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場仿佛天老地荒的對視中,雙方很有默契的認定了誰先移開視線算誰輸的規則。


    最終花木蘭堅持不住了,憑借著良好的視力她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自己現在的長相。


    自己竟然跟眼前的少女長得很像哎,她莫非就是“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妝”的“阿姊”,對自己的智商認識很清楚,裝出波瀾不驚,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移開了視線說:“阿姊,好巧哦!”


    花木棉還在奇怪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頭不由自主的點了點,甚至表情自然的配合了她的演出,說:“對呀,好巧。”


    花木蘭一見糊弄過去了,上前挽著花木棉的手,說:“我都聞到飯香味了,我們趕緊迴去,吃飯吧!”


    兩人沉默著向前走去,沒有對對方的反應刨根問底,到家門口短短幾十步的路,硬生生的讓她們走成了紅地毯,恨不得粘在上麵。


    說不清楚失憶藥丸的作用機製是什麽,才導致了兩個人用過的效果不同。


    花木蘭跟花木棉腦子暈暈沉沉的,兩個人一個認為是剛進入任務世界要倒時空的後遺症,一個以前的記憶像被蒙上了薄紗,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她叫阿姐的人出嫁,別人叫自己木蘭。


    不管怎樣,兩人都有理由膽戰心驚。


    花家院子裏發生的事情跟上一:次的沒什麽不同,花氏邊忙著做飯邊催促著讓花木樨去門口喊一下兩個姐姐。


    花木棉跟花木蘭進門後看到的場景是這樣的:一個比她們小腿高不了多少的小胖墩嘟著嘴,不情不願的往門口走,一抬頭看到了兩人後又笑開了花:“大姐、二姐你們終於迴來了!”說完又跑到花氏腿邊,踮著腳看著鍋裏的菜吞口水。


    花木蘭看了一眼存在感很強烈的鍋,脫口而出說:“這個鍋我是見過的。”


    話一出口,旁邊的花木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顯而易見的是同情智障的眼神。


    花木蘭沒在意花木棉,這個鍋可不是眼熟嘛!雖然不太清楚這會兒有沒有鐵鍋,但是這口鍋看它的形狀、工藝,明顯是一口穿越鍋,沒想到這年頭連鍋也能穿越了。


    “木棉、木蘭,你們在幹什麽呢!怎麽還不來吃飯。”灶邊的花氏看著兩個站在一旁,動也不動,向她們說道。


    一向心大的花木蘭轉眼放過了鍋,高高興興的跑到花氏前,甜甜的喊了聲:“阿娘,這不是來了嘛!”


    之後的餐桌上的事情,對於我們這些旁觀的人來說是十分清楚了,不過沒了孟好這隻蝴蝶,故事的走向有了改變。


    花木蘭絞盡腦汁的想能豐胸的食材,拚命的讓花木棉喝羊奶,恨不得讓花木棉一夜之間平地起高樓。


    花木棉看了一下擺在眼前的羊奶,又看了看花木蘭期待的目光,不知怎的突然有了想捉弄她的想法。


    隨後花木棉表現的十分爽快的端起了碗,剛放到嘴邊,便極為明顯的皺了眉頭,說:“阿娘,這羊奶味道太大了,突然不想喝了。”說著又像是不經意般的看了眼花木蘭。


    一個人喜歡一樣東西跟討厭一樣東西都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可能前一刻鍾還愛的要死,下一秒就恨得咬牙切齒。


    花氏沒多想既然花木棉不想喝就算了,讓花木蘭喝也是一樣,便把碗端給花木蘭說:“木蘭,你把這羊奶喝了吧!”


    花木蘭呢,這會兒剛一穿過來,還沒接收信息,不知道自己有個不喝羊奶的人設,想了想把碗接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喝了。


    花氏見花木蘭喝得痛快,說:“往常讓你喝羊奶總是推三阻四,說什麽聞不得羊奶的腥味,這以後不能不喝了。”


    花木蘭隻聽到了前半句話,怕自己身份被拆穿,心虛的不行,哪兒有心思之後的話,花氏一說完,心不在焉的應了聲“嗯”。


    花木棉一直暗中觀察著花木蘭,見花木蘭把羊奶喝下,腦海中的畫麵紛亂錯雜,一會兒是花木蘭看著自己勉強的喝下羊奶,一會兒又是花木棉看著自己拒絕羊奶,不知道記憶中的哪個是真哪個是假,花木棉一時頭痛的仿佛要炸了。


    可能是這次的刷新點不一樣,蝴蝶了孟好,也蝴蝶了花木棉的衣裳,一頓晚飯吃得沒有波瀾。


    深夜花木棉握著長刀坐在床邊,仔仔細細的把腦海中的記憶整理成了兩部分,一邊是作為花木蘭南征北戰、立下汗馬功勞,最後被鳥盡弓藏、家破人亡的一生,一邊是作為花木棉卻認為自己是花木蘭,認為當初的結局不好是因為女子身份的敗露,認為隻要胸平了便能解決一切,最後卻被胸大打擊的萬念俱灰。


    記憶裏還有些模糊的地方,還有很多疑惑要解,比如,身為花木棉時,雖確信花木蘭是個冒牌貨,是個沙雕,為什麽不去拆穿她,還有"係統八二三"是誰,這名字聽起來有點兒古怪,對了,“沙雕”是什麽!


    擁有前人的經驗是奮鬥的一條捷徑,很多人都會羨慕,而此時花木棉頭痛欲裂,姑且算作兩輩子的記憶把她腦袋撐得都要炸了,昏昏沉沉的已經開始思考“我是誰”這種哲學難題。


    記憶帶來的不隻是經驗,還有痛苦,花木棉一瞬間萬念俱灰。


    一牆之隔的花木蘭蜷縮著身子,瑟瑟發抖,像是在夢裏遇到了什麽可怕的事情。


    鑒於上述內容跟輕鬆愉快的主旋律不符合,我們就暫時把這些忽略了吧,就如同係統823忽略花木蘭那樣。


    雄雞一唱天下白,坐在床邊的花木棉聽到了雞鳴,活動活動僵硬的四肢,提起刀走到隔壁花木蘭門前,開始敲門,“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花木棉心裏升起了詭異的快樂,形容的具體點兒,這種快樂的名字叫做“山水有相逢”。


    屋內的花木蘭聽到雞鳴也就醒了,夢中那種無法脫身的恐怖還纏繞在她周圍,心情終於平靜了下來,便聽到了敲門聲。


    縱然有些事情不記得了,身體還替你保留著記憶,以至於當花木蘭去開門時,才注意到衣服、頭發都整理好了。


    開門看到花木棉的一瞬間,花木蘭想著這一天竟然來得這麽快!


    心情詭異的兩人默默對視了一眼,忍不住同時移開視線,誰都沒有說話,步調一致的走到院子中央。


    二人站了會兒,都覺得自己很傻,一個是單純為了記憶中事情小心眼兒的報複對方,一個身體的反應快過了腦子。


    花木棉堅信花木蘭能出手的東西一定是好的,當初的廣播體操沒準兒是什麽武功秘籍,這會兒用來強身健體也不錯,當即清了清嗓子,說:“第八套廣播體操,青春的活力,預備起。”


    別問花木蘭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花木棉會說普通話,不對,搞錯了重點,為什麽花木棉會跳廣播體操,當花木蘭想到這些問題時廣播體操已經要告一段落了。


    礙於一直以來的肥宅人設,廣播體操差點兒就把花木蘭放倒了,沒想到自己身體素質竟然這麽差的花木蘭,擦了擦腦門上的汗,說:“為什麽你沒出汗?”仿佛又搞錯了重點,花木蘭暈暈乎乎的想著。


    花木棉上下打量著花木蘭的小胳膊小腿,此處應該配上行文字“你這個渣渣”,卻又因為某些原因,表情收斂了些,說:“我天生不出汗!”


    花木蘭若有所思:“哦。”


    哦個鬼呀,還天生不出汗,騙鬼的把,別以為我沒有看到你的表情!花木蘭心裏惡狠狠的吐槽著,麵上波瀾不驚。


    不管兩人心裏怎麽想,都極有默契的進行著接下來一係列的活動。


    花木蘭汗流浹背,累得像條死狗,微暖的春風吹在身上冷得直打哆嗦,看了眼身旁表現得遊刃有餘的花木棉,深吸了幾口氣,說:“我實在是跑不動了,我先迴去了。”


    說完,不等花木棉開口,轉身迴了自己的房間。


    花木棉看著花木蘭迴屋後,待唿吸平靜後,轉身朝門口走去,開始沿著之前的路線繼續跑步。


    一早上很多細節上的疏漏和問題,能同時逼死強迫症跟好奇心泛濫的人,心大的人活得輕鬆。


    屋裏癱成鹹魚的花木蘭轉眼忘了之前的疑惑,聯係到“木蘭無長胸”的任務,對花木棉早起鍛煉的行為表示無比的認同,“聞雞起舞這麽棒的主意,我怎麽沒想到呢!多鍛煉好呀!至少身姿挺拔了之後,胸顯得大呀!真是全靠同行襯托,你的胸顯得大了,那麽含胸駝背的我胸不就小了!原來任務這麽容易完成呀!”花木蘭想象著任務完成後的場景,在床上笑開了花。


    日子平平靜靜的過著,花木棉怕引起花木蘭的警惕,十次裏羊奶總有一兩次喝了。


    原本以為花木蘭會來找她詢問廣播體操的事情,沒想到一直沒有動靜,甚至各種拙劣的借口推了當初她倡導的“聞雞起舞”的活動,一連幾天花木棉的心情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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