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上旬的這一天,蒼穹之上的烈日肆意散發著自己的威力,讓今天的愛丁堡相對於往常來說稍顯燥熱了一些,尤其是臨近中午氣溫最高的這一段時間,大街上顯得有些冷冷清清,偶爾才能看到那麽一兩個急匆匆前行的路人。


    放下落地窗的吊簾,收迴視線的男子走到陽台中間的沙發前,將身體深深的陷進舒適的沙發裏麵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屋子內不斷循環吹拂的涼風讓他倍感愜意,下意識忍不住的哼了兩聲,隨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後閉上了眼。


    這個世界的克蘇恩投了個好胎,這具身體的主人名為羅伊*鮑斯-萊昂,是蘇格蘭乃至整個英聯邦都首屈一指的大貴族,這個家族一直從中世紀時期存在至今,不管是早期的宗教衝突,還是後來的蘇格蘭戰敗並入英聯邦,哪怕是讓無數家族分崩離析墮落凡塵的兩次世界大戰也沒有受到絲毫波及,到了二十世紀末,家族反而更加壯大顯得欣欣向榮。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上一個世界身死本體降臨,將地球所有靈魂吞噬最後吃撐的緣故,轉生到這個世界的克蘇恩暫時失去力量成為了一個普通人,他的腦袋隔三差五的還要疼上那麽一段時間,這種劇烈脹痛感是如此的強烈難忍,以至於讓他恨不得將腦袋劈開幹脆死掉算了。


    當然,自殺什麽的都是玩笑話,克蘇恩也明白這是必須忍受的過程,畢竟好處占完了再不受點苦真的會天打雷劈的。也正是抱著這種想法,這一世的克蘇恩準備老老實實的過著混吃等死的豬生活,以期待著能夠用著幾十年的時間將那些靈魂消化一二,最起碼也不能像現在這般遭罪。


    至於在靈魂渾噩之時隱約看到的那個玲瓏玉佩,克蘇恩自己也很迷惘。他完全想不起這個玩意怎麽來的,又是在什麽時候匿藏在靈魂深處的,更是想不通它想要做什麽。看不到摸不到感覺不到,現在的克蘇恩也隻能暗自小心提防,默默的等待它露出狐狸尾巴。


    砰砰砰,


    忽然響起的敲門聲將羅伊驚醒,再次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後懶洋洋的喊道:“進!”隨後,一個將頭發打理的層次分明,身穿整潔工整的深黑色管家服飾,麵對刻板而又不拘言笑的五十多歲中年男子,走進屋子來到他麵前肅立道:“侯爵大人,距離民族黨的戴維斯議員拜訪您還有三十五分鍾,現在對方已經來到樓下。”


    “萊爾德,今天下午都有什麽安排?”從沙發上站起的羅伊慵懶的活動著身子骨隨意問道。


    “根據您的時間,十五時,戴維斯議員前來和您探討,有關蘇格蘭新成立的民族自治議會遇到的問題,預期大約四十分鍾;十六時十分,下午茶;下午茶結束後家族財務主管匯報近期家族產業發展情況,大約三十分鍾;匯報結束後您需要返迴家族城堡,在傍晚十九時和前來拜訪的桑克斯伯爵共進晚餐。另外,二十一時您還需要接見因特古拉男爵派來的使者,對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您的授權,是關於暗夜騎士團的”。


    將一直牢牢記在腦海裏的枯燥時間表用抑揚頓挫的語氣匯報完畢,萊爾德管家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著侯爵大人新的指示。


    “暗夜騎士團?”羅伊停下了活動肩膀的動作,轉過身皺著眉頭看著管家:“我那遠方表親又想搞什麽幺蛾子?難道她終於擺平了圓桌會議的那群蠢豬?”


    似乎已經司空見慣,自家侯爵那粗魯的話語沒有在管家心裏帶起一絲波瀾,他微微低頭恭聲說道:“侯爵大人,那位‘承上帝洪恩,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與其屬土及領地之女王伊麗莎白女皇,英聯邦元首,(基督新教)信仰的保護者同樣是您的表親。”


    “我知道,”沒想到被自己管家這麽嗆了一下的羅伊擺著手一臉蛋疼的說道:“一個有事沒事總是窺視家族的力量;另一個倒好,幹脆就想弄死我,攤上這兩個表親我還真是倒了大黴。”


    “慎言侯爵大人!”萊爾德管家抬起頭斬釘截鐵的說道:“在蘇格蘭,沒有任何人能夠傷害高貴的鮑斯-萊昂家族子弟,哪怕神佑傳承的天主教大牧守也沒這個資格!”


    “好了萊爾德,現在已經不是中世紀了,”管家義正言辭的話語將羅伊逗笑了,他搖著頭看著一臉倔強的管家:“現在的羅馬教皇還真沒我那個表親說話管用。”說完生怕這個虔誠的教徒開口反駁,羅伊連忙說道:“讓女仆進來吧。”


    “您的意誌!”明白自己主人性格的萊爾德管家微微一笑,隨後再次恢複成撲克臉走到門口打開房門,對著早已準備好的女仆命令道:“伺候伯爵大人穿衣。”


    無數人曾幻想過上流人士的奢華生活,什麽錦衣玉食談情說愛鬥雞遛狗;什麽拉菲漱口沒事燒錢玩;什麽有事女仆幹沒事幹女仆等等各種亂七八糟的不可描述行為,現在克蘇恩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想多了,最起碼作為嫡傳幾百年的古老貴族完全不是這個模樣。


    作為在都鐸王朝時期存在至盡的古老顯赫家族,它不但繼承了先祖昔日的榮光,某些糟粕也順帶一並留傳了下來,女仆就是這糟粕中的一個。這裏的女仆指的可不是那些二八年華輕音柔體,穿著露著大腿的透明女仆裝一副趕快推倒我呀的發春少女,她們指的是那些一舉一動都嚴守刻板規矩,一言一語,一顰一笑都講究禮儀的四十多歲中年婦女,她們代表著古老家族最森嚴的一麵。而其中的嫡傳的那一部分,在特殊時刻她們可以毫不猶豫的放下手中的清掃工具,拿起武器或者幹脆抱著炸藥包跟敵人同歸於盡的悍婦!


    這就是真正的女仆,這就是與家族息息相關共存亡的家生子,他們或者她們同樣是這古老家族不可或缺的一份子,他們(她們),同樣是這個家族的主人。


    三樓一間布局考究的房間,這裏是鮑斯-萊昂家族接待親密來客的小型會議室。盡管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房間,盡管明白自己隻是代表身後大人物意誌的傳聲筒,但能夠踏入這裏本身就代表著某種不可明說的榮耀,這讓戴維斯議員禁不住的陷入沉醉之中。


    我,戴維斯又一次來到了這裏!總有一天,我將功成名就舉世矚目,總有一天我將以座上賓的身份駕臨此地!


    再次陶醉的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戴維斯來到會議室下方靠右手的位置坐了下來。想到一會兒就要見到那位年僅二十多歲卻深不可測的男子,那位暗地裏控製整個蘇格蘭的古老貴族當代主人,戴維斯的唿吸忍不住急促起來。


    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失誤!不,是要做的比平常更好!想到這裏的戴維斯連忙收起心神,將腦海裏早已牢牢熟記的內容重新迴想了一遍,以確保做到萬無一失。


    “你好戴維斯先生,不巧剛剛遇到點小問題所以來晚了。”走進會議室的羅伊帶著一絲歉意的笑容,對站起來迎接的戴維斯說道。


    就在不久前,給侯爵換衣的特蕾莎嬤嬤無意中看到了他背上新長出小小的紅色痘痘,這個看著羅伊長大的嬤嬤仿佛天塌地陷了一般,強硬的要求管家先生推掉當天下午的所有預約,並召喚私人醫生團隊前來檢查。為此,羅伊可是花費了好大的力氣,許諾了明天一定前去醫院,這才將顯得有些神經質的特蕾莎嬤嬤安撫下來。也正因為這個原因,他來到會議室時比約定的時間晚了四分鍾。


    “侯爵大人您事務繁忙,在此等候是在下應該做的。”親自上前拉開主位座椅服侍羅伊坐下後,戴維斯這才迴到自己的位置,從一旁的文件包取出修訂的整整齊齊的文件遞給了上去:“侯爵大人,這是塔羅斯議長托我帶給您的文件,請您過目。”


    伸手接過文件,匆匆翻閱了後羅伊將其放到了一邊,看著一副謙卑模樣的戴維斯微微笑了笑:“戴維斯議員請放鬆,畢竟我們已經見過好幾次了不是麽?”


    意識到自己有些緊張的戴維斯尷尬的笑了笑,稍稍調整了姿勢後做出認真傾聽的模樣,羅伊這才繼續說道:“鮑斯-萊昂家族一直是民族黨堅定不移的支持者,對於民族黨的理念我們也十分的認同,至於這個新建立的蘇格蘭自治議會,很抱歉戴維斯先生,我恐怕無法答應你的要求。”


    “為什麽?”怎麽也沒想到會聽到這個結果的戴維斯聲調下意識抬高了八度,在萊爾德管家不善的目光中,意識到自己失禮的戴維斯連忙補救道:“侯爵大人,蘇格蘭獨立不但是民族黨眾位議員畢生的追求,也是五百萬蘇格蘭人民民意民心的渴望!在過去的日子裏,侯爵大人您對於我們民族黨的政治抱負、行政理念也萬分認同並提供了巨大的幫助,隻是為何這次。。。”


    “戴維斯議員,”端起桌子上的紅茶輕輕抿上一口的羅伊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的將茶杯放在了一邊後繼續說道:“塔羅斯議長所領導的民族黨在這些年來對蘇格蘭人民民主的貢獻是有目共睹的、是不容質疑的、也是無法抹殺的!”


    “作為一位體麵的貴族,我對塔羅斯議長一直心存敬意,對民族黨的諸位議員也充滿好感,因此不管是早時期民族黨的草創與建立,還是97年的蘇格蘭自治法案公投決議,亦或者98年蘇格蘭自治議會的再建立,鮑斯-萊昂家族都堅定的站在民族黨這一邊。”


    “但是戴維斯議員,為什麽最近民族黨內部會傳出一些不太友善的言論呢?有部分先生對鮑斯-萊昂家族為首的貴族抱有很大的不滿,他們暗地裏串通起來,沆瀣一氣的汙蔑貴族們高尚的情操,這種辜負了盟友甚至是背叛的行為可不是一位紳士應有的表現。”


    “戴維斯議員,我對民族黨所作所為感到遺憾,對諸位置之不理的態度感到失望。”


    臉色慘白的戴維斯匆忙站起滿臉激動的解釋道:“侯爵大人,這隻是一小撮不明事理的議員無稽之談,以塔羅斯議長為首的大部分民族黨成員,對於侯爵大人這麽多年的支持謹記於心,對貴家族無私的幫助感激不盡!不管是以前、現在亦或者以後的將來,我們民主黨從來沒有也永遠不會辜負一位充滿正直高尚情操的盟友!”


    說完的戴維斯一臉忐忑的站在那裏,剛才羅伊的一席話徹底把他嚇壞了,尤其是對方口中連續三次直唿他名字這種行為更是讓戴維斯差點崩潰。現在的民族黨看似風光,實則是無木之火無本之木,如果因為這件事在鮑斯-萊昂家族的主人心中留下芥蒂,讓對方以後不再支持民族黨的事業,不,甚至隻要稍稍透漏出一絲不滿,民族黨絕對會分崩離析!到那時,不單單是塔羅斯議長,其餘的絕大部分民族黨成員也一定會將他生吞活剝的。


    都是那些該死的盎格魯撒遜白皮豬惹得禍!想到這裏的戴維斯心中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這群追逐黑金的鬣狗,貪婪的禿鷲不願意放棄任何能夠帶來鈔票的地方,而民族黨追求的蘇格蘭獨立恰好波及到他們的軟肋。倘若未來蘇格蘭真的獨立成功,作為蘇格蘭乃至英聯邦重要支柱的北海油田將再起波瀾,那個時候誰也說不準新成立的蘇格蘭政府,會不會強硬的插手北海油田這塊巨大的蛋糕!


    正是有著這方麵的擔憂,英聯邦的石油巨頭們暗自串聯起來,他們一方麵在英聯邦下議院鼓吹統一論和反分裂法案,一邊將黑手悄然的插進民族黨內部尋找代言人。依靠著龐大的政治獻金和錯綜複雜的關係,再加上無數看似美好的前程許諾,部分內心不堅定的民族黨成員禁不住誘惑跟他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


    這種無恥的行為原本就是一個合格的政客正常的表現,戴維斯暗地裏未嚐沒有羨慕那些被資助的政客。可現在不一樣,那群蠢豬竟然試圖聯合起來,他們竟然想要驅逐侯爵大人對民族黨影響力,上帝啊!難道他們不知道蘇格蘭真正的主人是誰麽?


    更讓戴維斯惱恨的是,那群無可救藥的雜碎竟然還將如此隱秘的行動泄露出來了,這簡直就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戴維斯怎麽也想不明白有著如此愚蠢的行徑,他的那些目光短淺同行到底是怎麽成為議員的!


    戴維斯議員信誓旦旦的保證羅伊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眼前的這家夥隻是一個小小的馬前卒,哪怕他說的天花亂墜也無濟於事,他根本就無法做主!


    不過,羅伊目的其實已經達到,今天之所以會見戴維斯議員就是為了敲打一下民族黨,警告一下他身後的塔羅斯議長: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現在竟然放任手下小弟想要拆我的台,這可不是一條好狗應該有的表現。


    既然態度已經展示出來了羅伊準備加把勁,打狗就要用力,一次讓對方謹記在心以後再也不敢撒野才是對的!想到這裏的他迴頭看了眼身後的萊爾德管家,心領神會的管家先生上前一步,在羅伊耳邊輕聲的吐出一個名字。


    “好了戴維斯議員,民族黨諸位議員先生的品德我還是非常信任的!”看著滿臉忐忑的戴維斯,羅伊平靜說道。


    隻是不等戴維斯心中一口氣卸下,羅伊緊跟又來了一句:“塔羅斯議長似乎一直在尋找一個合格的接班人,這個人不但要有紳士般的高尚情操,還要有著為蘇格蘭民主奮鬥終生,不畏懼任何流言蜚語的決心,而我恰好認識這麽一位先生,亞曆克斯*薩爾蒙德先生就是這樣的人!”


    聽到羅伊前麵話的戴維斯議員心髒都停了半拍,而亞曆克斯*薩爾蒙德這個名字的出現更是讓他感覺自己腦子有點不好使,恍恍惚惚的猶如做夢一般。


    上帝啊,民族黨黨魁應該是誰這種事是自己能插手的麽?不要說插手,哪怕僅僅是聽到部分戴維斯都有要戳聾耳朵的衝動,這裏麵的水太深了,完全不是他這麽一個小小的議員能夠沾惹的。此時的戴維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不、不對!無意中看到羅伊似笑非笑表情的戴維斯心中劃過一道閃電,作為一個不算太失敗的政客,心思敏銳的戴維斯立刻反應過來,隨後身體不自覺的顫抖起來:這是上帝他老人家對自己這個虔誠的教徒給予的嘉獎麽?侯爵大人的意思如此明顯,上帝啊!難道我終於等到了一飛衝天的機會了?


    想到這裏的戴維斯態度更加的謙卑,他低下頭恭聲問道:“侯爵大人您的意思是?”


    很簡單,投名狀!戴維斯這家夥能夠代表塔羅斯踏入鮑斯-萊昂家族的大門,這本身就說明了他是鮑斯-萊昂家族所能影響的一份子,既然如此,羅伊不介意給他一個小小的機會。


    “塔羅斯議長今年已經四十三歲,以他現在的能力肯定還能再擔任一屆黨魁,隻是之後呢?”雙手手指交叉依靠著椅子靠背的羅伊意味深長的說道:“中國有句古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為了防止未來民族黨內部發生爭鬥和分裂,我們必須提前做好準備!”


    可為什麽是亞曆克斯*薩爾蒙德呢?看著智珠在握的羅伊,這句話在戴維斯心裏轉了好幾圈最終沒敢問出來。


    亞曆克斯*薩爾蒙德是一位激進的左翼人士,他的行為哪怕是在被戲稱為瘋子般的蘇格蘭民族黨內部,也找不到能與他比肩的存在。“令人生厭”、“報複心強”、“言行激進”是他留給眾人的普遍印象,戴維斯就曾經聽聞同事吐槽過:“這家夥就是個野蠻人,我從未聽人誇獎過他”!


    怪不得薩爾蒙德明明被驅逐出了蘇格蘭民族黨沒多久竟然又能迴來,怪不得他最近幾年的政治舉動能獲得巨大成功看起來無比的風光,怪不得他現在的政治手腕如此的搞明,原來在他身後有著這麽一位大人物在暗中支持!


    迴想起薩爾蒙德以往的種種,戴維斯禁不住升起一絲嫉妒心,這家夥也不知道是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能得到入得了侯爵大人的眼簾,更過分的是還能得到如此巨大的幫助和信任,上帝他老人家也未免太偏愛這個人了!


    “戴維斯議員對我的提議有什麽看法?”再次開口的羅伊打斷了戴維斯的沉思,他迴過神後連忙搖著頭說道:“侯爵大人您的意誌。”


    “很好!”羅伊滿意的點了點頭微笑著說道:“現在的薩爾蒙德先生正是身單力薄之時,像戴維斯議員這樣睿智成功的朋友正是他所急需的,如果戴維斯議員沒有意見的話,由我代為引薦一下如何?”


    “謝謝侯爵大人!”聽到這句話的戴維斯立刻將剛才的嫉妒心扔到了爪哇國,他情不自禁的用力點了點頭:“能夠與薩爾蒙德先生一起合作,能夠得到侯爵大人您的賞識是在下的榮幸!”


    “不不戴維斯議員你搞了一點!”看著一臉茫然的戴維斯,羅伊微笑著說道:“不是我的賞識,是戴維斯議員您這些年為蘇格蘭人民,為蘇格蘭民主解放事業所做的貢獻而應得的獎勵。”


    “我一定不會辜負蘇格蘭人民的期望的!”麵色赤紅的戴維斯揮舞著拳頭用力說道。


    “放鬆戴維斯議員先生,接下來讓我們探討另外一件事:如何在蘇格蘭自治議會上,將工黨那群貪得無厭的家夥們攆下台!”


    “首先讓我們定一個小目標,讓勇敢的薩爾蒙德先生成為議會反對黨的領袖,戴維斯議員,你覺得這個提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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