把長刀一齊砍下,把這位一心殺敵報國的漢國大將剁成了肉泥。


    隻一眨眼的功夫,夜兵仗著人多,刀砍矛刺,把跟隨吳介衝進陣中的漢騎全部殲滅,七千餘人無一人生還。殲滅漢國騎兵後,韓平路毫不停留,手中長刀舉起,指揮夜兵向漢軍猛衝過去,躍馬持刀,把漢國步兵直衝退裏許,兩萬夜兵把一倍於已的漢兵反包圍起來,進行圍殲。


    眼見左翼軍必勝無疑,葉秋長舒了一口氣,在這冷兵器時代,步兵確是照騎兵差得遠了,而夜鐵騎更是騎兵中的精銳,驍勇絕倫。葉秋轉眼去看右路軍,右路軍由蕭無葉率領禦敵。


    葉秋本以為韓平路打得就夠好的了,誰知,蕭無葉在用兵方麵確有過人之處。


    從右路衝鋒的漢軍全是步兵,沒有騎兵在前,所以蕭無葉不慌不忙地把漢軍全放進了陣中,合圍之後並不象韓平路那樣狂砍猛殺,而是朝那些被包圍的漢兵放箭,刹那之間,兩萬夜兵就把十幾萬隻羽箭射向了漢軍,五萬漢國步兵還沒等還擊便被射倒了一半。


    隨後,蕭無葉下令停止放箭,讓夜騎軍退後數十丈,隻見中間空地上鋪滿了屍首,傷者呻吟哀號,許多漢兵都是身中數箭後身亡,血流成河,其死狀甚慘。


    夜兵齊聲大喝:“放下武器投降!”


    殘餘的兩萬多漢兵有不少貪生怕死的士兵,他們一見大勢已去,便放下了手中的刀槍,嗆啷啷聲中,上百把的刀槍落地。


    蕭無葉見漢軍中絕大多數人還都躊躇不決,他立時大喝,“再不放下刀槍,便又放箭!”話聲剛落,夜兵們又重新引箭上弦。


    漢兵們不敢再倔強,除少數幾個人寧死不屈外,其餘的人都扔掉了兵器投降。


    夜兵先衝上前去把那幾個不肯投降的漢兵殺死,隨即戰馬來迴奔馳,把漢軍隔成了上百個小塊,分別包圍,蕭無葉把手一揮,大喝道:“盡數殺光,一個不留!”夜士兵長刀揚起,切菜砍瓜一樣開始屠殺降兵。


    這時,投降的漢兵明白過來了,原來西川兵不要俘虜,可再要反抗為時已晚,除了個別極為悍勇的漢兵能在臨死之前拉一個夜兵墊背之外,其餘的兩萬多漢兵被盡數屠光。


    葉秋眼見著右路軍大開殺戒,著實吃了一驚,心想:“這是怎麽迴事!他們怎麽殺起俘虜來了,這……這……”


    葉秋張了張嘴,好不容易才說道:“快給我住手,不許再殺了!怎麽連投降的戰俘也殺!住手住手!”


    他身邊的驃騎軍統領奇道:“大將軍,你是不是想用這些漢兵換金銀哪?要漢國出錢贖迴他們?”


    葉秋大聲怒吼:“放屁!快點發旗語,別叫他們殺了,快快!”


    那統領慌忙傳令,可這時發旗語已經晚了,漢兵俘虜已被殺完。


    葉秋極為不滿:“你們怎麽也不問我一聲就把俘虜都殺了,你們是不是以前也這麽幹啊?你們難道忘了,你們也當過俘虜的!”


    那統領一聽明白了,原來大將軍是同情這些俘虜啊!他想大將軍是最喜歡敲詐勒索的,一定是想綁票,於是他自作聰明地道:“大將軍,現下漢軍隻剩下前麵陣地中的一千多人了,我估計這是漢軍主將的親兵隊,他們的大將一定就在那裏,我們要不要趕上去將他們都抓住,然後跟漢皇換贖金?”


    葉秋怒極,揮手狠狠地抽了他個耳光,喝道:“什麽換贖金!你不是能殺嗎,能殺就過去殺呀,跟我羅嗦什麽!”


    他這句話是怒極後的反語諷刺,誰知這統領誤會了他的意思,心慌意亂下一聽大將軍說殺,立即下令衝鋒,留在中軍的二千驃騎軍放韁馳馬,嗬嗬大叫著向林澤的親兵隊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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