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江陵城,義墨弟子堂口,一座宛若商賈之家的寬闊宅院。


    “踏、踏、踏……”


    急促連綿的鐵蹄翻飛聲縈繞街道,一行二十五騎在宅院大門前停下。


    一位身材魁梧健碩,頗具陽光氣質而氣質穩重,眼神犀利的青年,率領著二十四個身軀魁梧壯實,氣勢肅殺淩厲的翻身下馬,直接走向宅院大門。


    “來者何人?!”


    一行二十五人,不隻氣勢淩厲,還帶著攝人心神的濃溢煞氣,正無精打采守衛院門的四位義墨弟子,頓時心中一驚,紛紛手按腰際寶劍暴喝道。


    “武桓王座下近衛軍,魏武衛大統領邊讓!”


    來者正是魏武衛大統領邊讓及二十四個魏武衛精銳。邊讓皺眉看了下周圍,特別那四個之前行為散漫的守衛,麵如寒霜說道。


    這裏畢竟是南郡,不是蘊龍郡,義墨一脈如今隱為江湖公敵,又被其餘爭霸勢力所忌,自然不能大張旗鼓行事。


    “啊?!”


    雖然是武桓王近衛軍,不是傳說中無敵天下的禁衛軍,對於這些普通義墨弟子來說,那也是傳說中的人物。


    頓時齊齊神情一僵,震撼訝異看著邊讓等人,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


    看到此狀,邊讓更是濃眉大皺,翻手間一麵令牌入手,示向四位守衛沉聲嗬斥道:“那不快去通報?!”


    “將軍稍等!”


    四位守衛也不知邊讓手中令牌是真是假,其中一位比較機靈,迅速客氣說了聲,拔腿就往裏麵小跑而去。


    邊讓等二十五人也不急,宛若雕像般堵在宅院門口一動不動。


    乍看上去,比那三個神情微白,站沒站相的守衛更為稱職。


    片刻後,一陣密集急促的腳步聲在院內響起。


    以孟青芙、孟青山、慕容義、左秋寒等人為首,一行數百人頗為隆重快步而來。


    “恭迎邊將軍!”


    甫一出現在大門口,慕容義等人參與過南巡。自然認識邊讓,連忙高聲喊道,同時快步而出。


    走出大門,快步來到邊讓身前,慕容義客氣、熱情問道:“難得邊將軍大駕光臨,有什麽事吩咐一聲便可,何需邊將軍百忙中萬裏迢迢而來?!”


    看似客氣尊敬,其實是疑惑、忐忑邊讓等人的到來。詢問到底是什麽事。


    “哼!”


    邊讓頗為不悅冷哼一聲,也不出聲,直接便抬步走向院內,二十四位魏武衛迅速跟上……慕容義、左秋寒、曹和、程威等臉色微變對視一眼,連忙跟上。


    看邊讓態度,他們也猜到邊讓估計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了!


    一路沉默!


    行走之間,邊讓隱約感覺到了密布宅院之中的暗哨、秘衛,之前的小覷、不悅之心方才稍減。外部現象顯然是用來迷惑普通人和各方勢力,院門內卻是另有洞天。


    直到宅院議事廳,邊讓也不等義墨弟子招待。自顧自在居中太師椅入座,慕容義、左秋寒等人無奈隻能分坐左右。


    沒辦法,形勢比人強啊!


    雖然大家同樣為武桓王辦事,但邊讓等人是正經將軍,手握兵權的將領。他們義墨卻是見不得光的江湖勢力,主要幫武桓王處理些偏門之事。


    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何況邊讓可是武桓王近衛軍大統領,又不同於普通將軍。


    “王爺頗為不悅了!”


    眾人入座,慕容義、孟青芙等人剛要出聲。邊讓驀然沉聲說道。


    慕容義等人內心一沉,把說到嘴巴的話齊齊吞了迴去。


    “南巡之時,你們義墨便在籌辦巨子之事!如今三個月過去了,公孫典客已經南下,你們還沒選出巨子。還無法有效配合王爺辦事,還需要王爺抽調近衛協助公孫典客行事。要你們何用?!嗯?!”


    不待眾人多說,邊讓臉色一沉,語氣淩厲不悅環視在場眾人連聲嗬斥道。


    最後悶哼一聲,磅礴浩瀚的氣勢。加上左右二十四位魏武衛精銳,齊齊爆發淩厲肅殺的氣勢,頓時讓在場眾人感覺到環境溫度劇減,有種忽墜冰窟的感覺。


    “典客大人已經南下了?!”


    左秋寒、孟青芙、慕容義等三人齊齊臉色微變,訝異脫口而出,至於孟青山、曹和等人,雖是意外,卻沒多大反應。


    其實,武桓勢力圖謀嶺南,以公孫龍為主的消息,義墨高層早就知道。但是,如今義墨巨子還未選出,義墨勢力分為數個陣營,根本無法有效配合公孫龍辦事。


    “難道本座會欺騙你等不成?!”


    邊讓眉頭大皺嗬斥道。頓了下,不待義墨眾人多說,迅速臉色一正,鄭重接道:


    “傳王爺口諭:限義墨三天內選出巨子,一個月內把總部遷移到蘊龍城,不得有誤……義墨眾人紛紛臉色大變,一時張嘴無言。


    巨子之事何等重大,如何能說選就選?三天時間也太短了吧?!


    但是,話說迴來,三天時間還選不出巨子的話,又無法專心遷移總部,更無法一個月內把總部遷移到蘊龍城。


    一時間,氣氛一陣詭異而壓抑、沉重。


    “巨子乃我義墨一脈領袖,如何能輕易決定?!”


    一位發綁背後,身穿黑衣錦衣,高鼻闊口,國字臉,頗具英氣的年輕人語氣不悅忽然說道。


    司馬然,有資格競選巨子的候選人之一,隻是如今勢微,巨子之事拖得越久,對他越有利,如果三天內選出,他肯定沒希望了!


    “你有意見?想違背王爺之意?”


    邊讓雙眼一眯,眼神犀利如劍看向司馬然,語氣平靜問道。


    “我等自然不敢違背王爺之意。但是,王爺也得體諒我等才是……”


    司馬然也不傻,先行擺正立場,又頗為不忿般連聲說道。


    “喝!”


    “砰……”


    司馬然話音未落,邊讓身形一晃,化為殘影射向司馬然。


    司馬然大驚暴喝,氣運全身一拳轟出……


    巨響聲起……


    “轟……”


    司馬然壓碎身下座椅。被邊讓一拳擊飛,撞在背後牆壁上,撞得牆壁龜裂,反彈落地,一口鮮血噴出……


    “此為警告!忤逆王爺之意者……死!”


    在場眾人還未反應過來,邊讓已經重新出現在太師椅上,似乎之前什麽也沒做,更是看也不看重傷的司馬然一眼。眼神淩厲環視在場眾人,語氣森寒說道。


    一切不過是電光火石間的事。


    義墨眾人頓時齊齊神情一僵,心中駭異震撼,便是幾個原本想去查看司馬然情況的人,聽到邊讓所說,身形一動又硬生生止住。


    “好大的煞氣!你不過是……”


    支持司馬然的義墨長老常刁,臉色一沉冷聲說道。


    邊讓也不過是先天中期,比起他這個老牌先天後期強者,還差了一個中層次。如果邊讓不是將軍的話,常刁一隻手就能擺平他了,自然不懼!


    常刁話未說完……


    一陣磅礴浩瀚的氣勢驀然從天而降。籠罩在場所有人,使得所有人宛若置身萬丈海底,直欲窒息。


    常刁臉色瞬間轉白,說到嘴巴的話硬生生吞了迴去,心中駭異:


    “散仙?!”


    不隻是常刁,便是慕容義、孟青芙、左秋寒等,也齊齊臉色大變。


    雖然他們知道武桓王不會對他們大開殺戒,但是,光從武桓王讓近衛大統領親自到來。而且出動散仙護航,就知道武桓王對他們不但是不悅,估計是“龍顏”大怒,不想等了!


    “你有意見?!”


    邊讓依舊是語氣平靜看向常刁問道。


    “老夫不敢!”


    常刁臉色數變,聲音沙啞躬身應道。


    因為散仙是他惹出。散仙氣勢自然鎖定他,令他宛若大山壓頂,有種片刻傾覆的極度危機感。


    看沒人去扶起司馬然,常刁就知道義墨大勢偏向武桓王,且大勢已去。自然沒必要得罪武桓王,自找死路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們本就是武桓王附屬勢力,本就不該忤逆武桓王,這跟傲骨沒什麽關係!


    “孟青山聽令!”


    環視在場眾人,邊讓也是爽快人,並不多耍威風,直接看向孟青山喊道。


    “喏!”


    眾人疑惑,孟青山愣了下,疑惑出列。


    “念孟青山機敏遠識,忠肝義膽,文武兼備。特封孟青山為義賁校尉,負責蘊龍城軍事治安等事,即刻上任!”


    邊讓伸手入懷掏出一麵令牌,眼神淩厲看著孟青山傳令道。


    “啊?!”


    正低頭疑惑聽令的孟青山,臉色大變猛然抬頭看向邊讓,嘴巴大張錯愕,滿臉不甘。


    便是慕容義、曹和等人也是臉色紛變,心思各異。左秋寒、赫連半雲等是心中大喜,慕容義、程威等心性保守古板的人,卻是內心一沉,駭異、震驚、不甘!


    眾所周知,義墨巨子兩大候選人,就是孟青芙和孟青山兩位前任巨子孟非子的義子、義女。


    如今,武桓王冊封孟青山為義賁校尉,雖然說得很好聽,卻明顯是讓孟青山退出巨子之爭,而且是“即刻”上任,根本容不得孟青山遲疑或運作了!


    “還不謝恩?!難道手握實權的主城校尉,還不如你心中所期待之位?”


    看孟青山臉色煞白,錯愕、不甘,邊讓雙眼一眯,沉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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