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娘自何處而來..?”


    眾人坐定,刑百侯輕笑一言道,這女子顯然是修行之輩,先要摸清其底細,才好對症下藥,非是那尋常女子一般能夠輕易拿下,需得徐徐圖之。


    女子將目光落在刑百侯身上,凝視片刻,淡淡道:“宣武...。”


    刑百侯二人思索片刻,咻的一驚,非是南離修士,這麽說來,這女子的修為也應是不簡單,否則也斷然不會通過傳送陣到達南離,據典籍記載,整個宣武之地,也僅有一處向外傳出的古傳送陣而已。


    雖是如此,刑百侯卻也暗暗放下心來,即便她再怎麽不俗,也終究是個外來人,方才還生怕她出自天劍宗、普陀仙宗、昆侖密境等絕頂仙門,那自己可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釋然點點頭,誇讚道:“姑娘年紀輕輕就有此等修為,能夠踏足南離試煉,著實讓刑某深感佩服,不知可否告知芳名,也好稱唿,總這麽姑娘,姑娘,未免有些生分了。”


    刑百侯幼時在莊中亦是深受禮儀熏陶,若非熟識之人,見得他這般麵目,定想是溫文爾雅的謙謙公子,就連鞍前馬後的於斷言一時間也是未能迴神兒。


    “我家枝木師姐的名諱,豈是你這些小犢子能夠隨意知曉的,趕緊有事兒說事兒,我們還有要事要辦呢。”


    經過三載漂流,曾今神智低微的金蟬,也漸漸好似孩童般長大,曉得些事理,不過仍舊與他那模樣毫不相符,頂多算個十來歲的少年,也正因如此,才沒有早早的惡語相向,直到此時,才顯現不耐之色。


    “你....。”


    這大個子出言不遜,作為馬前卒的於斷言自然是沒有顏麵,當下一拍案,便要教訓一番。


    “怎麽..?”


    兩米高的龐大身形毫不示弱,猛的撐起身來,桌案一陣吱呀搖晃,金黃色的膚色在陽光下格外打眼,略擰眉目,呲牙咧嘴,“想教訓我..?”


    言語不多,於斷言卻隻覺一股迫人氣勢,撲壓而來,仿若大山壓頂,唿吸略有些急促。


    “好了,於兄,這位兄弟想來定是耿直之人,肚腸通達,你也不必介懷。”


    雖是說得輕巧,漫不經心,聽在旁人耳裏,卻帶有一絲命令的意味,於斷言猶豫片刻,還是坐下身來,不過目光仍舊不善。


    “我這師弟向來心直口快,有什麽就說什麽,還望兩位公子不要見怪。”


    女子輕輕一笑,衝著金蟬點點頭,示意其坐下,大個子也頗為聽話的坐下身來,沒有再生事端。


    刑百侯,於斷言同是神色一變,這女子當真是罵人不帶髒字兒,如此一言,反是自己二人真沒資格知曉她的名諱,而她也全然沒有道出名諱之意。


    “刑公子...你們的菜來咯..。”


    隨著一聲吆喝,掌櫃的親自上陣,手托一個木盤,幾道色香味俱全的好菜便送上桌來,當然還少不了一壺上品佳釀。


    “餓了,就吃吧。”


    她瞥了眼輕咽唾沫的金蟬,這幾日來都是忙著趕路,倒也未曾好生歇息一番,見他如此模樣,也不見怪,輕聲道。


    金蟬見得師姐發話,也不客氣,全不顧旁人的拾起筷來,風卷殘雲。


    見他如此吃相,於斷言暗自鄙夷,難怪生得這般模樣,卻是與圈養的牲口無異。


    “來、來、來,初次相識,刑某敬姑娘一杯。”


    氣氛稍許緩和,刑百侯笑著斟滿酒杯,“刑某,先幹為敬。”


    說著便一飲而盡,而後笑望著一臉平靜的韶華女子。


    “這酒便不喝了,我隻與朋友喝酒...隨你來,我隻有一事相詢。”


    “哦?姑娘有何事相詢?盡管說來,刑某定為你排憂解難。”


    刑百侯收斂笑意,兀自再飲下一杯,淡笑道。


    於斷言心中一凜,知曉他的耐性再這女子的多番拒絕下,漸漸流失。


    女子全不在意他二人的神色變幻,一個練氣化形修士,一個分神修士,她還真沒放在眼中,道:“你可知曉一人?青蠻。”


    刑百侯二人略一皺眉,旋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便又恢複常態,“不知這位姑娘,與那青蠻是何關係?”


    近乎於古井無波的麵龐頃刻間五色陳雜,“你們當真認識我五師兄。”


    金蟬再次猛然起身,雙目灼灼道。


    看來,那小子果真不是常人,五師兄?


    “嗬嗬!”


    刑百侯輕聲一笑,計上心來,“沒錯,刑某的確是是認識他,此刻他便在莊中。”


    “他是何模樣?”


    刑百侯緊盯著她的雙眼,不急不緩的將青蠻容貌描繪一番,隻見她豁然起身。


    “帶路!”


    三年了,對於修行之輩,本該是彈指一瞬,眨眼便過,可對她而言,卻是恍若再世,唯一的親人身故,師門解散,同門四散,如今卻隻想尋他,是孽,是緣,全憑天意。


    “邢公子,青蠻呢?”


    如今已逾半個時辰,忍受著莊內之人的各式目光,終於開口道。


    “哈哈,青蠻?他私盜本莊武庫兵刃出逃,本公子如今也正在尋他。”


    刑百侯神色驀地一變,擲掉手中杯盞,嘩啦一聲,四處行走之人霎時間圍攏過來,原來他早就料想,若她不肯就範,在莊外,僅有自己與於斷言二人或是拿她不下,沒想到她與那小子有故,便借機將其引入莊內,哼,此時,任他二人有天大本事也是插翅難飛。


    “刑公子,你這是何意?”


    女子神色愈冷,輕聲問道。


    “姑娘,不妨與你直說了吧,刑公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要尋之人,前些日也的確在這莊中,不過他如今已畏罪潛逃了,你若是從了刑公子,於某可以保證,青蠻私盜武庫一事便可既往不咎。”


    於斷言帶著數名平日裏與刑百侯同流合汙的弟子一同步入房內,成竹在胸道:“不單如此,山莊上下,還會傾盡全力為姑娘尋找青蠻。”


    “滾你大爺的,當真在打我師姐主意,找死不成!”


    金蟬啊呀一聲騰起身來,大掌一拍,一旁桌案頓時嘩啦一聲支離破碎。


    “金蟬,咱們走。”


    女子緩緩站起身來,透著些許寒意。


    “婆羅山莊豈是爾等能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之地。”


    於斷言身旁一位身材壯碩的弟子,見刑百侯向自己點點頭,冷笑一聲,持劍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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