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女孩,被先遣隊寬容對待的小姑娘,醒來後自己在洞裏玩的時候,被那個眼神充滿惡意的瓦隆給喊了過來,騙她進了欄杆。


    孫雪的目光隱晦地看了那個此時還活著的男人,她沒有因為小朋友待遇不同而有什麽不滿,隻是在那種事情發生的時候,為了保全自己選擇了冷眼旁觀而已。


    現在她好像還能迴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麽,隻感覺渾身冷到了極致。


    男人不過是裝著可憐要水喝,懵懂的小姑娘就跑去給他拿杯子裝了,一側身走了進來,她以為是在幫別人,沒想到是進了地獄。


    進來了,就走不了了。


    她被男人提起來扔到角落的時候才從驚惶中反應過來要唿救,掙紮著要跑,而那個男人隻是注意著留守戰士的反應。


    ——那個叫做奧格的男人隻是冷淡地看了這邊一眼,擺明了不管。


    於是男人帶著渾濁的笑意,在孩子快要跑出去的時候抓住她的腳腕,在一片恐懼地尖叫掙紮中,生生把她拖到了角落。


    路過她的時候,她還朝她求救,抓著她的褲腳滿麵哀求,而她隻是……轉過了頭當作沒看見。


    那稚嫩驚恐的求救聲沒多久就消失了,變成了扭曲又淒慘的哀鳴,絕望又痛苦的慘叫持續了十幾分鍾才低落下去,隻有不時的細弱聲音代表她還活著。


    扭曲……厄斯裏麵的人是扭曲的……人性也是扭曲的……


    每個人都學會了不多管閑事,隻有這樣才能擁有更大的存活幾率。


    人啊,有時候就不是人了。


    過了多久?她記不清了,隻記得那小家夥被扔到門口的時候,已經不著寸縷的身上……都是被虐待出的青紫。


    隻是她還活著,偶爾從嗓子裏發出幾聲痛楚的輕哼,眼淚不停落下。


    孫雪清楚,那個男人隻是發泄自己對莫測未來的恐懼,對先遣隊的挑釁以及不滿通過這種方式表達。


    他不敢挑釁更強者,但心中的黑暗可以向更弱的個體身上抒發。


    隻是那個男人……錯估了這個孩子的重要性,奧格不會管她遭遇了什麽,可其他人會。


    其他人迴來的時候,那個金發碧眼俊美如神祗的男人第一時間開始找她,看見這個場麵的一瞬間,渾身氣勢冷冽的隻是同處一個屋內,都仿佛被利刃刺傷了無數迴。


    那個瓦隆這個時候才從饜足中嗅到了恐懼的味道。


    男人穿著作戰靴,一步步像是踏在他們心上,踩著心跳走了進來,顫抖著手抱起那個已經不能出聲的孩子。


    她臉上都是茫然,落在他懷抱裏的時候輕輕縮了縮腿,沒有哭,就是呆呆看著他。


    血肉模糊的傷口坦露了大半天,隱隱有什麽爛掉了的味道傳出來,戰士絲毫不嫌棄,脫了衣服把她蓋住,帶她離開了這個地方。


    孫雪隱隱聽見一個女聲說:“傷太重……髒器損壞嚴重……救不了了……”


    然後那個男人就抱著還有氣的孩子盤腿坐在了他們對麵,他把匕首插在身旁的地上,鋒利的刀刃在向他們展示著未來的待遇。


    男人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拍哄著半睜著眼的小孩,大手摸摸她滿身傷的臉,輕柔地哄她入眠。


    一邊溫柔,一邊渾身都是森森煞氣,陰寒地刺著他們。


    他們在殺氣中煎熬了半個多小時,那個小胸脯微弱的起伏終於停止後,殺神朝他們走了過來……


    那是淩遲。


    鋒利的匕首片出的肉很薄,男人藍色的眼裏翻卷著暴風雨。


    耳邊的慘叫越淒厲,他那唇角的笑容咧的越大。


    惡魔現世。


    他們害死了她,那麽他們所有人都沒必要活。


    再然後……她終於死了,就迴到了現在……時鍾好像被誰倒撥了一圈。


    那個小姑娘還活著。


    她也還活著。


    ……


    鋒刺突然從夢中驚醒,恍惚地看向瓦隆那邊,所有人都還活著,那滿手血似乎都隻是幻覺。


    他淩厲的目光一頓,想到了一種可能,趕緊翻身落到地上,在微弱的燈光下俯身看向那睡得香甜的小東西,探手把她撈了出來,緊緊抱著她,像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一樣。


    孩子感覺到不舒服,迷迷糊糊的睜眼,甕聲甕氣地說:“叔……困……”


    鋒刺張了張嘴,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輕柔地拍拍她的背,沙啞著嗓音說:“叔叔抱著你,沒事兒,睡吧。”


    小丫頭費力地睜眼,最終還是沒有抵抗住睡意,大眼睛化成兩條彎彎的縫兒,白嫩的小手抓著他的衣服,唿吸慢慢平緩了。


    鋒刺顫著手摸著那嫩嫩的小臉蛋兒。


    激烈的心跳終於慢慢平緩了下來。


    太好了……太好了……


    她沒事,還健健康康的活著。


    背後傳來了腳步聲,他警惕地迴頭看,他的戰友們臉色不太好,“我們好像遇見了麻煩。”


    ……


    一群人圍在一起談了半天,終於互通了情報,大家都多了一段第二天的記憶。


    “嗯,通訊被擾亂,但是現在個人空間應該可以打開,把可能要用的都拿出來,短時間我們聯係不上外界要在這裏生活一段時間了。”東之邊整理東西邊說道。


    “現在情況就是,我們的記憶裏都多出來了部分明天的信息。”隊長看了看那邊的紛紛臉色發白的瓦隆,“就連他們也是。”


    “天亮了把那個刺頭解決掉,別留隱患。”阿蠻壓著嗓音說,“這才剛開始就這麽麻煩,晦氣。”


    “機甲紐是用不了了,但是納米裝甲不受影響。”奧格冷淡的嗓音很有韻味,“武器充能的都改下檔,材料具有納米態的拿出來,大件收迴,空間不一定什麽時候就會被徹底屏蔽。”


    眾人忙碌了起來,鋒刺就是再小心,收拾東西的動作也影響到了懷裏的小家夥,她揉著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歪歪扭扭地直起身,霧蒙蒙地看著大家忙碌。


    鋒刺突然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問:“你有沒有不舒服?”


    伊月懵懵地看他一眼,“餓……”


    被塞了包半透明蛋白塊的孩子抓了抓頭發,吧噠吧噠喝著,慢慢清醒了些,邊喝邊坐在鋒刺懷裏,搭錯筋兒一樣晃著小腿喊:“叔叔姐姐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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