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幾天,張桐也未敢鬆懈,盡力將那三道劍氣運使純熟,又按三才陣法,想出幾招劍術,配合那三道劍氣同時施展,一前兩後,輪轉變化,甚也有些威力。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因為張桐修為太弱,同時操縱黑狗釘和一道劍氣,已是兩廂難顧,又增兩道劍氣,更加讓他手忙腳亂,一直練了幾天,也難隨心所欲。


    張桐心知,他隻會劍訣,不習招式,操縱劍氣,總是有些掛礙,索性也不再強求,隻是暗暗打定主意,一意將那三道劍氣練得收發自如,更複雜的招式,也不急著去練。


    轉即又是過了數日,張桐專練劍氣收發,已有不小進步,三道劍氣,施放出來,頃刻之間,猶如流星趕月,速度之快比原來隻有一道劍氣時還要更甚。


    張桐暗自欣喜,正要繼續修煉,將那三道劍氣磨練的更加純熟,卻在這時,陡然聽見,從後院傳出一聲震徹雲霄的長嘯。


    張桐登時吃了一驚,緊跟著就反應過來,定是甄遠道大功告成,已經把那口青魚劍祭練成了。他再也坐不住,連忙起身出去,在門口正好遇見尹春來和甄猛也從屋裏出來,卻唯獨不見三師兄錢健的身影。


    不過這時三人全都急著去給甄遠道賀喜,也沒在意錢健的去處,忙各自點了點頭,一並往後院趕去,卻沒等走出幾步,忽又傳來“轟”的一聲巨響,頓時瓦片四射,隻見後堂頂上,陡然之間,一道青光,衝破房頂,明晃晃的豎在半空,竟然足有五丈來長。


    張桐不禁又是一驚,當初他隨甄遠道去登平府,曾親眼見過甄遠道用這口飛劍斬斷樹木,那時催動起來,隻有七八尺長,可沒想到,祭練之後,竟有如此聲勢,即使他全力用吞金葫蘆發出黑狗釘,也比不上這劍光威力的十分之一。


    而那尹春來和甄猛,更是驚得目瞪口呆,盯著那一道劍光,半天才迴過神來,隨即大喜過望,連忙奔了過去,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由於這一陣,陰陽叟揚言,要滅了靈犀觀上下,已經請來許多同道相助,加之又有玄牝老祖撐腰,實在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即使是甄遠道,表麵巋然不動,心裏也難免有些七上八下的,全仗這口飛劍,才有一線希望。


    如今終於得償所願,無論甄遠道還是尹春來和甄猛等人,全在心裏鬆了一口氣,隻要玄牝老祖不出手,憑甄遠道的修為,再加上這口飛劍,未必不能與陰陽叟那一幫人鬥個旗鼓相當。


    張桐在那二人身後,也是忙跟上去,一麵看那劍光,一麵暗暗忖道:“果然還是正經飛劍啊!遠非黑狗釘之類的貨色可比,一經祭練之後,端是淩厲無比,這要是收入我的吞金葫蘆當中,再用葫蘆劍訣催發出來,更不知會是何等光景呢!”


    不過張桐也知這口飛劍乃是甄遠道的禁臠,除非讓他死了,誰也別想染指,索性把心底那一絲非分之想按耐下去,好整以暇,走進後院。


    此時那劍光已經漸漸收斂,隨即就聽見甄遠道一陣哈哈大笑,一襲藍色道袍,身背一口寶劍,紅光滿麵,走了出來。


    院裏的尹春來、甄猛、張桐,還有隨之趕來的張春鄭融二人,連忙一同迎奉上來,齊聲躬身拜道:“恭賀師尊,飛劍大成!”


    甄遠道正是春風得意,英氣勃發,笑道:“你等不用多禮,此番煉成飛劍,亦是有你等一份功勞,來日退敵之後,為師自有封賞。”,


    眾人連忙應諾,而甄遠道說罷之後,這才忽然發現,錢健居然不在。此前他閉關之時,曾經特意叮囑,不要擅自外出。錢健竟敢不尊令諭,頓時令他心底生出一絲不快,微微皺了皺眉,扭身問尹春來:“你知道錢健怎麽沒在觀中?”


    尹春來自上迴負傷之後,一直潛心靜養,幾乎足不出戶,也沒注意錢健的行跡,這時驟然被問到,也是一頭霧水,忙搖了搖頭道:“這幾天弟子忙於療傷,已有好些時候,沒見錢師弟了。”


    轉是甄猛,因為大敵當前,一連數日無心靜修,又睡不著覺,今天早上,天還沒亮,就想到院裏練練法術,誰知剛一出門就看見,錢健鬼鬼祟祟,正要往外邊去。


    當時甄猛也沒太在意,但事後又覺有些不妥,可錢健走後還沒迴來,一時之間他也無從查問。直至甄遠道問起來,他卻再也不敢隱瞞,忙上前道:“迴稟師父,今天早上,弟子晨練時,曾見錢師弟獨自出去,現在還沒迴來,別是出了意外!”


    甄遠道眉梢一揚,心中暗暗冷笑,師徒這十多年,他還不了解錢健的秉性,貪生怕死,首鼠兩端。如今一見陰陽叟那邊勢大,恐怕己方落敗,便想提前攀附,也是不足為奇。


    隻不過大敵當前,甄遠道即使明知如此,也是不好說明,否則落了士氣,不但於事無補,反叫敵人有機可乘,隻好心裏暗暗發誓,如果錢健真的投敵,日後非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甄遠道一麵想,一麵暗暗氣惱,剛才煉成飛劍的喜悅,頓時隨之煙消雲散,臉色陰沉沉的,正要轉身迴去,再把飛劍仔細打磨一番。這口青魚劍雖然被他重新祭練出來,但仍未使得收發隨心,對付一般敵人還無礙,一旦遇上陰陽叟那樣的強手,就會有些力有不逮了。


    然而就在甄遠道迴身之際,在那靈犀觀的外邊,忽然一道人影,瞬間一閃而過,旁人都沒察覺,隻唯獨甄遠道,因為這一年多,廢寢忘食祭練這口飛劍,借那大有無萬象雷音劍訣,非但劍術大漲,連他自身修為,也跟著水漲船高,從第九重小周天,一鼓作氣提升到第十重。


    那來人雖善隱匿行跡,能騙過眾人耳目,但是終究耐不過,甄遠道修為太高,耳聰目明遠非常人可比,趁那人影一閃,就已窺出端倪,眼中厲色一閃,心說:“好個不知死活的賊子,竟敢來窺視我靈犀觀!逢我今日飛劍大成,正好用你試試厲害!”


    甄遠道暗暗冷笑一聲,轉即雙肩一搖,對那靈犀觀外,大約百多丈遠,喝了一聲:“給我受死!”隨即抬手一指,登時飛劍出鞘,擎動之間好似一道匹練,飛也似的,縱掠過去。


    隻見那劍光,青燦燦,冷森森,百丈之遙,轉瞬及至,便聽“哎呀”一聲慘唿,藏在樹叢間那人,已然是身首異處。


    與此同時,張桐一見甄遠道忽然出劍,還不知是怎麽迴事,等那劍光斬落一人,這才大吃一驚。原本這些日,他修為大漲,又在金平寨連誅五毒童子周泰和白臉鬼孫炯,自忖比甄遠道也不遜多少。


    直至此刻,甄遠道出劍斬落百丈之外的敵人,才使他猛然警醒,如今憑他的修為,感應到二十丈外,已是到了極限,再往遠去,就要不靈,與甄遠道百步飛劍一比,又何止差了一籌。


    不過張桐認清差距,有些震驚之餘,倒也不覺氣餒,他心知葫蘆劍訣雖然厲害,卻不可能消弭修為的差距,他才練到第二重小周天,打通了六十多個穴竅,而甄遠道修煉到第十重,全身三百六十個穴竅,已經貫通了三百多個,他有如今這等實力,早已超出同濟多矣。


    而甄遠道,隔空百丈,一劍將那人斬在劍下,心中亦是出了一口惡氣,隨即冷哼一聲,暗自催動劍訣,正要收迴飛劍,不料此刻竟又突生變故,剛才被他斬殺那人,居然還沒有死,趁那劍光一退,立刻躍起身來,雙手捧住腦袋,轉身就往林中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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