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這些事情不說,這個春節對於肖天健來說,也沒閑著,他在匯合了羅立和李信之後,送走了大批的救迴來的民眾之後,便再一次率軍開始行動,先是率部北上進入到了真定府轄地之中,直逼到了讚皇一帶,在讚皇擊垮了一支韃子的兵馬,再一次奪取了不少韃子的所獲之物,轉而掉頭朝東,在臘月底的時候,進入到了新河縣一帶,又遭遇了一支韃子兵馬,戰而勝之。


    但是這一路上刑天軍也走的比較辛苦,沿途他們隻能露宿野外,到處官府都十分敵視他們,緊閉城門甚至發炮放箭對待途徑城池周邊的刑天軍,氣的刑天軍上下無不破口大罵。


    而且肖天健嚴令不得將士搶掠以資軍用,他們的吃喝都要靠著自己軍中所攜之物來維持,雖然又打了兩場勝仗,搶了韃子一些物資,可是對於兵將們來說,這日子其實很不好過。


    臘月間京輔之地因為小冰川時期的影響,氣溫極低,冷的可以說是滴水成冰,對於建奴這些常年生活在關外的人來說,這可能影響不是太大,可是對於多是河南人抑或是山陝人士的刑天軍兵將們來說,可是極大的考驗。


    刑天軍這些年來雖然物質上有所改善,可是實質上稱不上富裕,畢竟轄地之內許多經濟都被戰亂摧毀,恢複是需要相當一段時間的,而刑天軍凡是占領一地,第一個考慮恢複的就是農業生產,其餘的都是放在次要的位置考慮的,所以軍中雖然換裝,可是也僅僅是保證棉衣棉鞋抑或是羊皮襖之類的保暖之物,做不到太細。


    所以兵將們天天要頂著刀子一般凜冽的寒風,臥冰踏雪的四處轉戰,而韃子也不是好對付的,夜間為了防止韃子偷襲,要加派不少的兵卒在營地周邊設置明哨暗哨抑或是流動哨,如此一來,隻要稍有不慎,人就會被凍傷,甚至出現了不少夜間值哨的兵卒,因為睡著,而被活活凍死的情況。


    就連肖天健自己,臉上也是被凍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手和臉許多裸露的皮膚被凍裂,成為了凍瘡,流著黃水。


    不過隨著北上轉戰的進行,刑天軍北征軍的適應性也在增強,沿途他們搶了不少韃子搶自大明百姓的皮張毛皮、棉衣等物,這些東西迅速的便被充分的利用了起來,發給了每一個兵將用來禦寒,甚至於到了年底的時候,就連每個兵將頭上也都套上了一頂粗糙但是卻實用保暖的皮帽子,再也不用頂著冰冷到極點的鐵盔到處跑了,每個人手上還戴上了一雙厚實的毛皮手套,腳上也套上了保暖用的毛皮鞋套,如此一來才減少了刑天軍凍傷凍死的情況。


    不過當兵的隨苦,但是卻士氣很高漲,畢竟他們的主帥肖天健現在跟他們一樣,天天也都跟著他們一起含冰臥雪,跟他們一樣長途跋涉,甚至於會常常下馬,跟著步卒們徒步行軍,夜間也會時常頂著寒風,在營地周邊巡視,對值哨的兵將們噓寒問暖,當兵的不求奢侈,隻求一個公平,連他們的主帥都這麽陪著他們受苦,他們還有什麽可說的,所以雖然辛苦的厲害,可是心裏麵卻經常是暖洋洋的。


    而對於肖天健來說,這一次北征對於他們刑天軍來說,也是一次難得的錘煉,使得他們積累了不少在北地作戰的經驗,為以後有朝一日再次揮師北上提前打下了基礎,所以雖然辛苦,但是他認為卻十分值得。


    特別是幾次跟建奴軍交手,也讓他們熟悉了建奴的打法以及戰鬥力,同時徹徹底底的檢驗了他們刑天軍的戰法,這對於以後再次揮師北上,對上大批建奴軍來說,也積累下了充分的經驗,起碼避免了像曆史上大順軍北上之後,和韃子一觸即潰的那種情況。


    幾場勝仗下來,隨行出征的這些將士們便不再對建奴軍有什麽畏懼之心了,這建奴的名氣有很大程度上,是被明軍以及大明的百姓吹出來的,他們其實並沒有真真的就要強悍到哪兒去,而且建奴軍入寇的顧慮要比他們想想的還要多,許多時候建奴是並不願意拚老命的,他們畢竟族人數量很有限,一個換一個的拚命,他們是絕對拚不起的,所以當知道刑天軍厲害之後,各路建奴軍便開始不再如同開始照麵時候那麽囂張了,沿途他們遭遇的鑲藍旗的建奴軍,一見到刑天軍,便立即開始主動撤退,不敢跟刑天軍死磕,隻是想辦法依靠他們的騎兵,在刑天軍附近遊蕩,試圖偷襲刑天軍,這也充分說明建奴已經沒有剛開始入寇時候那麽囂張了。


    這種情況對於肖天健來說,也是大大增強了他的信心,後世有人吹噓什麽滿人不過萬,過萬不可敵,現在通過這段時間和建奴軍的交手來看,根本就是後世的有些人在放屁,起碼現在看來,建奴並沒有真的就厲害到哪兒去,不管是他們的所用的戰術,還是他們的紀律性,都超不出刑天軍,當然也不能否認建奴軍的軍紀起碼比起明軍要強出很多,而且其兵將也確實比較勇猛好戰,不過這都是相對明軍而言的,放在了刑天軍麵前,這什麽都算不上了。


    韃子雖然兇悍,可是他們也並不是不知道害怕的野獸,當眼睜睜看著他們的袍澤被刑天軍的火銃割草一般的割倒的時候,而他們手中被他們引以為豪的所為的強弓硬弩一點也發揮不出來威力的時候,他們也照樣會害怕,照樣會有人臨陣退縮,照樣也會卷堂大散,這一點上通過幾戰下來之後,已經證明他們並非真的是不怕死,而是在明軍麵前養出來的驕橫罷了。


    眼看著年底將至,就要進入到崇禎十二年新的年頭了,可是建奴軍卻還是沒有要後撤退出關外的打算,肖天健不由得開始有些著急,在他看來,以自己的兵力還有戰鬥力,雖然不至於一下將此次入寇的建奴軍都給打垮,但是也可以擇一支,使勁的幹他一下,把建奴打疼打怕,逼迫他們北返,如此一來,也能多少減少一些此次建奴軍對北方幾省的禍害,為大明百姓爭取多保住一些元氣。


    可是自從內丘之戰以後,多爾袞和嶽托似乎都意識到了肖天健的這個想法,有人力主幹脆各路清兵合兵一處,和刑天軍在京輔之地來一場大決戰,徹底幹掉這夥刑天賊,可是多爾袞卻當即便喝退了這些主戰之人,開什麽玩笑,想幹掉這一萬多刑天賊,天知道他們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即便是一比一交換,他們也是賠本的買賣,而他們這次出來的六旗(正黃鑲黃兩旗沒有出來,跟皇太極坐鎮關外),如果損失慘重的話,即便是幹掉這支刑天軍,最終也都會傷及元氣,迴去之後他和嶽托都要被皇太極追責,所以多爾袞是絕不可能做這種買賣的。


    而嶽托也同意多爾袞的意見,他們這次主要目的還是入寇搶掠,不能在這兒和刑天軍拚老命,漢人太多,他們損失得起,他們建州女真可是損失不起,如果逼著蒙古八旗當炮灰的話,搞不好迴去之後蒙古人還會造反,所以決戰是不符合他們的利益的。


    於是在多爾袞和嶽托的堅持之下,韃子兵還是在輔南一帶開始分兵四下行掠,但是多爾袞和嶽托卻告誡麾下的各路兵馬,令其不得小覷刑天軍,並且絕對不許托大去跟刑天軍死戰,凡是遭遇刑天軍,要主動迴避,避免和刑天軍發生大規模的戰事。


    雖說韃子各路的軍將們得到多爾袞和嶽托的指令之後,開始有些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傳令之人卻都是多爾袞和嶽托的親信手下,把話說的很重,並且將他們在巨鹿一戰和內丘一戰中的戰況還有刑天軍的兇厲告知了這些韃子軍將們,並且嚴厲的告誡他們,這是睿親王的嚴令,不得違抗。


    於是這些韃子軍將這才開始重視起來,不過還是有人不太服氣,認為南人實在是不可怕,大明的官軍他們都想怎麽收拾就怎麽收拾,居然還能怕這支造反的變民軍嗎?


    但是不服氣的人馬上便吃了虧,在碰上刑天軍之後,一個照麵便被刑天軍的兇猛火力給打了個滿地找牙,在刑天軍陣前丟了一地的韃子兵的屍身,接著便又被刑天軍騎兵好一通掩殺,被殺了個丟盔棄甲大潰而逃。


    幾次小規模的接觸戰之後,刑天軍的名聲便在韃子軍之中迅速的傳開,使得這些韃子們都知道了刑天軍的厲害,再也不敢輕易與之爭鋒,隻要一發現刑天軍的蹤跡,馬上便拔腿走人,總之是不跟刑天軍死磕了。


    如此一來,刑天軍想要抓住到處流竄行掠的韃子主力,還真就不很容易,這已經幾天下來,他們都沒有能抓住韃子的大部人馬了,隻有司徒亮率領騎兵和林洛的斥候大隊一起,時不時的會抓住一些在各地流竄的韃子遊騎,敲打敲打,不過這都是小打小鬧,基本上無法傷及韃子的筋骨,這樣的情況讓肖天健有點鬱悶,可是一時間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他倒是知道一些有關建奴這次入寇的事情,起碼知道韃子會跑濟南,破了濟南城,可是現在因為他的出現,他已經不敢確定韃子還會不會這麽幹了,所以一時間該怎麽抓住韃子的主力狠狠的收拾他們一下,讓肖天健頗為頭疼。


    而這種情況即便是作為隨軍參議的李信,也拿不出一個很好的辦法,隻能盡可能的將林洛麾下的斥候們放的更遠一些,追尋那些韃子主力的下落。


    但是韃子入寇情況有所不同,他們隻攻城拔地,但是卻不守城,往往攻下一縣之後,先是大掠一番,然後就押著男女青壯帶著所獲之物立即離開,目標有很大的不確定性,如果他們主動避戰的話,刑天軍還真是不太好抓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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