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正風本就沒想著能夠以自己的實力入得演武十強,隻是閑在家中,整日聽著娘親念叨委實太過煩悶,便向爺爺請求前來參加這演武,藥王雖是略有詫異自己這孫子因何會生出這般想法,不過參加演武,即便不能取得佳績,也是一番曆練,便就欣然應允了。


    這一交手之後,才明了,這演武當真不是人人都能參加,眼見一道白光襲來,猛的迴身一撤,體內仙元流轉,五指並攏,柔若絲綢,兩相一拍,頓作潺潺水聲,正是一招拿手的‘遊龍探海’。


    莫冷山瞧得真切,腳下一劃,不閃不避,狠狠紮根在地,持掌向下一壓,轟的一道波紋蕩起,頃刻將吳正風掌招化解。


    吳正風早料及此,卻也不驚,抽身向前,雙手齊出,邊舞邊進,噴湧而出的氣勁兒盤旋作勢,轉瞬便匯集而成一道陰陽八卦,其間手勢蜿蜒,宛若遊龍。


    “著!”


    莫冷山見得來勢洶洶,足尖一點,避其鋒芒,沉喝一聲,一道黃光驀地閃現。


    蹬踜....!


    吳正風隻覺一股強勁力道迫來,不由連退數步,定睛一看,莫冷山手中此刻多了一柄約莫一丈來長的巨大斧頭,斧柄呈金,斧麵寬闊冰寒,末端處,一個栩栩如生的銀色虎頭平添幾分威勢。


    “好斧!”


    僅憑方才這大斧一劃,吳正風便心中料定定非尋常兵刃,此刻一看,果真威勢凜然。


    “哈哈,這斧頭跟來在下有些年月,確是用著趁手!”


    聽得吳正風讚歎,莫冷山朗聲一笑,單手一掄,大斧便擒於身後,這大斧瞧著至少百來斤,莫冷山亦非膀臂粗壯之人,可這一掄,似乎也是毫不費勁兒。


    “方才吳兄那八卦遊龍掌卻也不差,在下若非使出兵刃,卻也硬接不下,在下別的兵刃使不順手,就這柄斧頭能舞兩番,吳兄小心了,看看在下這斧法如何。”


    吳正風神色一凝,隻見莫冷山持斧而上,當下不敢有絲毫大意,全身仙元流轉至極,看似簡單的橫,掃,挪,劈,竟讓他生出無法逃避之感。


    “好家夥,這斧頭帶出的氣浪都險些讓自己站立不穩。”


    數招之後,吳正風略顯疲憊,眼見一斧劈來,一咬牙,向一側微微一晃,堪堪避過,使出迴旋身法,轉瞬間沿著斧柄,竟是一掌向著莫冷山擊去。


    莫冷山收斧不急,隻得抽掌相迎,嘭,兩掌一觸既分,吳正風借著這股力道,頃刻飄出數丈之外。


    “呀!”


    莫冷山正欲追將而去,卻隻覺丹田一麻,竟是生不出多少力道,心下一滯,“掌風有毒!”


    吳正風一見莫冷山神色微變,便知這一掌效力已然生起,此乃自己研悟而出的軟經掌,因自身常以諸多仙草靈藥滋補,氣血中已然天成不少藥性,若施法得當,可用以救人,反之,亦可傷人。


    軟經掌對於常人並無甚作用,至多不過渾身酸軟,但修行之士,一身仙元勁道全都流轉於經脈之中,若是經脈麻痹,那定然不可調動仙元。


    片刻間,莫冷山倒也迴過神兒來,並非中毒,隻是經脈受限,全身仙元流轉緩慢,哐當一聲,本是淩空舉起的大斧也一頭跌落在地。


    莫冷山心中苦笑,一時大意,想不到便會中了這般手段,略有些吃力的將手中的斧頭提起,這斧頭通體由秘銀,玄金等珍貴金屬鍛造,重達二百八十斤,自己亦非天生神力,此刻元氣受限,流轉緩慢,方覺勢沉。


    “咦,難不成這般快便失效了?”


    吳正風見得莫冷山又將巨斧提起,心中驚疑不定,“不對,這軟經掌,雖是未與人對峙過,但在尋常妖獸之身亦都得以應驗,即便他修為高深,再快亦應是有小半柱香的時辰無法運轉仙元,難不成他是天生神力?”


    吳正風卻是不知曉,自己這手段雖是高明,但奈何粗通不久,不得精深,再而,莫冷山修為比之高深一籌,加之與珍獸金猊血脈相通,抗性極強,這軟經掌隻是讓他修為受限些許,仙元流轉緩慢,卻非全然無再戰之禮。


    不知曉吳正風是否還要後手,加之修為所限,不能片刻將其拿下,莫冷山亦隻得默默運起仙元,竭盡全力運轉周天,以期迅速恢複戰力。


    此時,吳正風亦是躊躇不定,不敢貿然上前,不知莫冷山是強弩之末,故作鎮定,還是成竹在胸,已然破除了自己那軟經掌,在備雷霆一擊。


    兩人各懷心思,就這般相隔數丈,相互打量,片刻,莫冷山笑道:“吳兄好手段,不愧是出身於藥王世家,有著這般令人防不勝防的手段。”


    吳正風亦是隨之灑然笑道:“慚愧,慚愧,吳某亦隻會使得這般偷襲手段,倒教莫兄笑話了。”


    言語間,吳正風雖是一臉笑意,心中卻更加戒備,誰知曉他是不是故意為之,好教自己放鬆注意,再道:“方才那‘軟經掌’乃是吳某初創不久,前些日皆是無往不利,今日遇得莫兄,卻是栽了跟頭,還是莫兄技高一籌,小弟,佩服,佩服。”


    “軟經掌?難怪得仙元會被限製,卻是這般緣由,不過這吳兄的‘軟經掌’似乎還稍欠火候!”


    莫冷山心中估量一番,大致想通了其中節竅,不由一歎,“亦隻有他這樣氣血中都滿含各式藥力的修士才能修出此種掌法。”


    正台之上,周天仙尊略眯著眼,演舞台上的一切自是絲毫不落他的雙眼,嗬嗬笑道:“此種掌法,曾今亦見得念生用過,委實出其不意,甚有大用,不過可惜,這小子修為太過粗淺,要至融會貫通還早得很呐。”


    西門擎天不以為意,以他的眼界自不會對這般手段生出驚異之心。


    “青蠻師兄,他二人怎麽了,怎的這般久了,卻是未有動作?”


    卓不凡當然瞧不出其中玄機,見二人各自站定,相互莫名言語,不解問道,鄧如海亦同他一般,望向青蠻。


    不待青蠻言語,亦是識得吳正風的王出雲微皺著眼眉,言語道:“那白虎堂弟子無論修為或是招法皆是高出吳正風一截,怎的一掌之後,便停滯不動?其中究竟有何玄機,青蠻師弟,你有何見解?”


    兩人對峙一掌,雖是電光火石,刹那之間,但修為達至分神境的修士都不難看清其中細末,隻是青蠻也不明白其中道理,輕輕搖了搖頭,“莫兄應是與吳兄素不相識,雖同為正派弟子,可在這演武台上又何須顧忌於此,當是沒有就此罷手之理啊。”


    漸漸地,約莫過了小半柱香的時辰,看台四處修士也不禁交頭言論起來,“這二人怎麽迴事,究竟還打不打,這般拖延時辰。”


    “是呀,那莫冷山明顯比藥王莊那小子實力高出不少,全力施威,無須多久便能將其拿下,何故久久延滯。”


    吳正風聽得四處吵嚷一片,心中亦是愈加焦急,額頭見汗,“先發製人,還是伺機而動?”


    就在此時,莫冷山驀地動了,一聲大喝,終是將經脈中最後一個關口衝破,全身元力瞬時暢通無比,擰斧一掄,頓時一道白芒驚現,帶起一聲虎嘯向著吳正風奔襲而去。


    “白虎斬!”


    周天仙尊兀自念叨一句,笑著點點頭。


    虎嘯聲震蕩整個蒼崖台,頓時間,眾多修士神色一緊,“終於動手了。”


    聲勢如此浩大,一股龐大壓力頓時撲麵而來,吳正風哪敢向前相接,騰身而起,虛空踏出數步,想避開奔騰而來的虎影,奈何演舞台並不廣闊,四處亦有陣法相持,逃脫不得,一咬牙,隻能硬拚。


    轟!


    四處修士隻見得演武台上,一道偌大白華閃過,頃刻間又是一圈橙芒炸開,兩兩相撞,真是地動山搖,瞬時間,眾人皆是一驚,“好強的威勢。”


    看台之上一位上了年紀,有著無為境修為的一派長老,神色一怔,肅然道:“玄級神兵?”


    莫冷山還未看清是何物事,便隻覺胸口一陣劇疼,一道壓迫得自己近乎喘不過氣來的兇猛勁兒道,猛的從吳正風之處傳來,驚駭之下,施展身法,連連相退,直至演武台邊上,這才略穩心神,凝神望去,“玄級神兵?”


    吳正風不跪在地,麵色慘白,顯然亦在方才那一擊之下,心神受損,隻見他一扯嘴角,露出一絲苦澀笑容,緩緩站起身來,手中卻是多了一柄折扇,橙羽金絲,華光流轉,扇麵上一個隱露玄機的‘藥’字頗為顯眼。


    “岐黃逍遙扇!”


    青蠻輕聲念道。


    “哈哈,好一個岐黃逍遙扇,玄級異寶,想不到念生竟舍得將這陪伴了他半輩子的法寶送予他,看來對這嫡孫是極為器重啊。”


    周天仙尊對於吳正風使出岐黃逍遙扇,僅是略一愣神,隨即笑道,對於莫冷山卻是沒有絲毫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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