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不凡走近,在眾人的圍堵下,此刻胖子的臉色卻極其陰沉,沒有了出來是那種愉悅快意的笑臉,便連李不凡都可以看出他心中的火氣,他正惡狠狠地瞪著他麵前的家夥,顯然著實被氣得不輕!


    一個倒三角眼的綠衣青年,臉上還殘留著一道淺淺的傷疤,像是一條小蜈蚣別在臉上,這是被利器劃開的痕跡,不過在時間的洗禮之下,僅僅留下一絲猙獰。


    在李不凡到場的時候,二人似乎已經對峙了一會兒了,二人便像仇人見麵,分外眼紅。彼此眼中都蘊含著深深的敵意,還是金胖子率先朝著一旁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韓缺,你到底想怎樣,劃下道來便是,小爺我難道還怕你不成!是不是臉上的傷疤已經好了,忘記了疼痛了?”


    聞言,韓缺臉色一變,眼中的敵意竟快凝成實質,一縷縷的怨毒從中顯現出來,在胖子提起的同時,他感覺自己的臉上竟隱隱做痛,雙手不自覺地緊緊握住,便連指甲陷進了皮肉裏滲出血絲都沒注意,他寒聲道:“金三胖,你別得意,今日我便是來此報仇的!”


    說完他右手伸出,食指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開口:“三年前,這這至尊賭閣我輸給了你,被迫自己拿刀子在臉上劃下這道口子,今日便是我作為複仇者來複仇的日子,你可敢接下?”


    金胖子的眼裏閃過一絲不屑,他未曾想到曾經的手下敗將竟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再次來招惹他,他輕飄飄地迴了一句:“就憑你?你配麽?”


    “你……!”


    韓缺暴怒,三年前他雖然敗了,但是同胖子的賭術水平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大,不過輸了就是輸了,他這三年來苦練賭術,還拜在了一位至尊賭榜中的賭術高手地門下,為的就是報這一箭之仇,一雪前恥,沒想到胖子輕飄飄一句竟不接受他的挑戰,這如何不令他狂怒!


    隻是在這狂怒的瞬間,韓缺的腦海中突然浮現了三年前所拜的師傅的一句教導:“在任何情況下,賭桌上都要保持冷靜,不然贏了也算輸了!”


    就像是被人在腦袋上澆了一盆水,韓缺瞬間冷靜了下來,他裝作一副得意的樣子:“金三胖,你怕了,你果然不愧是帝都三廢,便連這點挑戰都不敢接!”


    這故作得意的激將法卻把胖子給逗笑了,他滿不在乎,揮了揮手,嘲笑道:“韓缺,賭界中的規矩你不會不知道吧?要挑戰別人,你自己要先準備好讓人心動的籌碼,還有你就別用你那拙劣的激將法了,小爺我不吃這一套!”


    就在金胖子、楚驚雲、乃至於李不凡以為這韓缺將要退卻的時候,韓缺卻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他大笑:“好,金三胖,就等你這句話,這給你,你接著,好好瞧瞧,這能不能令你心動?”


    說著從懷中掏出了幾張陳舊的紙據,順手丟到了金胖子前麵的賭桌,然後靜坐在賭桌的另一頭,等待胖子的迴答!


    胖子眯著眼睛,似乎在考慮著什麽,不過最後好奇心驅使,他還是拿起了桌上的紙據,打開仔細瞧了一遍。


    “這不是我家一直想要的清水鎮的地契麽?”金胖子皺了皺眉,再次看了韓缺一眼,低聲道,這清水鎮一直是他老爹金萬三想要開發的一處地界,可惜擁有者卻待價而沽而一沒有出手,沒想到這韓缺竟弄到手了,他確實心動了!


    “怎麽,如今你應當沒法拒絕我的挑戰了吧?還是你想退縮?”


    胖子原本眯著的眼睛,像隻狐狸似的,但此刻卻猛然睜開,此刻,一縷少有的精光直射而出,他自信地笑了!


    “好,既然你拿得出代價,我同你一賭又何妨!時間,地點、方式,你來來定,我金三接下便是!”


    韓缺緩緩地站起身來,一手拍在桌子上,倒三角眼中散發著渴望,大笑道:“三年了,我處心積慮,終於等到了這個一雪前恥的機會!既然你開口,那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兩便在此地一決雌雄,你勝,地契你帶走,若你敗,三年前我做了什麽,今日你再做一遍便是!至於方式,便還是骰子吧!三年前我從它這裏跌倒,今日我便在此處爬起!”


    “來人,拿兩個骰盅來,今日的規矩如同三年前,三局兩勝,三顆骰子,誰點數大便算誰贏!”


    一盞茶後,他們來到了至尊賭閣二樓,在眾人的圍觀之下,金有才與韓缺二人各自撫上了自家的骰子,檢查著其中的賭具,要確認無誤後二人對視了一眼,紛紛都自信的笑了。


    胖子的笑是因為對於韓缺的不自量力,要知道三年前他就敗在了自己手上,賭術離自己還有一定的距離,三年過去了,對方就更不可能是自己的對手了!


    至於韓缺,則是對於此次有著必勝的信心,而這信心則來源於他這三年來學到的一門賭術絕技!


    “唰!”


    一聲衣袖劃破空氣的聲音,韓缺迅速地撈起了桌上的骰盅,而對麵的金三亦然。


    隻見韓缺手持著骰盅,十指以一種奇妙的頻率按住骰頻頻地抖動著盅,而骰盅隨之他的手不斷地在周身晃動,上、下、左右四方飛舞,忽左忽右,時上時下,便宛如一隻圍著花苞四處遊動的蝴蝶,飛舞纏繞在韓缺的身旁,美輪美奐,黑色的盅身帶起一片黑影,極限的速度帶來的了是其內骰子跌蕩的清脆聲音,煞是悅耳!


    “好美的手法!”


    “這怎麽可能,搖骰子竟能達到如此地步!”


    “這手法怎麽瞧著這般熟悉呢?”


    眾人有的為這種美妙的手法而驚歎,有的感到不可思議,而其中較為年長的更覺得這種手法技藝似曾相識一般!


    瞧著韓缺嫻熟的操動,顯然對著此種技藝的掌握達到了登堂入室的境界,這三年來,這好賭的韓缺在賭場竟一次都沒有使用過這門技法,顯然是在算計今日,在場人都異樣地看了韓缺一眼,這份隱忍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手法是?……好熟悉的感覺,對!就是那種手法,可惡,他怎麽學到的?”


    韓缺的手法一出現自然就吸引住了胖子的目光,從陌生,道熟悉,再到認出,這種美到一定程度的手法曾經是他極度渴望而不可得的!


    “十八蝴蝶手!你竟拜得張老三為師?”


    金三麵色一變,臉色極其難看,就連手上的動作都為之一緩,不過他還是強行忍住著繼續控製手中的骰盅,雖然他是疑問的語氣,但卻已經無比確定,若非親傳弟子,又如何可能將這壓箱底的絕技傳授,想到此,胖子的心懸了起來,同時還有一絲氣憤!


    “張老三?張大師!”


    “嘶!這韓缺竟然是張大師的親傳弟子!”


    “這下金三要輸了!”


    在場圍觀之人都為之一震,議論紛紛,要知道這張老三可是至尊賭閣賭術排行榜的第二人,除了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榜首,還從未見過他失手,這韓缺若是得到了他的真傳,那在年輕一輩上必定鮮有敵手!


    “病鬼,這張老三是?”李不凡不解地向著麵露擔憂的楚驚雲問道。


    “他是大楚賭界排行第二的高手!胖子這迴說不定栽了!”楚驚雲開口道,這麽多年來,除了李不凡的前身,最了解胖子的人就是他了,隻有他知道胖子的賭術到底有多驚人,沒想到今日卻遇上了張老三的弟子!


    本來金胖子對於勝過韓缺還有十分的信心,現在卻少了幾分,不過他還是對取勝有著一定的把握,畢竟這些年他不斷精研琢磨於賭術!他不相信對方能將這門絕技掌握到能擊敗他的地步!


    與韓缺的“十八蝴蝶手”相比,胖子的動作卻是與常人搖篩子沒什麽的不同,但卻令人有一種心安的感覺,很穩,很踏實,一點都不漂亮,卻實在。骰盅一上一下,在場便隻有李不凡與楚驚雲注視著,其他人的視線都讓韓缺的手法所吸引。


    “砰!”


    半分鍾後,二人同時放下了骰鍾,對視了一眼,視線交匯,像是激起了無數的火焰,在場之人都靜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喘,等待著結果!


    “金三胖,我苦練了三年的十八蝴蝶手,今日便讓你瞧一瞧我的成果!”韓缺說著便提起了骰盅,隻見三個六靜靜地躺在上麵!


    韓缺笑了,挑釁看了胖子一眼:“十八點,除非你同我一般大,否則這把你輸定了!”


    金胖子臉色卻一片平靜,沒有師傅的教導,他自己多年來便領悟了在賭桌上不需要任何情緒的準則,這韓缺的挑釁在他看來就是跳梁小醜,愚不可及!


    在賭場上,沒有到最後,誰也不知鹿死誰手!


    嘴角一絲難以察覺的笑容,輕輕地拿起了蓋住的盅蓋,他緩緩地開啟骰盅!


    “咦,上麵竟然也是三個六!”圍觀的眾人間,一聲驚唿傳出。


    聞言韓缺眉頭微皺,顯然沒想到胖子也能這般,不過片刻間便釋然,雖然不想承認,但胖子在賭這一門上的天賦卻是遠遠超過了他。但這一點都不能熄滅他必勝之心。


    裝作不在意,這韓缺開口道:“看來你這三年的時光並沒有荒廢,不得不說我更興奮了,好,好的很,越來越有趣了,我倒想看看你是否能夠每迴都十八點!要知道方才我僅僅用了蝴蝶十八手的前十手,接下來我會用出我能掌握的前十五手!”


    金胖子的心裏一咯噔,對於沒有師傳的他來說他確實沒辦法沒迴都三個六,賭界中流傳著一個鐵律,任何野路子出身的賭術高手,即便天賦異稟,但在三十歲前都無法自我領悟百分百搖出三個六的手法,似乎是此界中冥冥的規則所限定,他苦練十幾年,也僅有三分之二的概率,還不是沒把都可以,但即便如此,胖子才十八歲,卻已經算是賭界的天驕了!


    不過金胖子可不是這麽輕易認輸的人,在賭桌上的他,從來都是比平時苦練的自己更強上三分,雖不知最後勝負如何,但他確實要嚐試看看是否能打破這鐵律!


    兩個人再次拿起了桌上的骰盅,蓋上,開啟了第二輪的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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