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昏迷,華麟隻覺騰雲駕霧般,全身說不出的“舒坦”。不知不覺,已是日出東方。


    一縷曙光,從窗戶外斜斜照了進來,正好投射在他的眼睛之上。華麟揉了揉雙眼,迷迷糊糊坐了起來。首先飄入鼻尖的,是一絲淡淡的芳香。隻覺這香味是如此醉人,既感到熟悉,卻又有些陌生。


    陡然,華麟從床上彈了起來,摸了摸胸口,卻發現自己的傷口不翼而飛。除了有些胸悶外,竟察覺不到一絲痛楚。迴頭看了看床上的香枕,喃喃道:“真要命了,竟在絳雪的閨房睡了一整天。還好她們都不在!”


    慌忙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拉開房門,就見寧纖雪倚在不遠處走廊的木欄邊,望著遠方的湖麵。一輪紅彤彤的朝陽倒映在水中,景色煞為美觀。


    華麟來到她右邊站立,順著她的目光,望著東方的紅日道:“哎,這次又要謝謝你了”


    寧纖雪卻沒有迴頭,隻是淡淡地說道:“日出日落,往複不止。恩怨也是如此,別人敬我一尺,我定會還之一丈。或許,這也是天道輪迴的一種吧?”


    華麟看著她絕美的側麵,一陣晨風吹來,帶起她的秀發。一縷青絲隨風飄來,並帶來一絲醉人的幽香。華麟總覺得有很多話想問她,可偏偏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麽。於是把心一橫,說道:“乘現在絳雪不在,我可要先逃一步了。我打算現在就去飄緲河,你呢?日後做何打算?”


    寧纖雪輕輕拔開額前的秀發,迴眸淡淡的說道:“那你去吧。不過要小心聖門,他們在飄緲河布置了大量高手。至於我,可能要去一趟仙鳶星係,現在正是複仇的時候。”


    華麟察覺寧纖雪隱隱帶著一絲寒意,知道她目前心情不好,正處於冷漠的一麵,於是說道:“你要多多保重,我先走了”說完甩出飛劍,在屏欄上借力一按,禦劍直射高空。迴頭望時,寧纖雪仍在目送著自己,但倩影越來越小,直至終不可見。


    迴到天池城,正巧是辰時三刻。北街的“傳送祭台”已經開啟,華麟自付路費,白光一閃,向飄緲河傳了過去


    在他想像中,焚陰宗的地盤一定非常陰暗,而且還有重兵把守。誰知根本不是這麽迴事。眼前一亮,隻見頭頂的天空一片蔚藍,悠閑的白雲飄向遠方,空氣極為清新。


    而且,這傳送陣雖然處於城市的中央,但竟然沒有看見任何焚陰宗的人把守。這真是咄咄怪事了。但越是這樣,華麟就越是覺得不安寧。就在這時,一名中年商人走了上來,低聲問道:“小兄弟,你是第一次來飄緲河吧?”


    華麟一愣,反問道:“你怎麽知道?”


    那中年商人笑道:“到了這裏,焚星宗的弟子是不會蒙著臉的。你這身打扮,反而有點像逃亡的犯人。”


    “啊?原來是這樣!”


    那中年商人又接著說道:“在飄緲河,你要記住三件事。其一,要把焚星宗稱為‘神宗’。因為這裏的百姓全都認為,是焚星宗的保護,才使他們沒有受到魔界的騷擾。所以他們都信奉火焰之神,是焚星宗的忠實信徒。你如果說漏了嘴,很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


    華麟眼皮跳了一跳,心想焚陰宗也太厲害了吧?把平民百姓都灌輸了邪惡的理念,難怪“聖門”都對他們無可奈何。隻聽那中年商人又說道:“其二,在這裏你千萬不要自稱是聖門中人。要不然,隨時都可能身首異處。其三,神宗的弟子在凡人的眼中,那是不可侵犯的神明。你目前又對焚星宗不熟悉,如果繼續使用這身打扮,隻怕有褻瀆神明之嫌。”


    華麟對他一陣感激涕零,問到:“大哥貴姓?真太感謝了。”


    那中年商人笑道:“說什麽謝不謝的?咱姓餘,單名一個瞿字。大家出門在外,都不容易,能幫就幫一下。城南有間‘異香酒樓’,那裏有許多異鄉的商旅,你如果要投宿,或者對這裏的風俗不太熟悉,可以去那裏打尖和學習。那裏的周掌櫃極為熱情,說不定還可以給你找到結伴同行的朋友呢。”


    華麟連忙道謝,果然覺得周圍的行人都投來異樣的目光,終於忍受不住,於是收起背上的飛劍,說道:“再次謝謝餘大哥!我現在就去換一套裝束,這身打扮果然有些不妥。”


    餘瞿實在太熱情了,指著城東的街道說道:“要換裝?你可以往前走兩個街口,左邊就有一家易容行,包你滿意!”


    華麟立刻與之告別,順著他的指點,在東街果然找到了“易容行”。心想這餘瞿好像對這裏很熟啊,他為什麽對自己這麽熱情呢?正想著,前腳已經邁進了易容行。店裏的老板立刻迎了上來,問道:“客倌需要些什麽?”


    華麟從來沒試過易容術,於是說道:“我想打扮成一個髯須客的模樣,你能不能辦到?”


    易容行的老板連忙點頭道:“這是最簡單有效的東西,我當然有了。你稍等”不一會,他就取出兩張假胡子,遞給華麟道:“這是‘天隱術士’親手所做的東西。既透氣,又舒服,可以常年貼在臉部。現在隻賣五萬晶幣。”


    華麟點了點頭,隨手取出一枚綠色晶石給他,說道:“不用找了。請問,你這裏有沒有更衣處?”


    易容行老板接過晶石,頓時眉開眼笑道:“有有有,裏麵請!”說完拉開身後的一扇木門,讓華麟走了進去。


    不一刻,華麟換好裝束,在鏡子前一照。隻見一名豪邁的男子就站在眼前,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想了想,華麟又把自己的頭發解開,故意弄亂,這迴真的成了一位名符其實的浪子了。


    走出來時,易容行的老板連聲稱讚道:“哈哈!客倌果然厲害,如果再配上一柄殘劍,一定會更為神似。來這柄殘劍就當是我送給你了。”說完從櫃台下麵取了一柄生鏽的長劍,遞給華麟。


    華麟描了一眼,發現這把劍連劍鞘都快散架了。於是笑道:“不用了,我自己有。”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劍鞘正好可以配上霞照,於是改口說道:“那好吧!謝謝老板,這個劍鞘我要了,長劍就留著賣廢鐵吧。哈哈哈!”


    易容行的老板覺得有些惋惜,但還是“錚”的一聲抽出殘劍,把劍鞘遞給華麟道:“拿去吧!”


    可是華麟接過劍鞘,目光卻停在了殘破的劍身之上。他是煉劍之人,當然一眼看出這柄長劍有些輕微的震動,仿佛舍不得離開自己的劍鞘。華麟心中一動,心想這柄長劍雖然舊了一點,但已經有了靈性,自己還是一起收下算了。於是改口道:“算了,劍身我也要了!”


    但沒想到,易容行的老板也是識貨之人。他也沒想到,在劍與鞘分離的瞬間,竟會產生這種情況。於是連忙搖頭道:“不行!我也走眼了,這柄劍竟然附有靈性,知道你要把劍鞘帶走,我真是暴殮天物啊!罪過罪過”


    華麟一愣,猶豫了片刻,說道:“那好!你留著它吧,記得要好好待它。”說完轉身就要離開,誰知背後的老板突然叫道:“大俠等一等,還是你拿走算了!”


    原來,華麟帶著劍鞘走的時候,易容行的老板就發現手中的長劍有點不受控製。嚇得他連忙出聲製止。華麟迴頭望來,不解道:“又怎麽了?”


    那老板手雙手一鬆,就見寒光一閃,殘劍已然“錚”的一聲迴到了劍鞘之內。易容行老板苦笑道:“沒辦法!靈劍擇主,強迫不得。”


    “啊?靈劍擇主?”華麟頓時想起了蕭家的天機圖,上麵確實提到過這個特殊的情況。於是舉起手中的長劍,端詳了片刻,不解道:“我已經有一柄靈劍了,這是怎麽迴事?”


    易容行老板問道:“那麽,大俠是不是精通煉劍之術呢?”


    華麟茫然點了點頭。易容行老板恍然大悟道:“那就對了。此劍沉寂了數千年之久,可能它希望你能幫它重新開光吧?”


    華麟聳了聳肩膀,說道:“是嗎?要我給它開光?”但心裏卻不太認同易容行老板的觀念。心想:可能是自己的“霞照劍”俱有強大的號召力,所以這柄飛劍才被召喚過來。不管怎樣,自己定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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