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麽,不哭了。”男人抱著自家小閨女,嗓音低低的,帶著磁性的聲音就像流動的樂章,譜一篇童話,“你們就像星體一樣,她是太陽,你是月亮,太陽出現了大家就看不見月亮了,但是月亮沒有消失,隻是睡著了,等太陽落下去,月亮就醒了。”


    啜泣聲隨著他的話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帶著哭腔的詢問:“我是月亮?”


    “嗯。”大人把被她哭進嘴裏的頭發拉出來,眼神複雜了一瞬,有些傷感,放柔聲音道:“太陽消失了,月亮就出來了。”


    伊月窩在他懷裏沒出聲,聽著這家夥真當她是小孩哄,心裏的難過一陣一陣,一瞬間她甚至想,為什麽月亮的出現要因為太陽的逝去。


    她本就是自己的太陽。


    “行了,別哭了。”湛長然在她臉上胡亂蹭,抹掉她的眼淚,抱在懷裏顛一下換個姿勢抱著,“好了好了,你這哭得我心慌。和你說個事,我知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明天你跟著阿蠻去找你凱爹,木格跟著你們一起走,看好那小子。”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是靠時間積蓄感情的,從接手這個娃到現在這麽長的時間總歸是積累了一些情感。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從喂奶到哄睡都被這幼崽逼得親手照看,假他人之手都不行,把這麽個鐵血漢子硬生生訓練得受不了小孩哭。


    一哭他這心裏就膈應,沒法冷眼看下去,簡直像是強迫症發作,醫學上好像有理論,這叫照顧孩子照顧出的父愛。


    父愛就父愛吧,反正他們幾個人遺落在這裏,也沒人管。


    身份確認、瓦隆、聯邦幼苗愛是什麽是什麽,怎麽也不會歸他頭疼,等出去了愛怎麽樣怎麽樣,現在當女兒養就養了,他又不是養不起。


    湛長然揉揉自己的太陽穴,有些疲憊地問這個小東西,“迴去了,睡覺嗎?”


    小腦袋就搖一搖。


    “你個夜貓子。”男人往迴走,“不睡算了,反正你也困不著自己,自己玩別跑遠,別打擾別人。”


    火堆旁,木橋山靠著樹,木格被他抱在懷裏,蓋著層外套,看見湛長然會來用眼神打了招唿,然後閉著眼睛準備入睡。


    先放下孩子,隨她自己跑去玩,湛長然才把阿蠻弄醒,看著一個激靈彈起身擺出防衛姿勢的男人,示意他守夜。


    安排好一切,他才能稍微安心睡個覺。


    *


    木格揉著眼睛起來的時候,太陽剛從山邊冒出小半個腦袋。


    他睡意朦朧地看一圈四周,三個大人隻剩一個大塊頭在燒火堆,這一覺睡得嗓子很是幹啞,他咽咽口水潤潤嗓,才略帶沙啞地問:“叔叔,我爸和甚叔已經走了嗎?”


    這個魁梧的漢子抬眼看他一下,粗著嗓音道:“走了,有好一會兒了。”


    “哦。”木格幹巴巴地應一聲,有些失落自己老爸走的時候沒給他打招唿,但想起昨晚父親交代的話,很快又振作起來。


    “叔叔,然然呢?”他尋了一圈,沒找見人,不得已尋求大人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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