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緣搖頭道:“小麟啊,你這樣行走江湖可不行,是天山派的弟了也就罷了,怎麽還隨口說被天山給除名了?有時候你得硬充一下場麵知道不?”


    華麟笑道:“不用擔心,迴到中原莫說是飛鷹堂的二當家,就算他們所有人都到齊了,我隻要一句話,隨時都可以叫他們灰飛煙滅。哼哼,你們信是不信?”


    賈緣和西門無痕頓時麵麵相覷,顯然對他的話並沒有當真。


    華麟見狀,也不想多作解釋,隻是笑道:“還有啊,拜托以後不要再叫我小玲了,聽起來就像是女孩兒一般,以後就叫我麟少吧,這個稱唿我比較喜歡!”


    賈緣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想這小家夥囂張得很,搞不好被逐出天山派就是這個原因罷?


    三人在“翠紅樓”喝酒聊天,從天南聊到地北,從朝庭聊到武林,竟然什麽都有獵足。華麟的江湖閱曆在他們眼中實在幼稚得可笑,好在他也有一點自知之明,不懂的地方就直接發問,賈緣和西門無痕倒給他狠狠地補了一堂江湖課。


    從聊天中得知,賈緣乃是華山的嫡傳弟子,家境十分富裕,但他一向堅持賺錢是快樂之本,這讓華麟感到非常有趣。而西門無痕的家境就要清貧多了,好在他偷學了一身不凡的身手,養活自己倒不太困難。現在他最大的願望就是娶一位美貌的媳婦迴家傳宗接代。漸漸地,他們的話題就扯到了天下四大美女的身上了。


    西門無痕道:“嘿嘿,你們知道這世上誰最漂亮嗎?那就是慕容雪了,上次我在江南匆匆一眸,微風吹起了她的麵紗,那真是天仙般的絕色啊!”


    就連一向沉穩的賈緣,在灑精的熏陶下也大談特談,說道:“那是因為你沒有見到過牡丹何清芳,要不是她已經嫁作他人,那四大美女之首就非她莫屬。”


    華麟隻有聽的份,自言自語道:“難道這世上還有比上官靈和清清更漂亮的人,我真覺得皇上的秋貴妃都比不上她們。”


    西門無痕醉眼蒙朧地道:“誰誰是秋貴妃?”


    賈緣沉思道:“你說的莫非是絕塵劍上官靈?我聽說她的姿色冠絕寰宇,乃是四大美人之首,隻可惜我從未見過,她難道是你們天山的人?”


    華麟點頭道:“是的,她是我的小師叔!”


    一想起上官靈,華麟心中頓時為之一蕩,碧雲頂的一幕複又浮現在眼前,想起她那柔若無骨的嬌軀,臉上不知不覺又漲得一片通紅。


    唯一遺憾的是,自己把葉清留在了天山,沒有她在身邊,總覺得丟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心裏空蕩蕩的,好像人生都失去了意義。


    太陽緩緩東升,“翠紅樓”卻開始打洋了,華麟、賈緣、西門無痕隻好結賬離去。走出大門,西門無痕立刻哇的一聲,彎腰吐了一地,醉眼蒙朧地道:“我我們這是在哪?”


    賈緣扶住了他道:“我們在玉門關,你老兄的酒量真是不行,還不如麟少呢!”


    西門無痕立刻怪叫道:“誰誰說我不如他,來來來,我們再喝他三百大碗。”


    三人跌跌撞撞地走上了大街,迎麵卻走來了九個背負著長劍的少年,他們一字排開,為首的少年遠遠行禮道:“請問師叔,我們今天要不要上路?”


    賈緣揮手道:“下午再說罷,這兩位是我剛剛結交的朋友,你們快來幫著扶一下!”


    華麟雖然醉得不輕,但人還算清醒,立刻格開兩名少年的手道:“我我不用扶,本少爺可以自己走。”


    賈緣擔心地道:“麟少準備去哪裏?”


    華麟一呆,清清不在身邊,他真的不想就這樣返迴華府,於是道:“我我可能會去江南散散心。”


    賈緣道:“不如這樣吧,你同我們一起上路,順便還可以幫我押一押鏢,隻要送到江陵,我就付你一些相應的酬勞,你看如何?”


    華麟腳下一個蹌踉,迴頭道:“押押什麽鏢?”


    兩名少年扶住了他,華麟這才發現,其中三人身後都背著一隻小小的箱子,他一看就知道,裏麵裝的定是珍珠瑪瑙之類的異寶,這賈緣真會做生意,押鏢的都是他的晚輩,想必連工錢都省了,於是笑了笑道:“那好吧,反正我沒事,就隨你去江陵看看好了。”


    正說著,一旁的西門無痕也含含糊糊道:“我我說麟少,那把我也算上吧,俺現在身無分文,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賈緣和華麟對視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這家夥雖然醉得不省人事,但好像還記得自己的錢全被華麟沒收了,所以總惦記著這事呢。


    眾人迴到賈緣住的“風塵客棧”,在幾名少年的攙扶下,華麟也一頭裁在了被褥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下午未時,三人總算清醒過來,賈緣正色道:“我說麟少,這一路上就拜托你了。”


    華麟一覺醒來,此時已經明白了賈緣的用意,他怕自己被飛鷹堂的人盯上,所以才叫自己替他押鏢,賈緣這個朋友倒是值得一交,於是道:“你太客氣了,應該說謝謝的人是我。”


    西門無痕卻把今早的對話忘得一幹二淨,說道:“你們要一起上路嗎?這個那,那我先告辭了。”


    華麟笑道:“你不是說要跟我們一起走嗎?”


    西門無痕道:“我我有說過嗎?”


    華麟道:“當然說過,不如這樣吧,你也替賈大哥押一押鏢,至於工錢嘛,就由我來出好了。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三百兩剛好夠。”


    賈緣哈哈笑道:“不錯不錯,有三百兩銀子,足夠支付他到江陵的工錢了。”


    西門無痕氣道:“你們太過份了,這三百兩銀子原本就是我的好不好!”


    華麟笑道:“這話可就不對了,現在這些銀子已經換了主人,你究竟做還是不做?”


    西門無痕耷拉著腦袋道:“路路上管飯嗎?”


    賈緣大笑道:“反正餓不到你,哈哈哈!”


    眾人商議停當,在繹站換了一批馬,打算經西夏到秦州,然後從興元直抵江陵。算一算路程,竟有四千餘裏,估計最少要走個三十來天。


    這一天,他們剛剛過了甘家莊,遠遠就發現有人在後麵吊著。也不知道是找華麟算賬呢?還是看上了這批貨?眾人思鄉心切,自忖武功高強,哪管有沒有剪徑的強盜?


    又走了十餘天,終於到了中原地帶,誰知那跟蹤而來的家夥始終沒有出手。


    西門無痕笑道:“這些家夥果然是衝著麟少來的!”


    華麟一提馬韁,冷笑道:“衝我來好呀,下次我還要扒光他的衣服呢,哼哼!”


    “哈哈哈”眾人一陣大笑,十多天相處下來,他們都發現麟少十分有趣,哪像是一個正道人物?


    說笑聲中,繞過了一個山坳,遠遠看見一座繁華的城市座落在遠方。


    這是進入中原的第一座大城,其麵積足足有數十平方公裏。其防禦更是十分了得,那五丈多高的城牆,讓人望之生畏,還有那寬闊的護城河,上麵架著一座重逾千斤的鐵索橋,城門上書“秦州城”三個嵌金大字(現天水市),城門口車水馬龍,行人商甲緩緩入城。


    華麟眯著眼,抬頭看著那秦州城三個大字,嘴角露出了一個溫馨的笑容。心想七年時間過去了,麟兒終於迴來了,就不知道餘叔叔是否還在此地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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