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她怎麽可以和人族結合。】


    塞得默默不語,做為吸血鬼與人族的結合體,暮婭藍是可悲的,她擁有不純淨的靈魂,她是人族的恥辱也是吸血鬼的恥辱,但是誰又知道,這樣本該肮髒的女子,卻渾身上下散發著讓人著迷的潔淨,讓人不忍輕易觸碰她的美麗。


    【這個女孩現在哪裏?】


    【她被魔族的赫爾德劫持了,下落不明。】


    塞得故意將過程忽略。


    【什麽,魔族!赫爾德那個粗魯的男人,他想對她做什麽,該死,塞得,為什麽你沒有保護好她。】


    銀灰色的眼神充滿了殺氣,麵對一個素未謀麵的女子,他卻有下一刻要將她擁入懷的強烈欲望。


    盡管蕾娜背叛了吸血鬼族,雷蒙心裏還是無法阻止自己去恨她,無法不去關注關於她的一切。


    【請王降罪,塞得無法保護她,當時魔族人數眾多,我寡不敵眾,所以她被擄走了。】


    雷蒙將手中的畫卷收好,轉身坐迴王座,低頭不語。


    他很矛盾,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麵對一個背叛族群的女子,他該如何是好。


    吸血鬼向來是個神秘冷血的高貴族群,吸血鬼有嚴密的戒條。


    第一條便是:避世。


    the first tradition: the masquerade


    不能對非吸血鬼露出自己的真麵目,否則,其他吸血鬼會和你斷絕一切關係。


    第一條傳統是最重要也是最核心的吸血鬼戒律:避世。違反此傳統的吸血鬼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而整個吸血鬼社會也可能因此受害。


    第二戒條:領權


    the second tradition: the domain


    你在領地有著至高無尚的權利,到你的領地內的吸血鬼要尊重這種權利。在你的領地裏,無人能違背你的話。


    第三戒條:責任


    the fourth tradition: the ounting


    未成年的吸血鬼是無罪的,他犯下的一切罪過均是其父母來承擔。


    舉行過成年儀式的吸血鬼才是真正的個體,此時王會為成年吸血鬼的父母下發赦免令,說明他們已經可以不用再為兒女的罪行承擔一切責任。並且成年的吸血鬼將背上許過條令,在嚴密的戒條下生活。


    第四戒條:殺親


    the sixth tradition: destruction


    嚴禁殺害你的同類。獵殺的權力隻屬於你的王。隻有王之有權下發獵殺令。


    犯下「謀殺罪」的吸血鬼成員,通常會被王以獵殺令緝捕。


    對於嚴重違反傳統戒律的吸血鬼,所謂的懲罰通常隻有叁個字:殺無赦。王有權下達獵殺令,他通常會秘密命令一些或全部轄地中的吸血鬼補殺犯戒者。若有其他吸血鬼敢協助被獵殺者逃亡,將視為是對王權威的嚴重觸逆。


    第五戒條:後裔


    the third tradition: the progeny


    吸血鬼不能與外族人結合生子,否則將被視為是背叛者,將會受到殘酷的懲罰。並且這個後裔將會由王決定他的生死。


    塞得知道王擔憂什麽,上一個背叛者已被先輩將背叛者連同後裔一同處死,吸血鬼是個很尊敬長輩的族群,王不能違背祖先的戒令。


    這也是當初塞得想帶暮婭藍遠走高飛的原因之一,他不忍心讓一個如此純潔善良的女子,送上死亡的道路。


    【王,你必須救她。】


    【如果您放棄她,蕾娜小姐一定會傷心痛恨你的。】


    塞得知道今天他的話似乎太多了,但是他必須這樣說,因為她實在太特別了,她有權利快樂的生活下來,有權利得到幸福。


    【我知道,你說的一切我都知道,她是我最愛女子的女兒,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的女兒,我怎麽會想殺了她,你叫我怎麽下得了手。】


    銀灰色的瞳孔之中閃過一絲哀傷與痛苦,他該怎麽抉擇。他是王,他更應該遵守先王的戒令,但是他怎麽會忍心下手。


    【王,在沒有想到好的辦法前,我想是不是應該先把她從魔族手上救出來,畢竟她的身體裏流著一部分吸血鬼族的血液,即使是死亡,也隻能由我們來決定。】


    是,塞得說的對,不管怎麽樣,必須先救出她。


    【塞得,你馬上帶人將她帶迴來,但是不能驚動太多人。】


    【是,王。】


    塞得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也許他自己都忘記了,他已經很久沒有笑了。


    跟隨王這麽久,幾乎被王的冷酷同化,臉上很少有多餘的表情。


    人族


    漆黑如墨的天空,零星閃耀著幾顆孤獨的星星,冷冷的光速穿透雲層。冷冷的風從樹林間盤繞而出,整座城市仿佛死寂一般安靜。冰冷的石板路,偶爾一叢堅毅的小草從石板之間破土而出,隨風輕輕擺動。


    皇宮方向漸漸傳來,越來越清晰的整齊腳步聲,兩排五列的巡邏兵排著整齊的隊形,從石板上正步走過,發出令人安心的穩健步伐聲。


    清冷的皇宮似乎越來越不平靜,當暮尼亞的妾仕得知,暮尼亞竟然偷偷將暮婭藍送出皇宮,便個個心懷不滿。盡管沒有表露明顯,卻個個在私下詛咒這位出逃的異類公主,橫屍矮冥山林。


    而兒女們可不像妾仕們那樣“安分”,到暮尼亞麵前抹著鼻涕哭訴的頻率越來越高。似乎每個人都想坐上這種“安全”的護航船,離開這片不安詳的土地。


    在他們眼裏,那位特殊待遇的公主,已經在外麵的世界過上幸福的生活了。而他們死活也要布上後塵,非得讓他們的父王也對他們一視同仁。


    暮尼亞每天揉著越發疼痛的太陽穴,他不想多花心思向他們解釋暮婭藍的失蹤。因為他知道,他們不想知道這些,或者說他們根本就不會相信。他們關心的隻是,暮婭藍已經成功逃走了,他們要怎樣才能贏得暮尼亞的歡心,獲得下一張出逃的車票。


    暮婭藍離開德爾巴裏已經有將近半個月了,一點音訊都沒有,是成功還是失敗,是生還是死。最害怕這樣沒有盡頭的等待,每天都沉浸在永無休止的折磨之中。


    寢室一片漆黑,幾絲清冷的月光射進寢室內,陰冷氣息不言而喻。


    鬆軟的床榻之上,暮尼亞斜靠在上麵,雙眼迷惘的看向前方,深深緊鎖的眉頭在額頭上,刻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冷冷的月光映照下,能看到鬢角這幾天冒出的白發。


    他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麽走,當初他太急,太急於把暮婭藍送走,卻沒有想的周全些。


    他已經將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塞得派在她身邊,他相信塞得的能力,一定會想盡辦法保護她,也許他們此刻已經安全離開這個鬼地方,到達了一處新天地。


    這樣想,暮尼亞也感覺心裏會舒服一些。


    也許他應該往好的方麵多想一些,有塞得在一切都不會變的很糟。


    魔族


    暮婭藍蜷縮在床角,臉頰上的兩道淚痕清晰可見,微微紅腫的眼睛充斥著晶瑩的淚水。床角整齊的放著一疊色彩豔麗的新婚服裝,明天就是那個魔王要迎娶她做妻子的日子。她的反抗對於他來說簡直就像螞蟻一般無力,她現在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


    慢慢攤開手掌,手心靜靜躺著一個做工精致的小瓶子,瓶子裏裝著凝香丸,這是她最後的出路。如果明天之前她還是無法想出辦法,她將了卻自己的生命,她寧願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也不要被他侮辱。


    拖著長長的睡裙,暮婭藍走到落地床前,望著外麵冷銀色的月亮,思緒又開始遊離。離開德爾巴裏已經有些日子了,她沒有一天不想念她的父王,沒有得到她的消息,


    父王一定急壞了。但是,她祈求父王一定不要派人來矮冥山林,那裏太恐怖了,不禁滿地的矮人屍體,現在魔族的人已經部分駐紮進山,準備劫殺自投羅網的人族侍衛。


    塞得也已經死了,似乎以前在身邊保護她的人一下都不在了,她該怎樣保護自己,總不能什麽時候都靠別人。像父王說的,他總有不在的一天,她應該學會自己保護自己,甚至接過父王的擔子,保護整個人族。


    但是她現在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談什麽保護人族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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