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木格抓在手裏的紙鶴擁有了生命,拍打著還能看見木製纖維的草紙翅膀,高高低低地在伊月腦袋上轉一圈,又歪歪扭扭地飛了迴去。


    這又不是野外奇妙物語,折紙死物能動,不知道木格對它做了什麽神奇的手腳。


    “爸爸!鳥啊!”她指給湛長然看,在她眼裏,泛著微光的紙鶴像是自己就背了個小小電池,不知道被什麽驅動著活動,活靈活現得像個真的生命。


    但它不是生命。


    她也能讓紙鶴飛一小下,還不如像紙飛機一樣哈口氣扔出去飛得遠,那是靠她弱弱的精神力當動力推動,紙鶴不能靠自己飛。


    這又是什麽新魔法?


    老父親搓衣服的手一頓,隻掃了那麽一眼,像沒事人一樣繼續洗衣服,輕描淡寫地說:“符術師的小把戲而已,激動什麽。”


    比起會憑空取物、搓手點火、單手耍花刀、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各具特色的星際戰士來說,隻是讓個紙鶴動一動的確算是小把戲。


    “奧……嘿嘿。”伊月直盯到看不見了小紙鶴,才咬著唇,把身上的大衣服摟緊緊,小身子和爸爸的背貼一貼,傻笑兩下。


    “你要真覺得感興趣,可以試試讓那小子教教你,看這東西是怎麽弄的。”當父親的擰一把水,把小的給喚過來,“不要站在人背後的這個位置,容易被撞到。”


    “把鞋脫了。”湛長然手一伸,讓人坐自己大腿上,單穿一件單薄的裏衣蹲在河邊,給小家夥脫鞋的認真表情迷人的不得了。


    時光給他添上的沉穩氣度讓這成熟的男人透著足以惑人的神秘魅力,而極為反差的是,這樣一個身手不賴的星際戰士、隊伍老大,毫無芥蒂地接手照顧她的一切繁雜小事,成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奶爸。


    返璞歸真到和任何一個普通父親毫無差別。


    “鞋鞋。”她翹起自己白嫩嫩的小腳丫,親親昵昵地趴在爸爸平平坦坦地大腿上,兩條小腿懸空在兩側晃啊晃,烏溜溜的眼轉得靈活,看爸爸給自己洗鞋。


    她很珍惜和他們每一個人每一分秒的溫暖相處。


    湛長然把這雙小鞋子擰幹,手背突然抵在唇上,咳兩聲,低頭看一眼,若無其事地在水裏衝掉血跡,一手抱起冷到打噴嚏的小女兒,理理裹在她身上的大衣服,給卷成個小毛毛蟲才抱迴去。


    不能感冒,不然又是一番折騰。


    養幼兒的男人總比養大孩子的男人操心地多些。


    阿蠻烤肉的技術相當不錯,老遠就能聞到蛋白質被火焰炙烤的香氣,伊月被安置在爸爸懷裏很是安逸,看他搭個簡易架子烤她的小衣服,身上除了小褲褲未著絲縷的她暫時被剝奪了自由。


    “我可是用了四種模式組合才讓它飛起來!”木格拍著胸,朝窩在大人懷裏的同伴驕傲地說。


    對著木格不停挑眉、手裏捏著紙鶴翅膀尖的得瑟表情,伊月努力伸出手,兩個拇指一勾,手背交錯,一副小鳥翱翔的動作,“它飛哦!”


    拇指一豎:“木格厲害。”


    木橋山看著因為別人一句話就更驕傲的兒子,不忍直視地捂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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