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大人聽了許俏這一分析,不禁紅了眼眶,把這些年的委屈和心酸一下表露了出來!


    “我在這雙曲當了十八年縣令呀!十八年呐!我也曾進士出身,我也曾一腔熱血滿腹經綸!我也想以己之力報效朝庭,可最後呢?今年是第十三年,不敢與外縣通商,不敢對雙曲做大的改變!甚至明知道對雙曲有利的事,我都不敢去做!這麽些年,雙曲縣還是自給自足,百姓全部都吃飽都成問題!都是那藥局害的!”畢縣令真想痛哭一場,可他不敢在別人家裏太過失儀,隻是紅了眼眶,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


    許俏聽了他的話,十分的理解他!他這十幾年過得是多麽憋屈?


    “畢大人,其實你真的無需太過在意了!皇上早就忘記了當年的事!”


    “此話怎講?”畢縣令忙追問!


    “想必你應該還記得喬柏舟吧!喬柏舟當年為了保全皇上的名譽,以及雙曲縣的百姓,他自盡而亡!可是皇上似乎對他用命來兩全的事絲毫沒有記在心上,幾個月前皇上又逼死了喬柏舟唯一的後人,喬冬淩!”許俏提起來都覺得皇上忘恩負義得可以!


    “當真?喬先生的女兒被皇上逼死了?”畢縣令大驚!


    “當然是真的,喬冬淩當著萬千百姓及禁軍從京城的鍾鼓樓上跳下來了!他早已不記得當年的事了,而你卻還小心翼翼!雙曲以後該怎麽發展就怎麽發展!不必顧忌任何人和事!因為杜大人死,喬柏舟也死了,孫太醫比喬柏舟死得還早!還有朝中那諫言的官員也早已過世了!寧王是皇上的親弟弟,隻要他不想要皇上的江山,這件事他也早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皇上那日理萬機,大事件那麽多,藥局研製長生不老藥這等陳年舊事哪裏還會放在心上?”許俏冷笑了一聲,他是真看不起當今皇上!


    畢縣令無奈的笑笑,又端起酒杯:“當年一道旨意,雙曲縣令畢成濱永不調任升遷,我就注定了一輩子隻能當個縣令,當個毫無作為的縣令!皇上不記得當年事,可那道旨也刻在那裏,我的仕途也就埋在了這裏!”


    許俏能感受到畢成濱的無奈和不甘,她不確定他是否真的有才幹,可是他能思考到百姓,想有所作為,就說明他雖在雙曲束手束腳,也沒有消磨他的意誌,沒有得過且過!


    “縣令大人,今日到了我家裏,就沒有什麽顧忌,暢所欲言便可,把心裏的委屈都說出來!”許俏覺得時機到了,可以問問當年的事了!


    畢縣令知道今日酒喝多了一些,有些醉!可是酒醉心明,他還沒醉到一塌糊塗的時候!隻是有些話,他想說,他憋了十幾年了,不吐不快!哪怕明日這些話引來殺身之禍,他今日也痛快了,再也不窩囊了!


    “何隻是委屈?這是折磨!你們有過那種敢怒不敢言的經曆嗎?你們有過那種做劊子手的感受嗎?你們看到過一家大小淚流滿麵的跪在你麵前問孩子的爹在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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