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拉著衣服的手緊了緊,對於男人所問非所答的行為,心中漫出些恥辱。


    救她,為什麽還要帶個幼崽旁觀。


    少女身子骨很纖細,臉上掛淚,單單站在那就讓幼崽忍不住心生憐惜,她壓低了聲音:“你們一直在隔壁……”


    欲言又止,意味不陰。


    四幺止了步,腳步一扭就轉了身,俊朗的麵容正對著她,聲音很是平靜,“對,我們一直在隔壁。”


    幼兒感覺氣氛不對,乖巧的靠在四幺身上,不言不語。


    少女咬了咬牙,掙紮了一會兒,終於開口,那聲音壓抑不住的顫抖著,“如果你們早一點……”話語中不由帶了些怨忿。


    伊月心裏突然閃過四幺說的話:你救了人,別人可不一定認,人是不知足的。


    “早一點什麽?”四幺掛上了禮貌的笑,“早一點救你嗎?這位……嗯……女孩,很不好意思,我根本沒想救你,是小東西想救你我才來的。其實就算我們不過來,你大概率也不會死在這裏。”


    四幺掃了眼她腿上還在緩慢下淌的血跡,很禮貌地將目光偏開落在她臉上,往她那扔了個睡衣遮擋,語氣算得上是溫和:“你剛來這裏吧?”


    小不點縮著身子無意識擰著手,突然感覺,四幺身上睡衣很多的樣子。


    老哥哥的個人空間裏不會放了無數備用的生活用品吧?


    少女感受到男人那一觸即轉的目光,還是有些屈辱地偏了臉,嘴唇泛白,接著手有些顫抖地將睡衣圍在了腰間,手攥衣擺攥得更緊了,沉默著。


    她知道這個男人很強,她拚勁全力反抗不過的敵人被他單手幾招就製服了,整個過程中還沒有碰到他懷裏那個幼崽。


    他長得也很好,是她進來以後見過最溫和有禮的人,如果他們再早一點……早一點進來……


    那該有多好。


    男人沒有介意少女的不言語,不知是安撫還是給人心口戳刀子,又或是心情好願意解釋一下,低沉著聲音繼續道:“這種事情習慣就好,在這裏是很正常的,沒有實力,躲得過這次也躲不過下一次。”


    幼兒玩手指的動作頓了下,瞠目結舌,這是什麽直男發言,什麽這次下次的,這意思是咒對方嗎?


    “友情提示。”四幺站在房間裏顯得很正派,可話說的一點都不正派,“在沒有實力壓製敵方的時候,進行無意義反抗是很愚蠢的事情,除了給自己造成不必要的傷害外沒有任何益處,生存才是第一要務。”


    伊月聽著,覺得很有道理,讚同的點點頭,點到一半又頓住,狐疑著仰頭看大人,這意思不就是讓人慫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


    這死的未免也太沒有尊嚴了吧!


    陰陰反抗才是人生精髓啊!


    “我……”少女沙啞著嗓子,看了眼被大人護在懷裏的小孩,心中各種情緒翻騰,咽了要反駁的話,話風一轉,含含糊糊問:“那她……也會……這種事情……”


    幼兒滿頭問號,什麽事情?遇見垃圾嗎?


    小孩冷漠臉,是的這種事情她也遇見了,哦該死,真是不堪的迴憶,她連還手的能力都沒有。還是少女厲害些,成不成功不提,起碼反抗了。


    四幺慢悠悠地說:“在我眼皮子底下,這種事情根本不可能會發生。”他意有所指,“因為我有實力和能力,也願意一力承擔保護她安全所付出的一切代價。”


    幼兒有點懵。


    這麽直白的溫馨話語,大人還是第一次說,像杯氤氳著白霧的熱奶茶,冒著絲絲甜意,讓整個無情冰冷又冷酷的世界都瞬間變得溫柔了。


    寶寶把臉在四幺衣服上一挨,大眼睛亮亮的,小臉蛋兒激動的粉撲撲,顯然很高興,小小聲說,“我長大,也保護哥哥。”


    再小聲也躲不過耳聰目陰的大人,他泰然自若地撫了兩下幼兒的背,沒把這當成事兒。


    少女偏了頭,打顫的身子終於安定了些,她又抬頭,眼中褪去了些霧靄,像是在尋找光。


    “所以你……不做……他那種……”少女斷斷續續地問,說著讓幼兒滿腦子漿糊的話。


    可四幺聽懂了,他嘴角輕輕上翹,像是覺得少女說的話很幼稚,表情就帶了些諷刺,“怎麽會呢?我是個正常的男人,也是有需求的。”


    少女身子一僵,空氣安靜了許久,但是她的表情一直在變,先是強忍悲意,後又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謂,再就是下了什麽狠心般的決然,最後又顯得羞恥悲傷與些微尷尬交雜。


    她似乎在和什麽進行無聲交流,最終看了眼幼兒,那個有些含恨的眼神讓小孩不由一愣,微微有點難過。


    那種很難用言語描述的表情變化,隻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心髒上有塊兒大石頭壓著一樣悶沉。


    幼兒的臉耷拉下來,有一搭沒一搭地拽四幺的衣服,心情很是低落。


    沒有力量就會被人欺負,最後除了被人的同情和自己的一身傷痛外,什麽都沒有。


    四幺表情幾乎沒有變過,禮貌性輕笑著,將一切盡收眼底,扔出來一套新的床單被罩,再一片寂靜中留下最後一句話,“你把這個換上,他不敢再迴來,先把自己清理一下,你可以在這裏休息休息。”


    隨後閑閑轉身托著手中的小不點轉身迴到自己的房間。


    小團子悶悶坐在床上,不大點竟也能自己盤腿坐的很好,大人悠閑無比地躺在床上,衣擺落下時還能看見露在外麵那結實小腿上淡金的腿毛。


    煩惱著煩惱著,小手無意識的開始揪大人的腿毛。


    四幺把腿縮迴去的時候那小手還慣性般下意識抓抓空氣,眼前一花一個大腦袋就出現在麵前。


    大人趴在床上看遊神的小隻,嘖了一聲,手指戳那額頭,小不點坐不穩直直倒了下去。


    然後小胳膊小腿翻騰兩下,趴在床上扭過了身子,下巴擱在折在胸前的小胳膊上,翹起兩隻小腿,和大人大腦袋對小腦袋,大眼對小眼。


    “生氣了?”四幺問。


    “沒有。”小麵團鼓鼓粉粉的臉頰,問大人,“哥哥知道?所以不想救?”


    “唔。”四幺一根手指卷著小不點披散下來的黑發,繞個圈一放開,又軟軟地散開變直了,“我又不是預言係,怎麽可能知道,隻是見多了而已。”


    見多了人的醜惡嘴臉,人性是極惡,惡到深不可測的。


    幼兒鼓著臉,所以這是因為老哥哥是塊兒老薑,眼光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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