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段時間,洛雨晴那邊傳來了迴信,候鑰婷在生前並未感染惡疾,其家族也沒有遺傳病史。


    這就更加印證了王明溪的猜想,候鑰婷一定是被人長期投毒才變成這樣的!


    當即讓李彤對候鑰婷的屍體進行解剖,為了能夠第一時間得到驗屍報告,王明溪選擇留了下來。


    而作為王明溪的臨時搭檔,蘇雅肯定是也得跟著留下來。


    得知自己難逃此劫,蘇雅的小臉立刻就耷拉下來。


    看著李彤熟練的解剖屍體,哪怕是隔了一層窗戶,蘇雅也仿佛聞到了令人極度不適的氣味。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蘇雅情不自禁扭過了頭,不再去看解剖室內的情景。


    “是你非要跟著來的,我還特意問你後不後悔。”一把扳過蘇雅的臉,王明溪強迫著她看向解剖室內的畫麵,“自己說過的話,就算是跪著也得兌現,何況你還是個刑警,要吃這碗飯就不能害怕見到此類的場景,實在不行就等這個案子結束了,迴去寫一份辭職報告。”


    在王明溪看來,蘇雅真的不適合做一名刑警。


    倒不是因為她不夠努力,而是蘇雅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但凡要是有洛雨晴和李彤一半的心理素質,再加上她的努力,蘇雅絕對能成為一名不錯的刑警。


    被王明溪這麽直截了當的勸退,蘇雅的麵子也有些掛不住了。


    強忍著惡心,她看向解剖室內的情況。


    “唔......”有信心是一件好事,但有些事情不是靠努力就能解決問題的。


    起碼她胃裏那陣不適的感覺越發強烈,蘇雅不得不一隻手捂住胸口,另一隻手捂在自己的嘴上。


    她擔心自己現在一張嘴,胃裏僅有的那點東西也會順勢而出。


    王明溪倒也沒有那麽不近人情,看自己做的差不多了,他從兜裏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在前往刑警隊的路上,路過超市買東西,售貨員給他提供的一個塑料袋。


    黑色的塑料袋被遞到蘇雅麵前,不偏不倚擋住了她看向解剖室內的目光。


    蘇雅一愣,隨即轉過了頭,就看到王明溪擺了擺手,那意思是讓她拿著塑料袋,找個沒人的地方解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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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起那個黑色的塑料袋,蘇雅連一聲謝謝都說不出來,扭頭就跑向遠處。


    苦笑著搖了搖頭,王明溪隨便找了一個坐的地方,安靜等待著李彤從解剖室內出來。


    蘇雅迴來了,李彤也出來了。


    而李彤給出的解剖報告就和王明溪之前預料的一樣,候鑰婷身體的各項器官都已經嚴重衰竭,這明顯不是一兩天就能達到的程度。


    進一步的屍檢報告還要等些時間,但這並不妨礙王明溪圍繞自己的判斷展開行動。


    這兩年,被害人曾多次去醫院檢查身體,但每一次都沒有檢查出她身體器官衰竭的真正原因。


    要說長期投毒,而且是在被害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王明溪能想到的也就隻有被害人身邊的人。


    “說實話,當刑警的確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這份工作要親眼目睹太多的人性陰暗麵了。”上一次是女兒謀害自己的親生父母,這次的兇手又極大可能是被害人候鑰婷身邊的親屬,王明溪真的不願意去懷疑那些本該是被害人最親近的家夥,但這世上的一切,往往偏不遂人願,“我是不是該考慮換份工作?”


    王明溪也挺佩服自己的四姐洛雨晴,她在這個工作崗位上一待就是好幾年,不僅幹出了成績,而且心態也沒有出現問題。


    兇手的身份很快就鎖定在了候鑰婷的丈夫身上,盡管這個男人的嘴很硬,但麵對如山的鐵證,一邊是候鑰婷死亡的詳細屍檢報告,另一邊是他出軌自己妻子的學生,兩個人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就有不下二十次的開房記錄,其時間從一天到一個星期不等,候鑰婷的丈夫謝文彬,最終還是開口承認了他的犯罪過程。


    “我真的沒想殺她,可打從結婚以後,我才慢慢發現她並不適合我。”


    “戀愛的時候,她的任性在我眼裏是那麽可愛,我覺得我能接受,並且像是對待公主一樣,一直把她寵下去。”


    “但是結了婚,她開始變本加厲,總是挑我的毛病,就仿佛我在她的眼裏全是缺點,整個人都挑不出哪怕是一個值得稱讚的長處。”


    “我愛上了她的一個女學生,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讓對方比她更年輕,更懂得如何體貼男人,我在那個女孩的眼裏是一個非常有內涵,並且還十分具有魅力的成熟男人,這讓我重拾了在她那裏失去的信心。”


    “我跟她提出過離婚,但她要我淨身出戶,還要把我的所有行為都公之於眾。”


    “我像是一條狗一樣,跪著求她原諒我,為了討好她,甚至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但這也讓我堅定了一個念頭,那就是必須要除掉她,我們兩個隻有其中一方死掉,另一方才能得到解脫。”


    “我通過關係弄來了溴化鉈,因為我知道她任教的大學,對這方麵的東西管理並不是非常嚴格,而這東西隻要控製好了劑量,那麽就不會致死。”


    “每次隻是一點點的量,可能連小半克都不到,但這足以讓她進入慢性死亡,最後再給她來上一劑猛藥,偽裝成她身邊的同事,又或是學生投毒。”


    “我自認為這一切做的天衣無縫,你又是怎麽懷疑到我身上的?”


    坐在鐵桌前,雙手被銬在桌子上的男人交代完了,繼而看向對麵的王明溪。


    被男人那絕望的眼神注視著,王明溪想了半天,這才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複。


    “大概是死者的話語吧!”


    死人必然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但活著的人卻能從死者身上發現出很多有用的線索。


    生前沒有患病,家族沒有遺傳病史,這就是候鑰婷在死後的無聲闡述。


    “不得不說,你真是一個人渣。”鄙夷的看向謝文彬,王明溪聲音冰冷對他說道,“等死吧。”


    在王明溪看來,謝文彬犯下的這些錯誤,最開始不是由他們兩個不合適導致的。


    覺得婚姻對象不合適,完全可以通過法律途徑解決。


    讓謝文彬走上這條不歸路的,是這家夥婚內出軌。


    因愛生恨,哪怕做不到好聚好散,看在曾經的感情上,謝文彬也不該恨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從而動了殺人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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