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麽迴事?怎麽我總覺得有些心緒不寧的?”張桐內心暗忖,不由得七上八下,同時隱隱一股警兆,再次悠然而生:“難道蕭靜雅不甘心成為吞金葫蘆的器靈,還想破釜沉舟,最後掙紮一下?”


    張桐默默的想道,但是這種猜測很快又被他打消了,到了現在這種情況,蕭靜雅已經沒有其他退路,成為器靈已經是她最好的結果,如果強行脫離吞金葫蘆,迴到原先的肉身,隻有坐以待斃,不存一絲僥幸。.\\


    而且經過剛才強行奪舍張桐而未能成功,已經使蕭靜雅的元神受到重創,就算再施詭計,借著張桐和尹春娘的幫助,從那石台上脫困出來,也不可能再有餘力重新奪舍,所以張桐很快料定,這種不祥的預感,不是源於蕭靜雅。


    “可是如此一來,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麽迴事呢?難道是”張桐一麵懷疑,一麵再次把眼光落在那座白色的石台上,已是眉頭緊鎖,麵色愈發嚴峻。


    而與此同時,蕭靜雅把話說完之後,見到張桐半天沒有迴音,臉色又陰晴不定的,還以為是不相信她,頓時心中暗暗著惱。


    要說蕭靜雅這一次成為吞金葫蘆的器靈,一開始雖然氣憤,但是冷靜下來,仔細一想,便也釋然,轉倒認為這一次變故,未嚐不是她的一擊機遇。


    因此對於張桐也算不上排斥,甚至主動提出把她和鄭文成剩下的肉身,煉成天邪大丹,用來討好張桐,一來加重在張桐心中的地位,二來也能盡快提升張桐的修為,對於她現在的情況也是有益無害。


    可是蕭靜雅卻沒想到,到了關鍵時候,張桐居然遲疑,還對她心生猜忌,這頓時令她心中又恨又怒。


    本來天邪宗之人的性情也是乖張暴戾,蕭靜雅在其中雖然算是通情達理,卻也不是好拿捏的,直接哼了一聲,冷冷笑道:“既然你不信我,那這個器靈索性不當也罷!此前說那些,也休要再提。”


    隨即話音沒落,就見一道白光從吞金葫蘆裏麵飛射出來,隨即驀地一閃,就要衝上石台,迴歸她原先的身體。


    張桐心知,這道白光就是蕭靜雅的元神,頓時吃了一驚,沒想到蕭靜雅的性情居然這樣剛烈,還沒等他表態,就翻臉,撂挑子。


    其實張桐這也是不了解蕭靜雅的性格,蕭靜雅這樣一來,可不是氣昏了頭,而是經過仔細思忖在做出的絕頂。


    一來是發一發脾氣,讓張桐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以後唿來喝去,也要稍微忌憚。二來也是做好了兩算,如果等她迴到那座石台上,張桐又肯救她,她便心安理得,繼續當吞金葫蘆的器靈。如果張桐不肯施救,或者懷疑她心地不存,她也便可趁機脫離吞金葫蘆的限製,重新找人奪舍,也未嚐不可以。


    雖然吞金葫蘆本身來曆非凡,威力也不弱,但是這些年來,蕭靜雅被困在此地,研究這座禁製大陣,還有這個白色石台,令她發現這個石台也是一件至寶,品質決不再吞金葫蘆之下。


    她現在雖然被早先黃良留下的禁製,強行煉成了吞金葫蘆的器靈,但是隻要迴到那石台上,相信不出意外,憑借石台寶光,必定能夠隔絕吞金葫蘆的禁製,使她脫離淪為器靈的境遇。


    這是蕭靜雅自己的一次選擇,同時也讓張桐做出選擇,麵對這種情況,到底如何抉擇。蕭靜雅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這一次,張桐信了她,內外配合將那兩具肉身取出來。那麽她也投桃報李,從此之後,死心塌地,作為器靈,幫助張桐。


    不過蕭靜雅盤算的挺好,唯獨沒有料到,張桐反應極快,剛見她化成一溜白光飛出,立刻精神一振,忙用手在腰間的吞金葫蘆上猛的一拍,喝了一聲:“給我迴來!”


    頓時之間,蕭靜雅就感覺到身後傳來一股吸力,她化成元神之後,速度雖然極快,可是此地,離那石台,終究還有好幾百丈的距離,不可能一蹴而就,沒等飛到一半,就被張桐催動吞金葫蘆,給強行攝了迴來。


    而經這一番變故,站在一旁的尹春娘也都看在眼裏,尤其是張桐跨在腰間的葫蘆,她一直以來都以為是一個裝飾,畢竟現在修真之人流行此道,不少人都好在身上掛著個葫蘆,不管有用沒用,總是一個物件。


    尹春娘一開始以為張桐也是如此,直至後來才漸漸發現,這個葫蘆居然十分不凡,令她也看不出什麽跟腳。


    但是尹春娘也並非那種對別人的**,一味刨根問底的性格,尤其張桐跟她,又非是別的人,所以隻是微微疑惑,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直至這一瞬間,蕭靜雅的元神,突然從吞金葫蘆裏麵飛出來,緊跟著又被張桐強行吸攝迴去,才讓她大吃了一驚,猛的迴想起,剛才張桐說,把蕭靜雅的元神收服,原來用的就是這一件法寶。


    “這個葫蘆究竟是什麽法寶?居然這樣厲害,元神都能攝住!”蕭靜雅臉上全是震驚之色,而且她把張桐當做自己人,更也不用矯情,直接張嘴就問。


    本來依著張桐的本意,並不願意暴露出吞金葫蘆的秘密,畢竟秘密之所以稱之為秘密,就是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如果讓第二個人知道,那也就不成之為秘密了。


    但是現在已經被尹春娘看了出來,張桐便知隱瞞不下去,而且尹春娘以誠待他,他也不想欺騙尹春娘,在強行攝住蕭靜雅的元神之後,索性直接答道:“春娘須得保密,這是我無意中得到的一件法寶,名為吞金葫蘆,原先也是靈氣,不知煉有多少重禁製呢!不過現在,年頭太久,已經散去大半,隻剩下二十七重禁製。剛才收服蕭靜雅的元神,就是仗著此寶,將她煉成器靈。卻沒想到,這個女人,到了現在還不服氣。”


    “吞金葫蘆?”尹春娘看得出來,張桐並非誆他,但是太白劍宗覆滅已久,原先遺留的痕跡,早就消失殆盡,尹春娘縱然博聞強記,也未曾聽過這件法寶,隻當是張桐氣運旺盛,得了什麽不知名的法寶,便也沒忘多想,隻是點了點頭,緊跟著就把注意力重新落到了蕭靜雅的元神上麵。


    至於張桐,其實也留了一個心眼,說的固然沒有假話,卻也說一半留一半,並沒提到吞金葫蘆和葫蘆劍訣的關係,直讓尹春娘誤以為是一件尋常的法寶罷了。


    而蕭靜雅此刻卻是鬱悶無比,本來因為氣惱,心裏靈機一動,想稍微給張桐添點堵,卻沒料到,弄巧成拙,張桐的反應遠比她想象的要快,而且吞金葫蘆對於器靈的控製,也超出了她的預料,還沒來得及掙紮,就被收了迴來。


    “該死的!你都不相信我,還死拽著我幹什麽?還不如讓我自生自滅算了!”蕭靜雅還從沒受過真麽大委屈,仿佛這百年來,她的氣數耗盡,每一件事都不能如願,處處碰壁,事事惱人。


    “閉嘴!”張桐冷冷喝道,本來他還想跟蕭靜雅好好解釋一下,並非是不相信她,而是其中,另有蹊蹺,誰知這個女人,居然撒起潑來,把張桐的耐心也給耗盡了。


    “呃?”蕭靜雅被張桐喝的一愣,自她入道以來,還從沒有人,敢這樣對她,好像嗬斥嚇人一樣,絲毫也不顧忌麵子。


    頓時之間,蕭靜雅也說不清,心裏到底是什麽滋味,但不管怎樣,張桐這一聲,總算使她清醒了過來,猛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原先的天邪宗的長老了,而是張桐手中一件法寶的器靈,兩者身份,天差地別。


    “哼!閉嘴就閉嘴!兇什麽兇嘛!”蕭靜雅剛體會到,吞金葫蘆對她的巨大桎梏,生恐真把張桐給惹惱了,定也沒有她的好果子吃,再也不敢頂嘴,隻是嘀咕一下,便躲在吞金葫蘆裏麵不吱聲了。


    而尹春娘這時還沒弄清是怎麽迴事,隻見張桐嗬斥一聲,臉色也是不善,連忙問道:“怎麽迴事?這裏有什麽不妥?”


    “說不清楚,總之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在盯著咱們似的!”張桐微微搖了搖頭道,同時又往四外打量,卻滿眼全是青草,沒有任何能夠引起注意的異常動靜。


    “要感覺不對,我們就走吧!”尹春娘沉默了片刻,然後微微的說道:“我對這裏的感覺也不太好,越是靠近這裏,越是感覺壓抑。兩顆天邪大丹的好處雖大,卻也犯不上為此冒生命危險。”


    張桐沒有說話,外麵的陣法已經破去,現在都到了這裏,眼看大功告成,這樣莫名其妙的退縮迴去,實在令他有些不甘心。


    但是張桐仔細考慮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即使極不甘心,他也理智的同意了尹春娘的想法,尤其修真之人,向來以心禦物,一切諸般妙法,全都出自本心,既然心中覺得不好,便多半真有蹊蹺,若再一意孤行,必定沒有好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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