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巔一月之後開啟。我要去準備了。”葉幽然轉身便想走。


    老者見她幹脆,馬上攔住她,“等等。”


    見小丫頭挑眉看他,白皓淡淡道:“神殿之人知道是我在駐守黃金鍾,如今鍾被敲響,我若是完好,必會被懷疑。在不確定敵我的情況下,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你既是殺了那兩個神人,他們本體還在,必是記住了你。我若是自傷,反而沒有被你打傷更有說服力,畢竟你的能量比較奇特,冰火雷,還有某種類似靈力的能量。凍傷燒傷焦灼都可以更好的為我開脫嫌疑。”


    “讓我打你就直說。”葉幽然笑眯眯的瞅他,“我這有兩個套餐,一是十萬伏特,二是三昧真火,你想選哪個?”


    “……”雖然聽不太懂,但總覺得都不太好,老者心中打鼓。


    “看來你更喜歡冰係異能。”女孩兒自顧自的說道,尾音剛落,便見漫天細碎的冰渣鋪天蓋地指向他,寒光逼人,冷氣彌漫。


    白皓被這突降的溫度吹得搓了搓手臂,雖然心裏有了準備,但見著這浩大的寒冰聲勢,心中有點虛。


    “咻兒!”千萬道尖冰攜著寒風齊齊向著老者而去。


    “唿唿!”耳邊冷風唿嘯,冰碴劃破四肢臉頰,留下一道道血痕衝向身後,涼氣激的渾身汗毛樹立起來。老者皺了皺眉,“在狠點,這不夠……”


    “噗!”一道異常尖利的欣長冰針刺入了他的胸口,令他吐出一口血來。


    這丫頭,“夠了夠了……”白皓捂著汩汩流血的胸口,噴血說道。


    葉幽然瞥了瞥他裝模作樣的痛苦神色,打了個響指,冰霜不再。


    嘖,明明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偏偏神色隱忍滿身血跡和胸前深紅讓他看起來好似受了極重的傷似的。


    雖如此,她還是向他扔出了一粒金黃色的丹藥,“傷口恢複很慢,吃了它能馬上痊愈。”


    白皓喜滋滋的接了下來,放進了戒指中。這丫頭果然還是不忍我老人家受苦。


    “走了。”見無事,葉幽然擺了擺手就要離去。


    “恩。”老者也不挽留,看著那嬌小的紅影逐漸離去,他捂住胸口垂下了眼,神色平淡。


    ……


    原路走出辟古之樹,先前遇到的三個駐守人也不見了蹤影,當葉幽然一腳跨出巨木時,身後繁盛的巨樹瞬間枯萎縮小成初見之時的萎靡模樣,縫隙也閉合隱沒進樹幹中,這裏再次成了不起眼的枯樹後院。


    藥老也不知去了哪裏,可能還在研究如何恢複方彩兒容貌之事?或是在想辦法煉出生舌之丹?葉幽然陰測測的一笑,便大搖大擺的向著門庭走去。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她要盡可能的提升實力。


    最終的十人裏隻有三人會被帶去九州,其餘人會怎樣?不可能還留在這裏,不然九階大能早就滿街都是了。


    隻是他們是通過什麽方法跟去的呢。


    葉幽然撫著自己的嘴角,思考著選擇哪種方式。到了九州可就不是任自己橫行的地方了,何況還有人想要她的命。


    啊,讓她想想,都有誰想要她的命來著?


    葉家的另一個老祖宗?葉家僅剩的唯一少爺?神殿那兩個被她殺迴去的神人?深淵穀仙渺宗的那個神人?恩,好像藥老和他兩個徒弟也想要她的命。


    還有,那個它啊。


    葉幽然一個個掰著手指頭數,嘴角勾著笑,輕輕哼著小曲。來吧來吧,快來找她算賬呀,墊腳石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呀。


    天空晴朗,萬裏無雲,紅影劃過天際留下一個模糊的殘影,轉瞬便投入進腳下陰寒寂靜的叢林不見了蹤影。


    葉幽然一頭紮進亂叢中,開始了一個月的戰鬥。


    她放出了自己的魔獸,讓他們去磨練,而她則赤手空拳沉浸在戰鬥中,找出一個又一個高階聖獸與它們纏鬥。


    利爪劃破她的身體,濺起的血液染上她的臉頰,她卻更加興奮暢快,血肉之軀對抗殘暴魔獸,肉體的痛感令她又愛又恨。當她對麵那隻暴地黑熊終於倒地時,她已是傷痕累累,疲憊不堪。


    此時想來,即使在末世,她也是憑借著異能與人廝殺,好像很少靠拳頭單打獨鬥。也幸虧經過了血契和歸神珠的煉體,不然依她這樣不分晝夜的瘋狂戰鬥,身體早就吃不消,也或者被某個利爪一拍即爛沒有後續了。


    掏出個菁石粉果塞進嘴裏嘎嘣吃下,抬頭看了看已是子夜的月亮,她走向臨近的一條淺河,褪去了襤褸的紅裙,邁進了水中。


    月光皎皎,將大地覆上一層銀衣,到處都清晰明亮,河水清澈冰涼,一經觸碰好似浸透進了肌膚令人渾身一顫,清涼透徹的別有一番爽感。


    葉幽然靜靜的立在河水中,身上的血口流出最後的幾率血紅便被河水衝刷而去。她渾身赤|裸,肩頭以下浸在水中,周身血氣漸散,傷口不斷傳遞著刺痛之感,她卻閉眼享受著此刻難得的平靜神色舒緩而放鬆。


    末世的磨礪已經夠多,鑄就了她的心狠。世間人情見的不少,成就了她的薄情。從未停止的瘋狂戰鬥,讓她體會了什麽是極限。滿眼的猩紅刺激,令她愛上了血液。


    她喜歡看別人痛苦,喜歡看身體染上血紅,好似上癮般。鮮血鋪成的路,她不斷踩踏而過,聽著腳下屍骨咯吱作響,卻猶如天籟悠揚。


    她享受著現在的一切,即使在別人看來她過於殘暴麻木,她也依然喜愛著這樣的自己,不為別人所動。


    雙手掬起一捧涼水澆於脖頸,纖頸細膩,猶如白玉,清水滑過,留下清淺水痕,美的動人心魄卻格外惑人,讓人想在那白玉上留下自己的印記,為她添上糜色。她睜眼,一雙如桃花灼灼的眼眸中,卻滿是戲謔與暴戾。


    “看夠了嗎?”


    四周靜悄悄的,卻是沒有任何聲響。而此時,一道淺黃緩緩走出了稀疏的林子,看向河水中那一抹嬌小白影。


    “咯吱咯吱”河水表層結了冰,遮住了水下的瑩白之景。


    羽陌塵神色坦然,“我碰巧路過,並非有意窺探。”明亮的抹額緞帶被月光覆上了淺淺的白,在夜風中微微擺動。


    “那你可以繼續路過了。”葉幽然輕輕勾著嘴角,似笑非笑,眼中卻是閃著點點冷光。


    羽陌塵轉身卻是頓了頓,他背對著她,猶豫半響還是問出了口:“黃金鍾,是你敲響的嗎。”


    “是。”葉幽然坦然迴答。


    羽陌塵心中輕歎,果然……“小心葉家的那位,他在十幾年前就已是九階大能了。”


    葉幽然神色不動,依舊幽幽看著那欣長的背影,咧開嘴:“他就是傍個神人也沒用。”


    羽陌塵垂眼低笑,性子還是這麽惡劣。


    見那亮眼的顏色走遠,葉幽然解凍了河水,撫著微翹的嘴角,想著一定要告訴夜辰淵,她洗澡被人看到了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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