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瓊花苑。


    白廷安聽二夫人說完,久久都沒有迴神。


    “沒想到三弟會和趙氏……真是作孽啊。”


    大哥去世多年,他也沒怎麽注意過趙氏,沒想到她竟然一直是三弟的女人。


    娘這又是何苦,當年若是把趙氏給了三弟,三弟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二夫人輕輕伏到白廷安懷裏,“爺,我不求別的,隻求能安安穩穩過一輩子,若是你看上了哪個,和我說了便是,切不可像三爺那般行事。”


    若是他想要,她寧可在家多養幾個,也不想他出去胡來。


    白廷安身子一僵,眸光閃爍了下。


    片刻之後,伸手將二夫人攬到懷裏,愛憐地蹭了蹭她的發頂。


    “我不會的,我以後再也不納妾了,隻守著你。”


    納了兩個妾,家裏都整天雞犬不寧的了,他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再納妾。


    以前年輕的時候或許心思重些,如今對比過來,還是她好,他已經有月餘沒有去花姨娘和阮姨娘房裏了,時間長了也越發不愛去了,還是她這兒好,清清靜靜的。


    二夫人勾唇,心裏甜滋滋的。


    其實納不納的,都無所謂,隻不過多個少個罷了,隻要他心裏有她就行了。


    “爺,還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二夫人直起身,認真地看著白廷安。


    白廷安勾唇,“你說。”


    二夫人眸光輕閃,垂眸道,“若夢這丫頭,今年也十三了,我想給她說門親事,將她早點嫁出去。還有若水,雖然年紀還小,但我也想先幫她定下來。”


    想到今天白天發生的事,二夫人就一臉鐵青。


    今天真是被這兩個庶女丟盡了臉麵,好在最後大小姐沒有追究,否則她們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夠砍的。


    說到白若夢和白若水,白廷安的臉色也冷下來。


    他孩子不多,除了亦涵和茹月,就還有若夢和若水兩個女兒,嫡子嫡女他自然疼愛,可兩個庶女他也沒少疼。沒想到她們竟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情,都是跟著她們姨娘學壞了。


    白廷安抬眸,“你是嫡母,這些事情你全權做主吧,我不管。”


    二夫人點頭,“那好,那我明天就物色人選。”


    早日把這兩個嫁出去,她也能省心些。


    “對了,茹萱。”


    想到白茹萱,二夫人“嗖”地站了起來。


    “茹萱怎麽了?”白廷安疑惑地挑眉。


    “今天三夫人走時,將茹萱托付給我了,我讓她搬來瓊花苑,她也不肯,她一個人在海棠苑,我也不放心。”


    二夫人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一旁的架子上拿下白色織錦皮毛鬥篷披上。


    白廷安皺眉,“三弟妹沒帶走萱丫頭嗎?”


    二夫人搖頭,“沒有。我過去看看,你先睡吧。”


    “嗯。”


    白廷安點了點頭,徑自躺到大迎枕上。


    海棠苑。


    二夫人帶著司琴墨畫到了白茹萱的房間。


    看著漆黑一片的屋子,二夫人黛眉輕皺。


    二夫人拿過司琴手裏的燈籠,對著兩人吩咐道,“你們兩個在門口等著,我進去看看。”


    “是。”


    兩人躬身應下,便規矩地立在了門口。


    二夫人推開房門,提著燈籠,小心地走了進去。


    聽到動靜,床上的白茹萱害怕地縮到了被子裏麵。


    二夫人走到桌邊,拿出火折子點燃桌上的油燈,然後吹滅手上的燈籠。


    “萱兒……”


    二夫人走到床邊,看著隆起的被子輕喚道。


    聽到二夫人的聲音,白茹萱一下掀開輩子,撲到了二夫人懷裏,“二伯母……”


    抱著懷裏的小身子,二夫人心忽地一軟,“萱兒別怕,二伯母在呢。”


    白茹萱聞言抱得二夫人更緊了。


    二夫人愛憐地撫了撫白茹萱的腦袋,“怎麽不點燈呢?畫眉青莊她們呢?”


    白茹萱委屈地抬眸,“我讓她們迴去睡了,燈被風吹滅了。”


    二夫人皺眉,看向那邊半敞的窗戶,頓時眸中閃過一抹不悅。


    這畫眉青莊白鷺紅雀真是太過分了,這可是深秋了,這窗戶要是開一夜,明天萱兒還不得病了。


    二夫人愛憐地輕輕拍了拍懷裏的白茹萱,“萱兒別怕,二伯母陪你睡。”


    “嗯。”


    白茹萱點頭,突然開心地笑起來。


    摸了摸白茹萱的小臉,二夫人走到窗邊,將窗子關上,然後打開房門,看著司琴吩咐道,“去把她們四個給我叫來。”


    “是。”


    看著一臉怒氣的二夫人,司琴不敢有任何怠慢,立刻躬身退下。


    很快,司琴便將畫眉,青莊,白鷺,紅雀,四人一起帶了過來。


    “二夫人。”


    看到二夫人四人立刻行禮。


    看著四人睡眼朦朧,衣衫不整的樣子,二夫人生氣地冷哼一聲。


    “這主子還沒睡,你們倒先睡了,怎麽一個個都把自己當主子了。”


    四人全都惶恐地跪了下來,“奴婢該死,請二夫人恕罪。”


    “既然不想在屋裏守夜,那就給我在外麵好好反省,若是被我發現誰敢進屋,這白府,你們也別呆了。”


    冰冷的聲音如寒風般,吹得四人齊齊一抖。


    “是。”


    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四人,二夫人轉向司琴和墨畫。


    “司琴留下守夜,墨畫迴去跟二爺說一聲,就說我宿在海棠苑了。”


    “是。”


    兩人應下,墨畫便提著燈籠便迴了瓊花苑。


    二夫人迴屋,抱著白茹萱躺下。


    白茹萱窩在二夫人懷裏,輕輕蹭了蹭,“二伯母,你是不是想三姐姐了?”


    二夫人聞言眸中閃過一抹思念,輕輕捏了捏白茹萱的小臉。


    “那你呢,是不是想你娘親了?”


    “我……”


    提到三夫人,白茹萱的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起來。


    二夫人眸光輕閃,愛憐地拍了拍白茹萱的小身子,“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


    白茹萱趴在二夫人懷裏,無聲落淚。


    才一天的功夫,爹爹就變成了壞人,娘親也離開了她,她也從人人巴結的小姐,變成了落魄千金。


    胸口的灼燙,讓二夫人很是心疼,伸手,一下下輕撫著白茹萱如絲的長發。


    “睡吧,睡一覺,什麽都會好的。”


    溫柔的輕哄聲,仿佛有著特殊的魔力,白茹萱漸漸收住眼淚,沉沉睡去。


    瓊花苑。


    “二爺,夫人陪五姑娘宿在海棠苑了。”


    墨畫進屋躬身稟報。


    白廷安皺眉,揮手道,“知道了,退下吧。”


    “是。”


    墨畫恭敬地退了出去。


    東屋。


    花姨娘緊張地看著寶枝,“怎麽樣?”


    寶枝一臉欣喜,“剛剛奴婢聽到夫人今天睡在海棠苑了,說是陪五姑娘。”


    花姨娘聞言立刻高興道,“太好了,快收拾收拾,二爺一會兒可能會過來的。”


    “是。”


    寶枝,珍柳應下,立刻開始收拾起來。


    一炷香過去,依舊不見白廷安過來,花姨娘有些急了。


    “去看看二爺可是去阮姨娘那了。”


    珍柳聞言立刻便往西屋去了。


    片刻之後,珍柳迴來稟報,“二爺沒有去西屋,阮姨娘也在等著呢。”


    花姨娘皺眉,夫人不在,二爺不來她這兒,也不去阮氏那裏,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瞥了眼坐在椅子上悠哉喝茶的白若夢,花姨娘眸光一閃,突然開罵道,“你個小賤蹄子,我讓你偷,讓你偷。”


    花姨娘一邊罵著,一邊拿著雞毛撣子往白若夢身上唿。


    “啊……”白若夢立刻疼得尖叫起來。


    “救命啊,殺人啦。”


    白若夢跑到外麵,花姨娘就追到外麵。


    正屋的白廷安,剛有睡意,這會兒瞬間被吵醒,頓時不滿地喊道,“外麵吵什麽。”


    屋外守夜的墨畫立刻進去稟報道,“啟稟二爺,是花姨娘正在教訓四姑娘。”


    墨畫說著眼裏閃過一抹不屑,這花姨娘哪是在教訓四姑娘,分明是在想方設法勾引二爺。


    白廷安聞言眸中閃過一抹不耐煩。


    片刻之後,墨畫從正屋出來,看著院子裏雞飛狗跳的花姨娘和白若夢道,“二爺說了,讓花姨娘和四姑娘到祠堂進修一個月。”


    “什麽?”


    花姨娘瞬間傻了,手裏的雞毛撣子也掉到地上。


    西屋。


    見見蓮心迴來,阮姨娘立刻迎了上去,“怎麽樣了?”


    蓮心一臉凝重,“二爺剛罰了花姨娘和四姑娘到祠堂進修。”


    阮姨娘皺眉,看來二爺這次是真生氣了,以後她們行事可得步步謹慎了。


    夜深人靜,三道身影飛進梧桐苑。


    “在這兒呢。”


    聽到雲少寧的喊聲,雪青硯和慕容荀立刻跑了過來。


    “呦呦呦,這身材,這膚色還真是隻白暫雞啊。”


    雲少寧一臉興味地看著床上睡死過去的何文錦。


    雪青硯深邃的眸子危險地眯起,“就這軟腳蝦,也想調戲狸兒,簡直找死。”


    慕容荀冷哼,“既然他喜歡調戲女人,那就讓他嚐嚐被調戲的滋味。”


    雲少寧一聽這話,眸光倏地一亮。


    “這麽有趣。”


    “漓風。”


    聽到慕容荀的召喚,暗處的漓風立刻會意,到床邊扛起何文錦就跟著慕容荀飛了出去。


    雪青硯也跟著一起飛了出去。


    “誒,你們倒是等等我啊。”


    見幾人走遠,雲少寧立刻追了出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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