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宮弟子用灼灼地目光看著葉清道:“請問姑娘是何時抵達塵緣星的?”


    葉清背負著雙手,悠然道:“本姑娘來了大約有二十天左右,莫非你在懷疑我的身份?”


    乾坤宮的弟子頓時把目光移開了數尺


    她天生麗質,雖不及寧纖雪那般嫵媚,但也算是驚世駭俗的那一類了。在整個塵緣星裏也隻有明波仙子能夠與她一較長短。在她逼問下,乾坤宮的弟子連正眼都不敢望她一望,當下隻能結舌道:“姑姑娘若是二十天前抵擋此處,理應是同誅魔院的師兄一起前來的才對,為為何在下從未見過姑娘?”


    葉清佯怒道:“本姑娘並不屬於誅魔院管轄,一到此處便去遊山玩水了,莫非這個也要經你同意不成?現如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師叔稟報,聽說他們正在你們乾坤宮落腳,煩請進去給我通報一聲。”


    那乾坤宮弟子如獲救星,連忙點頭道:“好的,姑姑娘稍候,我這就去通報。”說完轉身逃了。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後,那乾坤宮的弟子終於返迴,他身後還跟著一名聖清院的師兄。


    隔著十丈的距離,葉清脆聲道:“任逸師兄,請問若浩師叔在不在?人家有事情要向他稟報。”


    對麵的任逸眼睛一亮,欣然道:“葉師妹你終於迴來了?師叔正和無心道長聯手,準備救治明鏡散人的傷勢,就在剛才他老人家還在尋問你的蹤跡呢!”


    葉清笑道:“是嗎?謝謝你們的關心。”正要邁進大門,突然間停了下來道:“無無心道長也來了?”


    任逸點頭道:“是的,有無心道長駕到,那明鏡散人的傷勢看來複原有望了。”


    葉清卻是一陣驚駭。沒錯,在這世上能夠揭穿自己身份的人,並不隻有若風和若淵倆人,還有當年一起到過中原並追蹤過華麟的六大高手。他們分別是聖清院的若風和若淵、劍罡宗的渡空、空速派的李塵埃、以及無極宗的無心道長、當然還有塵緣星的明鏡散人。


    或許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如今若風已死,李塵埃失蹤,明鏡散人則昏迷不醒。除去若淵外,放眼整個修真界裏,隻剩下兩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正因為知道自己身份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葉清才敢繼續冒充聖清院的弟子,因為世人絕不可能想到自己會和華麟有什麽瓜葛。但今天卻很不幸,這無心道長恰恰就是能識破自己身份的一位。


    古語有雲:見火及身,不知避者,謂之蠢也。


    葉清立刻轉移話題道:“糟了,我忘了還有一件事要去”


    但話還沒說完,身後卻傳來一聲爽朗的聲音道:“葉師妹,你近來可好?”


    葉清猛地轉身,就見台階下又有四個氣質不凡的男男女女,緩緩步入了山門。走在前麵的是任弘遠和任輝,而他們的身後則跟著兩名楚楚動人的女子。左邊那位更是有著傾國傾城之色,她雖是一付弱不禁風的模樣,但卻更使人從心裏對她產生了一絲憐愛之意,正是塵緣星以美貌著稱的明波仙子。


    葉清與之對視了一眼,雙方都愣了一下。


    任弘遠問道:“葉師妹,那件事情怎麽樣了?”


    葉清迴過神來道:“什什麽事情?”


    任弘遠笑道:“當然是關於那條幼龍的事情了。”


    葉清心下電轉,頓時又驚又喜,驚的是他們早己知道自己這些天一直留在仙劍派,喜的是他們仍未知道自己和華麟之間的關係。葉清的應變能力絕不在華麟之下,當下惋惜地道:“那小白雖然和我建立了一些感情,但它始終是華麟帶大的,清兒實在沒辦法把它帶出來。”


    任弘遠安慰她道:“師妹不用擔心,那條幼龍雖然有些麻煩,但我們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隻要華麟一出現,立刻就能將他一舉成擒。”


    葉清秀眉一揚道:“這麽說來,我們已有對付華麟的辦法了?”


    任弘遠道:“那是自然。”


    葉清佯裝欣喜地道:“快說來聽聽,究竟要怎麽做,說不定清兒也能幫上忙。”


    任弘遠絕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可愛又清純的師妹竟會一心一意幫著外人。所幸他的處事經驗還算老道,如此重要的事情當然不會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於是柔聲道:“師妹累不累?不如進去坐坐,我們稍候再詳談。”


    葉清一陣躊躇,如果進入乾坤宮,那便很可能會被無心道長撞見。如若不進去,卻又無法探聽聖門的計劃,這可如何是好?


    正猶豫間,明波仙子來到她身前道:“好妹妹,你還是第一次來到我們乾坤宮吧?要不要我帶你去四周看看,我們的觀月峰可是塵緣星的第一美景呢。”


    葉清一陣恍惚,眼前好像浮現出了公子那孤單的背影,不由心中一痛,橫下心來道:“好罷,謝謝姐姐!”


    明波仙子嫣然一笑,攜著葉清,倆人盈盈向台階上走去。


    兩人且走且談,葉清心係華麟的安危,於是旁敲側擊地問道:“對了,姐姐剛才和清兒的師兄去了哪裏,為何這麽晚才迴來?”


    明波仙子歎道:“我師兄已經昏迷了數十日,雖然請了無數修真者替他治療,但始終未能奏效。今兒恰巧無心道長趕到,於是請他施以仁術,他給我們開出了一個藥方,手上少了幾味藥材,所以我們就去附近的山區采了一些,準備晚上就開始煉藥。”


    葉清暗暗想到,看來他們今天的行動好像和公子無關,於是隨口道:“你師兄就是明鏡散人嗎?”


    明波仙子點頭道:“是的!”


    葉清雖然早已猜到了這個結果,但仍然感到有些吃驚,心想這明波仙子看起來如此的年輕,沒想到竟然和明鏡散人同屬一個輩份,心想修真之人果然是駐顏有術。於是問道:“明鏡散人的傷勢怎麽樣了?”


    明波仙子黯然道:“師兄他吉人天相,一定會好起來的!”


    眾人沿著台階緩緩向上,繞過了中央操場,並肩向著後山行去。


    葉清暗暗盤算著:他們要去送藥,屆時定會遇到無心道長。自己若是同去,恐怕身份會立刻被揭穿,還是和明波仙子一起去山頂走一走比較好。於是一言不發,跟在了明波仙子的身後。


    不知不覺走進了右邊的一條小道,任弘遠幾個人果然和她分道揚鑣,此時身後隻剩下了月兒一人,葉清詫異道:“後麵那個小妹妹是誰?”


    明波仙子道:“她是我徒兒,名叫月兒。”


    葉清粉臉一紅,心想她的徒弟年紀和修為都和自己不相上下,心想自己的這個身份實在有點可笑。


    三人登上了觀月峰,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在這山頂之上竟然有一片平靜的湖麵,岸邊還豎立著一座巨大的石碑,上書“觀月湖”三個大字。此時一輪明月正好緩緩升起,與石碑一起映在湖中,仿如身處兩個世界。


    身後的月兒突然道:“師尊,這幾天怎麽沒有看見水靈獸啊?”


    明波仙子笑道:“它大概在休息吧?它也老了,精力大不如從前,以後沒有什麽重要事情的話不要隨便把它叫出來玩,知道了嗎?月兒!”


    “哦”


    月兒低下了頭來,心中一陣難過,嘴角輕啟了幾次,好像有話想說的樣子。


    明波仙子看在眼裏,於是問道:“怎麽了?有話就說出來吧!”


    月兒楚楚可憐地道:“師尊,你不是說要去捉一隻水靈獸來嗎?月兒都聽你說過好幾次了,為何現在卻又不去了?”


    明波仙子歎道:“等你大師伯醒來後,為師才有時間去尋找。”


    “原來如此!”月兒感到一陣沮喪,心想師伯能不能醒來都是一個未知數呢。


    三人屹立在湖邊,望著遠處那波光粼粼的水麵,各人都想著自己的心事,許久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月兒打破了沉寂道:“師傅,我們的水靈獸還可以活多久啊?嗚嗚嗚”


    明波仙子一陣黯然,心中感到煩躁不己,但她生性溫柔,依然迴答道:“它已經有兩千多歲了,什麽時候離去都有可能。你呀,每次還騎著它在水麵上頑耍,真是一點都不懂事。”


    月兒聞言,頓時悲聲道:“師傅,徒兒知道錯了。嗚嗚嗚”


    葉清聽罷,竟然深有感觸地道:“其實吧,清清倒覺得月兒姑娘並沒有錯。你們所說的水靈獸雖然老了些,但它既然願意和月兒姑娘頑兒,說明它非常喜歡和月兒姑娘在一起。它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或許對它來說,這是最後一次快樂的機會,為什麽不多陪它玩一玩呢?”


    明波仙子全身一震,愕然望著葉清。


    她哪裏知道,葉清為了追隨華麟的腳步,曆經了千辛萬苦,為了再感受一下他的溫存,她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


    葉清的這一番話猶如晨鍾幕鼓,強烈地震憾住了明波仙子。她絕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名少女,竟然會有此等的見識!


    沉默了許久,明波仙子終於問道:“葉姑娘加入聖清院有多長時間了?”她總感覺葉清的身上總是透著一種神秘感,所以才有如此一問。


    葉清淡然道:“快有兩年時間了吧.”


    “才兩年時間?”明波仙子一陣錯愕。


    葉清點了點頭,心裏卻暗暗想到,自己必須在明鏡散人醒來前打聽出聖清院的計劃,否則到時候又多出一個可以識破自己的人,於是故作從容地道:“好姐姐,我們聖清院的師兄都住在哪裏?我想去跟他們打個招唿!”


    明波仙子並沒有發現什麽異常,轉身道:“我帶你去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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