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輜兵火銃手開火的時候,這個距離下,韃子兵的步弓也可以發揮出一定的威力了,既驚又怒之下的韃子弓箭手們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打翻在地,既不敢退,又不敢跑,他們的軍將的刀絕對會毫不留情的揮向他們,於是被逼的有點瘋狂的韃子弓箭手們明知左右都是沒跑,於是幹脆迸發出了他們的狂性,怪叫著幹脆發足一邊朝前狂奔,一邊幾乎不帶瞄準的朝著對岸刑天軍兵陣拋射箭支,一叢叢箭雨頓時也揮灑向了石橋對麵的刑天軍兵將們,如此一來同樣也給李富生的輜兵造成了殺傷,輜兵為了減輕負重,都未披甲,而李富生又想多殺韃子,所以將輜兵置於了險地,箭支同樣唿嘯著落入輜兵的隊列之中,沉重的箭簇瞬間便撕開了他們的棉衣,釘入了輜兵的身體,不多時三十多個輜兵便中箭失去了戰鬥力,倒在了隊列之中,就連站在隊陣前麵的李富生的肩甲處也中了一箭,可是李富生卻仿佛沒事一般,繼續一聲聲的大吼著令輜兵成排上前開火。


    越來越多的韃子兵被打倒,可是又有越來越多的韃子兵在他們的分得撥什庫、抑或是牛錄章京還有甲喇章京的督促之下繼續朝橋頭撲過來,嶽托有令,不管他們付出多少代價,都要奪取石橋,否則的話迴頭便隻有等待巴牙喇兵的屠刀了,所以他們不敢停留,也不敢逃走,隻能選擇迎著刑天軍的銃彈繼續向前。


    結果是越來越多的韃子兵開始擠在了石橋的東麵橋頭附近,雖然輜兵的火銃厲害,可是當敵人的數量超出了他們射殺的速度之後,還是無法再阻止韃子兵的前進,韃子這會兒使出了人海戰術,居然靠著人數的優勢,開始緩緩的推進到了石橋另一端。


    越來越多的箭支也開始落在了橋西輜兵之中,漸漸的輜兵們有點慌張了起來,眼看著一個個袍澤中箭撲倒在自己身邊,越來越多的韃子湧至了橋頭,是人都會緊張,有些輜兵沒殺過人,所以便慌亂了起來。


    黃生強直到這個時候,才大吼了一聲:“開炮!”跟在他身邊的傳令兵隨即便將高高舉起的小紅旗用力的揮了下去。


    隻見車營旁邊的炮陣隨即便騰起了一團團烈焰硝煙,各三磅炮這個時候集體開始吼叫了起來。


    隻是瞬間幾十顆三磅炮的炮彈便紛紛揚揚的落在了橋東韃子兵的人群之中,這輪炮彈射速很猛,但是精度似乎有限,有些落在了韃子兵群之中,有些則落在了他們周邊,甚至於有幾顆炮彈直接便落在了小漳河裏麵,但是既便如此,被凍得堅硬的地麵還是給這些炮彈幫了不小的忙,炮彈一落地便蹦跳著彈起繼續朝前疾飛,隻要落入韃子兵人群之中,炮彈便馬上在韃子兵的人群中開出一條血巷子,雖說隻有十幾顆炮彈正兒八經的落在韃子兵人群之中,可是照樣也殺傷了不少韃子兵,打得韃子兵的陣型更是亂成了一團,已經開始有韃子兵被恐懼扼住了心髒,開始停下了朝前衝的腳步。


    眼看著麾下的步甲兵們傷亡很大,可是還是無法攻至石橋,而且對方一直沒有開火的大炮也終於鳴響了起來,炮彈紛紛揚揚的灑落在橋頭一帶,打得冰凍的土地上土塊亂飛,豪格立即瞪著眼吼道:“不能猶豫了,再派兵壓上去,賊軍的炮都是小炮,打不遠,最多打到橋頭這邊,多派弓箭手到河邊,射散那些賊兵的火銃兵,便能攻過橋去!不能在猶豫了!要不然的話來不及了!”


    嶽托看了看對岸刑天軍的車陣,知道刑天軍的車營裏麵肯定不少的好東西,而且他也看出來刑天軍的火銃厲害,實在是想去奪一批迴來,這麽以後他們也不用被人家打的這麽慘了,雖然他還是有點擔心刑天軍的大炮,可是觀察了一下之後,發現刑天軍的炮打得不是很準,而且炮彈落點也基本上都在石橋橋端不遠處,如果派兵上去的話,威脅不是很大,與之猶豫了幾下之後,還是聽從了豪格的建議,一揮手便將大批步甲兵再一次派了上去,支援這些步甲兵攻過石橋,而且他還關心的朝著兩翼看了一下,希望能看到自己的騎兵從兩邊繞過去,這麽一來他們便可以三麵夾攻對岸的刑天軍了。


    可惜的是留守在這裏的工兵隊和輜兵們很賣力,將河麵鑿爛了很長一段距離,使得韃子騎兵一時間還是沒找到過河的地方,不敢輕易催馬踏上冰麵,隻能繼續朝遠處搜尋過河的地點,一時間還幫不上這邊的忙。


    大批的韃子兵開始行動了起來,快速的衝至小漳河的河東岸,而這個時候李富生也發現如此打法,自己輜兵損失太大,這麽拚雖然占便宜,但是卻拚不過韃子兵,於是便開始下令且戰且退,同時招唿人將受了箭傷的部下救迴到車營裏麵救治,避開韃子兵的弓箭,集中火力封鎖石橋。


    於是韃子兵終於開始擠到了石橋的橋頭,紛紛開始試圖擠上石橋,衝到石橋的西麵,可是剛剛一些韃子一踏上石橋,便立即慘叫著蹦跳了起來,石橋上工兵隊撒布了不少鋒利的鐵蒺藜,他們一腳踏上,自然會紮穿他們的腳底,疼得他們亂蹦亂跳,結果越蹦踩住的鐵蒺藜越多,於是一些韃子當場便滾翻在了石橋上,結果更多的鐵蒺藜刺入到他們的身體,疼的這些韃子隻能大聲的發出非人般的慘嚎之聲,一些韃子疼急了,爬過橋翻入冰冷的河中,破碎的冰麵立即便被他們砸開,不多會兒他們便沉入了小漳河之中,河麵上僅剩下一團團的被染紅的血水。


    而大批韃子兵集中到了小漳河東岸,弓箭手們擎起硬弓,不停的朝著河西放箭,試圖壓住河西列陣的刑天軍火銃手們,可是這會兒李富生已經提前一步率部後撤,退離了韃子兵的弓箭射程,使得大批韃子射出的弓箭落在了他們前麵,成了無的放矢。


    可是石橋就這麽一座,韃子兵隻能通過石橋抵達河西岸,幾百輜兵火銃手集火對石橋放銃,更是使得石橋上的銃彈密度大增,韃子兵幾乎是擠上石橋一批便被打倒一批,不管他們拿不拿盾牌,結果幾乎都一樣,隻是一會兒的功夫,石橋上便堆滿了韃子兵的屍體,韃子的汙血已經匯成了小河,涓涓的從石橋上流下來,有些汙血順著石橋的石頭縫緩緩的流入河中,染紅了一大片小漳河的河水,更因為天氣異常寒冷的緣故,一些汙血迅速的被凍結在了石橋上,使得石橋橋麵上變得滑不留足,韃子兵踏上去便可能會摔倒,等待他們的是地麵上的那些尖利的鐵蒺藜,下場自然是非常慘,一個個被紮的跟刺蝟一般,即便是身上的棉甲都擋不住。


    而黃生強在這個時候,嘴角奸笑的笑意更濃了一些,眼看著大批韃子中計,開始湧到了他炮陣的射程之內,扭頭對傳令兵吩咐了一聲,傳令兵同樣一臉奸笑的飛奔迴了炮陣,不多時跑迴來,對黃生強點了點頭,令旗手便舉起了小紅旗。


    隨著小紅旗被令旗手奮力麾下,整個炮陣如同火山爆發了一般的轟鳴了起來,包括剛才沒有開火的六磅炮在內的幾乎所有大炮都怒吼了起來,朝著半空怒吼著噴射著烈焰和硝煙。


    大批炮彈開始唿嘯著砸向了小漳河的對麵,落在了擠在河東岸的韃子兵之中,頓時殘肢斷臂還有碎肉血沫衝天而起,一具具殘破的韃子屍體被掀飛起來,又重重的落到了地麵上,無數韃子開始發出驚悚的尖叫聲,一個韃子兵抱著一條斷腿,斷腿處的爛肉翻開,露出了內裏的森森白骨,他向女人一般尖叫著來迴扭著頭試圖找迴自己的那條腿,可是這會兒到處都是殘破的肢體,他怎麽都無法找到自己被打飛的那條腿,大量的鮮血從他傷口中斷掉的動脈血管裏麵噴射出來,他的尖叫聲漸漸的變得虛弱了起來,直至他徹底暈過去,一頭歪倒在血肉狼藉的地麵上……


    嶽托痛苦的閉上了雙眼,他自從開始騎馬參加到戰爭之中到現在,都從未打過這樣的仗,在刑天軍麵前,他們韃子兵引以為榮的所有東西,都似乎不堪一擊,小小一條小漳河,居然成了他們清軍的墳墓一般,大批的手下在敵軍炮火之中慘叫嚎哭著,這已經不能算是打仗了,這簡直就是在進行單方麵的屠殺,他們建州女真才有多少壯丁呀,可是轉瞬之間他們便被成片的打死在這個無名的小河旁邊。


    而隨軍出征的豪格的嘴巴也張大了起來,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他沒有想到刑天軍的炮火居然如此的兇悍,而且遠不是他剛才想的那樣,打的不遠,就是因為他錯誤的判斷,才促使了嶽托將大批兵馬填到了小漳河的東岸,現在卻成了刑天軍大炮下的犧牲品,看著那些成片倒下的清兵,即便他們不是正黃旗和鑲黃旗的勇士,但是他們同樣也是建州女真兒郎,現在卻正在如同被人屠雞殺狗一般的屠殺著,可是他們卻毫無還手之力。


    “不能打了,撤!快點讓將士們撤下來!損失太大了!”豪格對嶽托狂唿著。


    嶽托痛苦的心髒仿佛被攥住了一般,揮手下令後撤,小石橋眼看是爭取不過來了,如果再這麽打下去的話,他便等於是讓自己的勇士們去做人家俎上之肉,任人宰割了。


    (今日鳴謝夢之守望、hyh62兩位弟兄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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