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咬了咬牙對豪格說道:“肅親王!咱們這一仗敗了!我阿巴泰辜負了聖上的期望,實在是愧對列祖列宗!現如今趁著還來得及,你先帶著你那兩個阿裏哈超哈營和剩下的一個葛布什賢營,以及那些巴牙喇兵,先撤吧!在去路上收攏那些漢軍旗的漢蠻子們,什麽都不要顧,立即原路朝黃崖口關撤退出關,恐怕還能為咱們大清保存一些實力!不能耽擱了!走吧!”


    雖然阿巴泰充滿了悲憤,但是他卻並未被憤怒衝昏腦袋,他知道這一仗恐怕是真的要大敗了!以他們目前的情況,根本無法擋住這支由大中皇帝肖天健親率的大中軍,如果拖延下去的話,他此次入關帶來的這些人馬,恐怕全部都要丟在通州了,所以他第一個考慮的是如何保全一些實力,趕緊退出關去,以免全軍覆沒在關內。


    他也想這時候帶兵逃走,但是他能這麽做嗎?如果他率先逃走的話,保住命的機會倒是很大,但是大中軍肯定會揮師掩殺,那麽他這麽多麾下的人馬,基本上就要報銷在通州這一帶了。


    如果這會兒他當機立斷,立即帶著那些騎兵逃走的話,倒不是沒有逃脫的可能,但是即便是他逃迴關外去又能如何呢?皇太極可不是宅心仁厚的家夥,是絕不會饒過他的,所以他迴去,肯定皇太極要以此次大敗為由處決他,到時候他的兒子也全部都要收到株連,所以眼下他決不能這麽先逃走,所以他必須要先保住豪格這個皇子再說,另外他希望能為他們大清也多保留一下實力,下一步大中朝肯定要崛起,成為他們大清的死敵,他們沒有太多的力量和大中軍相對抗,現在能保全一些實力,對於以後他們大清來說,便是最大的功勞,哪怕是他死了,也起碼不會落得一個罵名。


    阿巴泰在這一點上,還是相當明智的,而且他作為野豬皮的兒子,絕對不乏血灑疆場的勇氣,於是想通了這一點之後,他便扭頭對豪格說道。


    豪格愣了一下,但是馬上便想明白了阿巴泰為什麽要這麽做,於是一下子他對豪格這個平時連他都有點瞧不起的叔叔,產生出了一種內疚的感覺,說實在的他爹皇太極對阿巴泰卻是很刻薄,他爺爺這麽多兒子,雖然不管其他人最後結局怎麽樣,但是好歹都混到了親王的位子上,可是唯有阿巴泰卻始終都僅僅是個貝勒,雖然前段時間提了個饒餘貝勒,但是也僅僅是和晚輩的那些貝勒們相區分一下罷了,實質上地位並沒有提高,他老爹皇太極始終都在壓製著阿巴泰,這對於阿巴泰來說著實是一種侮辱,阿巴泰為此也發過牢騷,但是卻被皇太極糾集了眾多兄弟,使勁的修理了阿巴泰一番,搞得阿巴泰灰頭土臉的。


    現如今情勢到了這種地步,可是他這個貝勒叔叔卻並沒有先逃走,卻讓他帶著剩下的大部分兵力,先行撤離這裏,並且還讓他收攏那些後麵的漢軍旗的漢兵們和蒙古兵們,趕緊退出關去,而不用問,阿巴泰肯定是要留下來為他們斷後了。


    所以豪格為此頗為感動,於是張口說道:“饒餘貝勒!你是主帥!即便是留下斷後,也當是我的事情,還是你先走吧!這一仗咱們確實敗了!”


    阿巴泰看了一眼豪格,眼神中露出了一絲柔色,搖搖頭道:“正是我是主帥,所以我才不能走!我該為這個結果負責,而你是皇子而且還是親王,絕不能留在這裏送死,所以你速速帶兵撤出關去吧!


    迴去之後,我那幾個小崽子就煩勞你照料一下了!我讓博洛護送肅親王迴去吧!博洛何在?”


    愛新覺羅.博洛乃是阿巴泰的一個兒子,此次阿巴泰領兵出關,博洛便隨阿巴泰一起出征,現在阿巴泰讓他保護豪格撤出關,其實意思很明白,便是讓博洛跟著豪格逃走,讓豪格迴去之後念他斷後之情,維護一下他留下的這幾個兒子一番。


    博洛得知他爹叫他,於是便過來領命,阿巴泰令他護送豪格先行後撤,博洛聽罷之後立即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於是立即下馬伏地大叫道:“阿瑪!還是讓兒子留下陪著阿瑪吧!”


    阿巴泰把眼睛一瞪,怒喝道:“此地我乃是奉命大將軍,而你隻不過是個三等甲喇章京,豈敢不聽號令?難道想死不成?休要多說廢話,你立即護著肅親王撤退!再敢羅嗦,看我不抽死你!”


    博洛無奈之下,隻得大哭著答應了下來,翻身上馬跟在了豪格身邊,豪格咬了咬牙,在馬背上對阿巴泰抱了抱拳道:“饒餘貝勒多多保重!本王出關之後,定不負貝勒所托!”


    說罷之後,豪格便立即點了他麾下鑲藍旗的兩營阿裏哈超哈營和一個葛布什賢營,迅速的開始朝著通州後撤,而阿巴泰身邊僅剩下了一個葛布什賢營和一個漢軍營,不足三千兵將,阿巴泰也不下令將前麵那些兵將撤下,而是在戰馬上伸手摘下了他善用的那柄大斧,將大斧朝天一舉,大聲叫道:“跟著我!殺賊!……”


    留下的那些建奴兵心知無幸免之理,這個時候反倒是紛紛鎮定了下來,阿巴泰這個主帥尚且視死如歸,他們這些建州勇士豈能惜命逃走呢?看著豪格領兵已經開始後撤,這些人深吸一口氣,也紛紛大吼著舉起了手中的刀槍,跟著阿巴泰立即朝著前麵衝去。


    倒是那一營漢軍這會兒一個個麵如死灰,兩股戰戰,絲毫提不起一點鬥誌,他們這些漢兵,在關外地位很低,雖然也是當兵的,但是在那些建奴眼中,他們這些漢兵不過是可以用來消耗的奴隸罷了,現如今他們建奴兵敗了,便要留下他們跟著送死,這些漢兵不由得心中一陣陣的悲哀,哪兒能跟韃子兵一樣,提起士氣,去跟著他們送死呢?


    但是阿巴泰既然有令,他們這些人也不得不聽命行事,但是他們卻沒有跟著狂唿大叫,而是一個個垂頭喪氣,跟在了阿巴泰和那些韃子兵身後,慢吞吞的朝著大中軍迎去。


    肖天健一邊觀察著前麵的戰事情況,當看到自己的陣線牢牢的守住了,將這批進攻的韃子兵給死死的擋在了陣線之前,於是便下令兩翼的李定國和彥書亭領兵前出,開始對這批建奴形成包圍,準備一舉吃掉這批奴兵。


    但是同時他也在一直關注著這批奴兵後麵的那些建奴軍,當看到忽然間後麵督戰的那批建奴兵,一下分成了兩股,一股打著鑲藍旗的建奴兵,突然間掉頭,開始朝著後麵撤退,似乎想要撤離戰場,於是肖天健先是一愣,但是馬上便考慮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阿巴泰雖然是一個奴酋,但是卻果真是員勇將!這一點令人欽佩!他這是要護著豪格撤離戰場呀!”肖天健用大槍朝著前麵一指,對從前麵奔迴來的劉耀本說道。


    劉耀本扭頭望去,微微愣了一下,但是也馬上明白了肖天健的話的意思,立即開口說道:“這個阿巴泰確實不算太差勁!有點壯士斷腕的氣概!不過咱麽豈能就這麽讓豪格輕鬆的逃走?讓騎兵營出動吧!”


    肖天健點點頭道:“說的不錯,豪格想跑也想的太便宜了!仗打成這樣,他們還想帶著剩下的過半建奴兵馬全身而退,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吧!傳令所有騎兵,令他們跟著李定國出擊!給我咬住豪格,不能讓豪格這麽輕鬆撤離通州城,最起碼要將通州一帶的那些漢軍旗的漢軍們給留在這兒!告訴李定國要是他做不到這一點,就給我去養馬去!你下去親自指揮,把阿巴泰給我拿下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現在肖天健動不動就喜歡威脅部下讓他們養馬去,其實最早的出處還是在趙二驢哪兒,現如今已經成了他的一個口頭禪了。


    劉耀本一聽立即哈哈一笑,領旨便立即撥馬再次迴轉了下去,不多時中軍令旗便開始上下飛舞,號角齊鳴了起來。


    早已在大軍後麵枕戈待旦的三個近衛師騎兵營,在接令之後,各自的營將紛紛將戰刀出鞘,朝天一舉興奮的狂吼道:“殺奴呀!……”


    近四千騎兵聽罷之後,也都各個興奮異常,高舉武器跟著狂唿道:“殺奴……”然後紛紛催動坐下戰馬,如同旋風一般的從後陣之中卷出,又從左翼衝了出去,而李定國受命之後,立即哈哈大笑著,翻身上馬率領著這些騎兵立即便殺了出去。


    另外還有左翼的幾千步軍,也緊隨著這些騎兵殺了出去,拋下了那些被包圍了的建奴兵們。


    而劉耀本則率領剩下的大軍則迅速的一邊分兵迎擊阿巴泰,一邊迅速的完成了對正在和他們糾纏的建奴殘部的合圍,殺聲震天的開始了一場大屠殺。


    (今日鳴謝毛毛將軍和白雲過隙二位兄弟的打賞!殺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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