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老爺子的怒吼聲,老太太隻覺得委屈無比。


    廷瑞是白府嫡子,是白家將來的繼承人,憑什麽不能踏進白家半步。


    白狸看著一臉不服氣的老太太,唇角勾起一絲邪笑。


    “祖母想讓三叔侍疾,怕是不大可能啊。”


    老太太皺眉,心裏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焦急道,“你說什麽?”


    白狸邪邪挑眉,一臉無辜。


    “祖母您還不知道啊,三叔上次被皇伯伯罷了官,還打了三百板子,如今怕是起床都難啊,侍疾什麽的,恐怕是有心無力了。”


    聽到白廷瑞被罷了官,還挨了板子,老太太瞬間慌了。


    “你胡說,什麽罷官,什麽打板子,你休想騙我。”


    白狸輕笑,什麽也不說,隻那麽邪邪地笑望著她。


    看著白狸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老太太心慌到了極點,立刻拉著廖嬤嬤的衣襟,“你說,廷瑞沒有被罷官,沒有被打板子,他好好的。”


    “老夫人……”


    廖嬤嬤吞了吞口水,慚愧地垂下眼眸,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當初她就是怕老太太會著急,所以才沒有跟她細說,沒想到紙終究包不住火。


    看著廖嬤嬤低頭不語的樣子,老太太氣血瞬間上湧。


    “你們,你們……”


    老太太顫抖著手指,怨恨地指著屋裏的所有人。


    老爺子不悅地皺眉,“行了,那畜生所受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提到白廷瑞,老爺子就是一臉嫌棄。


    老太太聽著老爺子無情的話,瞬間紅了眼眶。


    “老爺,你怎麽能這麽狠心,廷瑞也是你兒子啊。”


    但凡他對廷瑞有一點點愛護之心,以他的身份,去跟皇上打聲招唿,廷瑞也不至於被罷官查辦了。


    想到白廷瑞現在的處境,老太太就心疼得嗚咽起來。


    若說之前老太太抹的淚都是裝腔作勢,那麽這迴這眼淚可是真情流露了。


    見老太太哭得稀裏嘩啦的,老爺子不耐煩地瞪眼,“他如果不是我兒子,他早死了一百迴了。”


    老太太聞言哭得更傷心了,抬起淚眼怨恨地瞪著白狸,“都是你個喪門星,你給我滾,滾……”


    聽到老太太不客氣的話,老爺子瞬間黑臉。


    “楊婷芳,你發什麽瘋?”


    突然的暴喝聲,讓老太太的心猛地一抖,隨即又不甘示弱地瞪向老爺子。


    “我是瘋了,我是被你們逼瘋的。”


    看著無理取鬧的老太太,白狸冷笑。


    “看來祖母還在為三叔和趙姨娘的事怪我呢,可我還真不知道在這件事上我做錯了什麽。”


    當初的慶祝宴不是她要辦的,趙氏和白廷瑞私通也是事實,抓奸的事也不是她安排的,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要怪就隻怪他們自己愛作妖。


    提到白廷瑞跟趙氏的事,老爺子就一肚子火,黑著臉瞪著老太太。


    “你別聽她的,這是將軍府,有誰敢讓你滾,爺爺就先讓她滾。”


    老爺子的話,讓老太太難堪到了極點。


    “白棲元,你竟然當著這麽多小輩的麵趕我走,你當真是一點臉麵都不給我嗎?”


    老爺子麵無表情地看著老太太,“我倒是想給你臉,可你給我機會了嗎?”


    他也想在小輩們麵前給她留幾分臉麵,可她自己硬生生的不要臉,這怪得了誰。


    見老爺子如此向著白狸,老太太隻覺得心裏堵了快石頭,憋屈得很。


    “白棲元,偏心也要有個限度,白狸兒是你的孫女,難道廷瑞和廷安就不是你兒子了嗎?”老太太一臉委屈地瞪著老爺子。


    嫡姐給他生了白廷軒和白清妍,可她也為他生了兩兒一女啊。


    嫡姐再好,也隻陪他兩三載,有她陪他的時間長嗎?可他為什麽就是對嫡姐念念不忘,難道她一個活著的人,還比不上一個死人嗎?


    老爺子不屑地冷哼,“你還好意思提廷瑞,廷安,一個畜生不如,一個軟弱無能,他們如果能及得上廷軒的一半,也不至於會落得今天這個地步。”


    見老爺子這麽不待見自己的兩個兒子,又拿白廷軒當寶,老太太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廷軒,廷軒,你就知道廷軒,他再厲害又怎麽樣,還不是成了死鬼。”


    一瞬間,老爺子就紅了眼睛。


    “啪……”


    清脆響亮的巴掌聲,驚呆了屋裏的所有人。


    老太太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瞪著老爺子,“你打我?”


    成親四十載,他從來沒對她動過手,今天她不過說了句實話,他就氣急敗壞了。


    老太太冷笑,“你不讓我說,我偏要說,白廷軒就是死鬼,還有楊茯苓也是個短命鬼。”


    “啪……”


    又是狠狠地一下,打得老太太唇角滲了血。


    老爺子雙目赤紅地瞪著老太太,仿佛她再說一句,他便會劈死她。


    白狸兒冷冷看著老太太,妖冶的眸子裏滿是殺意。


    感覺到老爺子的殺意,老太太終於怕了,吞了吞口水,終於閉了嘴。


    白狸眼眸微眯,緩緩開口道,“我看祖母真是得了重病了,既然祖母病成這樣,看來也不方便幫我照看庫房了,今日我便將庫房裏的東西都搬迴西府,也好讓祖母安心養傷。”


    老太太聞言,倏地抬眸,“不行,那些東西都是我的,誰也不準動。”


    白狸不屑地冷笑,“祖母記錯了吧,之前祖母不是還說隻是幫我保管娘親的嫁妝,和皇伯伯的賞賜嗎?怎麽這會兒又成你的了。”


    短短兩句話,老爺子就明白事情的始末,瞬間雙目噴火地瞪向老太太。


    “你竟敢貪墨狸兒的東西。”


    老太太心虛地梗著脖子,“我沒有,是她貪墨我的東西。”


    老爺子哪裏有不明白的,頓時不屑地冷哼道,“我知道你的心思,今天我不妨告訴你,不管是東府還是西府,將來都是狸兒的,你願意在這養老你就呆,不願意就給我滾。”


    老太太一聽這話徹底急了,“憑什麽都是白狸兒的,我不服。”


    白府的東西都是他們廷瑞的,決不能給白狸兒那個喪門星。


    老爺子冷哼,“就憑我是一家之主,白府所有的東西都是狸兒的,其他人想都別想,今天我就將家主之位傳給狸兒。”


    老爺子這話不僅是說給老太太聽的,也是說給白府上上下下所有人聽的。


    二夫人沒有絲毫的不高興,好似早就料到會如此一樣。


    倒是阮姨娘有些忿忿不平,一臉嫉妒地瞥了眼白狸。


    同樣都是孫女,為什麽大小姐這麽好命,竟然可以繼承整個將軍府。


    老爺子說著便對著屋外喊道,“長生,請族長。”


    “是。”


    屋外,長生應下,便出了鬆鶴苑。


    “你……”


    見老爺子真要將家主之位傳給白狸,老太太一陣氣血上湧,終於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老夫人……”


    廖嬤嬤大驚,立刻扶住老太太。


    “快傳府醫。”


    廖嬤嬤焦急地喊著,暖春立刻急急地跑了出去。


    老爺子看也不看老太太一眼,一甩袖子,便出了鬆鶴苑。


    白狸也沒有絲毫要關心老太太的意思,叫來幾個小廝,將老太太的私庫裏的所有東西,絲毫不落地搬到了西府庫房。


    白府,正廳。


    長生很快便領著族長迴來。


    看到正廳的老爺子,族長立刻躬身行禮,“白老將軍。”


    老爺子抬眸,看著族長道,“今日我請你來,是想請你做個見證。”


    族長立刻躬身,“您說。”


    “我要將家主之位傳給長房孫女白狸兒,你改族譜吧。”


    族長聞言為難地皺眉,“我記得大小姐還未成年。”


    族裏有規定,未成年的不可繼承家主之位,若是家裏實在無人,也得讓族裏其他長輩代管,等其成年之後,方能行使家主權利。


    老爺子不容置喙地揮手,“你先記著,還有一月,狸兒就及笄了,家主印鑒到時候我會在及笄禮上傳給她。”


    “是。”


    老爺子這樣說,族長也不敢不從,便拿起朱筆將老爺子這一支的族長名字換成了白狸兒。


    入夜。


    天羅苑裏,老爺子一個人坐在院子裏自斟自飲。


    白狸立在竹林間,看著不停喝著悶酒的老爺子,眸光閃動。


    爺爺他,到底還是在意的吧。


    “小姐。”


    看到白狸,長生立刻躬身行禮。


    白狸抬眸,“你下去吧,這裏有我。”


    長生聞言擔憂地看了眼老爺子,才躬身退下。


    白狸緩緩走到石桌前。


    老爺子抬眸,看著一身紅衣的白狸,突然笑起來。


    “茯苓,你終於來看我了……”


    白狸眸光輕閃,坐到老爺子身邊,拿掉他手裏的酒壇。


    “爺爺,您喝醉了。”


    老爺子迴神,看清白狸的臉,頓時不好意思地笑起來,“是狸兒啊,爺爺看錯了。來,陪爺爺喝一杯。”


    老爺子說著,便拎起地上的酒壇,丟了一個給白狸。


    白狸皺眉,為難得看著懷裏的酒壇。


    “下次再敢喝酒,我會更過分。”


    低沉暗啞的警告聲音仿若猶在耳邊,白狸心虛地眨眨眼。


    抬眸看著不開心的老爺子,白狸把心一橫。


    算了,不管了,喝了再說。


    打開封蓋,白狸抱著酒壇,猛灌了一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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